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3:25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回事,‘诗’也是个好字眼儿啊。”于是克劳继续照说不误。
谢尔比太太看见地上扔着一大堆鸡呀鸭的,克劳则心事重重地站在一旁,不由得笑了。
“我来问一声,太太是不是想吃鸡肉馅儿饼。”
“克劳大婶,我吃什么都行,随你怎么做都可以。”
克劳蹲在那里心不在焉地抚摸着那些小鸡,很明显,她的心思并不在鸡上。最后她也干笑了一声(黑人要提一个没有把握的意见时,经常这样),说道——
“天哪!老爷和太太何必总为这笔款子操心呢?为什么不用手头现成的东西呢?”说罢,她又笑了一声。
“我没明白,克劳。”谢尔比太太说。从克劳的神态来看,克劳已经一字不差地听见了她跟丈夫的谈话。
“天哪!”克劳又笑了一声,“人家都将黑奴租出去赚钱了。别白养着这一大帮人在家里,坐吃山空啊。”
“呃,克劳,你建议将谁租出去呢?”
“我不是来建议的,只是山姆说,路易斯维尔有个什么‘高店铺’,那里的老板需要一个做糕做饼的能手,说一个礼拜可以给四块钱的工钱。”
“克劳,说下去。”
“你想啊,太太,萨莉早该派上用场了。萨莉在我手下干的时间不短了,差不多赶上我了;要是太太答应,我就去做工,一起凑齐那笔钱。要说做糕呀、饼呀什么的,到哪一家我都不怕。”
“克劳,是糕点铺。”
“天哪,太太!反正都一样。字眼儿这东西可真怪,怎么老说不对!”
“可是,克劳,你舍得丢下孩子吗?”
“太太,两个男孩子都大了,能干活了,并且他们干得非常不错。萨莉会帮我带小娃娃——她乖得很,用不着多费神。”
“路易斯维尔特别远。”
“远怕什么?不就是在河的下游么,也许离我那老头子也不远了吧?”克劳说。最后她带着请求的口气,抬头望着谢尔比太太。
“不,克劳,离那儿有好几百英里呢。”
克劳的脸上马上布满了阴云。
“克劳,不要难过,你到了那儿,离得就近了。好吧,你去吧。我会把你的工钱一分一厘都替你存起来,当做你丈夫的赎金。”
“天哪!太太想得太周到了!刚才我还在盘算,因为我不需要鞋子,不需要衣服,什么都不需要,我就能把每一分钱都攒起来。一年共总有多少个礼拜呀,太太?”
“五十二个。”谢尔比太太说。
“天哪!是吗?那每个礼拜挣四块钱,一年能挣多少啊?”
“二百零八块。”谢尔比太太说。
“呀!”克劳喜出望外,“这么多呀!那么,多长时间就能把赎金凑齐呢?”
“恐怕得四、五年吧,不过,不用你一人负担,我会帮你添一些的。”
“我可不希望太太教什么音乐。老爷说得对,那不是办法。只要我有两只手,咱们这个家就到不了那个地步。”
“别怕,克劳,我会注意家庭名声的,”谢尔比太太笑嘻嘻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我没什么可准备的,山姆要过河送几匹马,我可以跟他一起走,我收拾一下就行了。太太如果同意,明天早晨我跟山姆一起走。请太太给我开一张通行证,写一封推荐信。”
“好吧,克劳,如果谢尔比先生不反对,我就把这些给你办妥。我必须跟他说一声。”
谢尔比太太上楼去了,克劳大婶回到她的小木屋,兴致勃勃的准备行装。
“乔治少爷!你还不知道我明天要去路易斯维尔吧?”克劳大婶问道。乔治进门的时候,看见她在忙着收拾娃娃的衣裳。“我想收拾一下娃娃的东西,弄得平平整整。我要走了,乔治少爷。每个礼拜能赚到四块钱,太太帮我收起来,准备赎我那老头子!”
“哎呀,”乔治说,“这可是一个好差使!但你怎么去呢?”
“明天早晨跟山姆一起走。乔治少爷,请你坐下来帮我给我家那老头子写封回信吧,把这件事告诉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乔治答道,“汤姆大叔收到咱们的信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我马上回家去拿信纸和墨水;而且,克劳大婶,我告诉你,我还可以把买马的消息也告诉他。”
“对,对,乔治少爷,你去吧。我来给你做点吃的。你在大婶家吃饭的机会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