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3:25
最高法院的院长,并投身于红衣主教的名下,很快就成了司法大臣。在红衣主教的泄愤报复计划中,司法大臣成为红衣主教的一名得力的马前卒;在加莱案件中,他是法官们的后台。红衣主教完全信任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又领到了一项特殊的使命。他来到了王后的房间。见他进来,王后便坐回到了扶手椅上,并要求女仆们都重新坐下。然后,她用一种极端高傲的语调儿说:“你来这里干什么?”“遵照国王的命令,对您的文件进行一次仔细的搜查。”“搜查我的文件?我的文件?可这是可鄙的!”“请您原谅,陛下,只能说我是国王的一个工具。国王陛下不是刚刚亲自来过这里,告诉过您吗?”“那就搜好了,先生。看来,我成了一名罪犯。”司法大臣得做做样子,把那些桌子和写字台查一查。他明白,王后绝不会把信藏在这里。最后,他不得不——我们看到,就是搜查王后本人。司法大臣朝王后走过去说:“现在剩下了最重要的搜查需要进行。”“您指什么?”王后问,她不明白。“国王陛下肯定,您在白天写了一封信。那封信您还没有寄出去,在桌子里、写字台里都没有找到这封信,它定然在某处……”“怎么,您敢碰您的王后?”奥地利的安娜挺直了身子,紧紧盯住司法大臣。“我是国王的忠诚臣子,王后,这是国王的命令。”“不错,”奥地利安娜说,“我确实写了一封信,而且确实也还没有送出去,信就在这儿。”王后把那双手放在了胸前。“那就请陛下把它交给我。”“我只交给国王,先生。”安娜说。“如果国王想让您把这封信交他,他早就亲自来取了。但是,请允许我再重复一遍:他派了我来,而且,如果您不交出……”“怎么样?”“他吩咐,就从您那儿得到它!”“什么意思,您?”“我得到了授权,王后,我将在您的身上取得它!”“你敢?”王后叫了起来。“因此,王后,请您随和些。”“这是暴力,很无耻,先生,您明白吗?”“我遵照的是国王的旨意。”“我不能容忍!我宁可死!”王后叫了起来。司法大臣鞠了一躬,然后,他带着将完成一项使命的委托,以决不后退一步的决心,逼近了奥地利安娜。安娜那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王后,我们已经讲过多次了,太美了。毫无疑问,眼前这位司法大臣正在迫不及待地拿眼睛去寻找大钟的系绳,但是他没能找到。于是,他下定决心,把手指向王后承认藏了信的那地方伸了过去。奥地利安的娜退了一步,脸色煞白。为了不至倒下去,她的左手撑在背后的桌子上,右手从胸口里掏出那张纸,扔给了司法大臣。“拿去!拿去吧!先生!”王后叫着,声音颤抖,“快滚吧!”司法大臣这边也激动得浑身发抖。最后,他接了信,深深鞠了一躬之后,走了。司法大臣刚一离开,王后就昏倒了。司法大臣拿着那封信,只字未瞧,就将那封信交给了国王。国王接过信来,急忙看收信人的姓名和住址,这些信上都没写,然后他慢慢地打开了信。那信是写给西班牙国王的,他匆匆把信看了一遍。信的内容是向红衣主教发起进攻的一项完整计划,因为黎塞留一心想要打击奥地利皇室。她劝说她的弟弟和奥地利皇帝,可假意提出向法国宣战,但只要罢免黎塞留就可避免战争。这封信中没有提爱情。国王很高兴,他问侍卫:“红衣主教是不是还在宫内?”得到的回答是,红衣主教阁下还在书房等着国王。国王立即找到了他。“您瞧,公爵,”国王对他说,“您说对了,整个密谋都是政治性的。与爱情无关,与您有关的地方很多。”红衣主教接过信,仔细地看了两遍。“很好,陛下,”他说,“您看到了!他们用两场战争来要挟您,逼您免我的职。陛下,如果换成我,我定会在这强大的威逼之下退却。我呢,陛下,倒巴不得退出国家事务。”“您在说什么呀,公爵?”“我在说,在如此紧张过度的斗争中,在这些没完没了的繁重工作中,我的健康受到了损害。我在说,十有八九,我顶不住攻打罗塞尔的劳累。因此,您最好还是委派另一个人到那里去,而不要委派我去。我是一个神职人员,这些年来,我对这些身不由己的事厌倦了,还是让我去干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这样一来,您在国内事务之中会来得顺利些。陛下,我也不怀疑,那样您在国际事务之中同样会变得更为强大。”“公爵先生,”国王说,“请您放心,很多人都将因这封信而受到惩罚——王后本人也休想逃掉!”“您这是在说什么呀,陛下?王后她一直把我当作敌人。可我,我是经常支持她的呀!我甚至于支持她反对您!当然,除了沾污您的荣誉,那我会第一个站出来,说:’对女罪犯绝不宽容,陛下,绝不宽容!‘幸好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您说的确实如此,红衣主教先生,”国王说,“您总是对的。只是,王后依然是让我怒火难消。”“可是,是您,陛下,王后肯定动气了,我是完全理解她的。陛下,您待她过于严厉……”“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不管她地位有多高,我都将严加惩治!”“陛下,王后是我的敌人,不是您的敌人。她是您的一个无可指责的好妻子,请允许我为王后说情。”“那你必须向我认错。”“正相反,陛下,是您怀疑了王后,您应该首先认错。”“我?我首先认错?”“陛下,我在求您。”“我怎么认错呢?”“做一件能够使她高兴的事。”“做什么事好呢?”“组织一次舞会。这您知道,王后是多么喜欢跳舞!”“红衣主教先生,这您知道,我不喜欢这类社交活动。”“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感动,更何况,这是一个绝好机会,是一个她佩戴她生日那天您送给她的那串钻石坠子的绝好机会,那串坠子她还没来得及佩戴起来向公众展示呢。”“改日再说吧,”国王说。既然王后犯的是一项与他无关的错误,不是让他担惊受怕的那种错误,心里便感到痛快起来,他已打算与王后言归于好了。这时,钟敲了十一下,红衣主教告辞了,他再次恳求,国王一定要与王后言归于好。信被抄走之后,奥地利安娜有点担惊受怕。但是次日,她吃惊地发现,国王在试图跟她套近乎。本来她相当反感,作为女人,作为王后,她的尊严受到了双重的残酷冒犯,她不可能就这样把事情轻易地放过。但是,经女仆们的劝解,她表面上接受了国王的好意。国王表示,他很快要为她组织一次盛大舞会。对可怜的奥地利安娜来说,这真是一个奢望。国王这话刚一出口,使她剩下的那点怨怒,很快就消失了。她问国王舞会何时举行。国王回答说,这要与红衣主教商定以后再告诉她。国王多次问红衣主教舞会的具体时间,但每次问他,红衣主教总是借故推拖,一直没有定下来。那场搜信风波过去八天时,红衣主教接到一封信。只有几行字:东西已经拿到。请速送五百皮斯托尔。收到后四至五日,即可到达巴黎。当天,国王再一次问了那个问题。红衣主教掐指低声算着:“钱送过去需要四五天,她回来又需要四五天。还要考虑到:赶上逆风,意想不到的耽搁,女人的弱点,如此等等因素,打宽些为妙。那就打十二天吧。”“到底是哪一天?”“好了,陛下。今儿是九月二十日,十月三日举行一次庆祝会,安排在那天再好不过了。”接下来红衣主教又补充说:“陛下,在舞会的前一天,您别忘了提醒王后陛下,您希望瞧瞧她戴上那串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