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34
现在我吸取永生和和平,我羡慕死,我考查各种问题。
多么丰饶!多么高尚!多么简明哟!同样的一个老人和灵魂——同样的旧有的渴望,同样的满足。
直到我看见非白天所展示的一切,我一直以为白天最为光辉灿烂,直到在我的周围无声地涌现出千万个其他的地球,我一直以为这个地球已经很足够。
现在空间和永恒的伟大思想己充满了我,我要以它们来测量我自己,现在我接触到别的星球的生命,这生命跟大地上的生命一样来
自遥远的地方,或是将要来到,或是已经超过了大地上的生命,此后我将不再漠视它们,正如我不漠视我自己的生命,或者那些在大地上跟我一样进展的,或将要来到的生命。
啊,我现在看出生命不能向我展示出所有的一切,白天也不能展示出所有的一切,我看出我得等待那将由死展示出来的东西。
思索
在一个盛大的宴会上,我和别人坐在一起,这时乐队正在演奏,蓦地我想起(也不知从哪儿来的)海上一艘遇难的船,像雾中
的鬼影似地,想起某些船只,它们曳着飘飘的旗幡和告别的飞吻离开港口,
它是其中最后的一艘,想起那严肃而阴暗的关于“总统号”的命运的神秘,想起那艘在东北海岸附近建成而如今正在下沉的人类五十代人
的海洋科学之花——想起正在下沉的巨轮“北极”号,想起那隐约的图景——妇女们聚集在甲板上,苍白而勇敢,等
待着愈益迫近的最后时刻——那最后的一刻哟!一阵大声的啜泣——少数的水泡——白色的水花溅起——于是
那些妇女消逝了,她们下沉时无情的海水仍继续漂流——而我在沉思:难道她们
真的消失了?难道那些灵魂就这样给淹没和毁灭了?难道只有物质才是胜利者?
最后的召唤
最后,轻柔地,从坚强堡垒的铜墙铁壁里,从重门深闭的密封固锁中让我飘荡出去吧。
让我无声地溜过,用柔软的钥匙,打开锁键,——低声地说,把门开开吧,哦,灵魂哟!
轻柔地——不要急躁,(哦,人世的情欲哟,你的威力强大,哦,爱哟,你的威力强大。)
当我观看农夫在耕地
当我观看农夫在耕地,或者播种者在田野撒种,或收获者在收割,我从那里看见了,生活与死亡哟,你们的类似之处;(生活,生活就是耕种,因而死亡就是收获。)
沉思而犹豫地
沉恩而犹豫地,
我写下死者这两个字,
因为死者还话着,
(兴许还是唯一活着的,唯一真实的,而我是幻影,我是幽灵。)
母亲,你同你那一群平等的儿女
母亲,你同你那一群平等的儿女,你有一系列各种各样的州,可是只有一个本体,我在离开之前要唱一支特别的高于其他一切的歌,为了未来,为了你。
我要为你播下一颗绵绵不绝的民族性的种子,我要铸造你的全部,包括灵魂和肉体,我要向前展示你的真正的合众国,以及它怎样臻于完备。
我设法开辟通向屋子的蹊径,但是将屋子本身留给后来的人。
我歌唱信仰,以及预习,因为生活和自然的伟大不仅与今天有关,而且会由于未来而更加宏伟,我根据这个准则来歌唱你。
像一只矫健的自由飞翔的鸟,欢乐地冲入寥廓无垠的太空,美国哟,一想到你我就有这样的联想,我要给你带来的也是这样的吟诵。
我无意把外国诗人们的奇想带给你,也不带给你那些供他们利用了那么久的恭维,也不要韵脚,或经典著作,或外国宫廷和室内藏书的香味;但我要带给你一种来自缅因州松林的芳香,或者伊利诺伊大草
原的气息,连同弗吉尼亚、佐治亚或田纳西野外的清风,或来自弗罗里达
沼泽或得克萨斯高地,或者是萨圭那的黑色的溪流,或者休伦湖辽阔的蔚蓝色波光,连同那罗斯顿或约斯密特的秀丽,我还要带来在下面絮絮地弥漫于一切的海涛瑟瑟声,那来自世界两大海洋的连绵不绝的声息。
而由于你那更微妙的感觉和更微妙的韵味,令人敬畏的母亲
哟,由于符合这些和你的理智的序曲,像这些和你一样真实、清醒
而宏大的适合你的风格,你哟!比我们所知的更高地上升、
更深地下潜的卓越的合众国啊!事实为你所辩明,并与思想相结合,
人类的思想被肯定,并与上帝相连,贯穿于你的观念的,瞧,是不朽的现实!贯穿于你的现实的,瞧,是不朽的观念!
新世界的大脑哟,你的任务多么宏远,要规划现代——从现代的无与伦比的壮观,从你包含着科学的自身中,去重新铸造诗歌、教会、艺术,(重新铸造,兴许得摒弃它们,了结它们,谁知它们的作用是
不是已经耗尽?)凭想象、手和概念,以悠久的过去和逝者为背景,以绝对的信念来刻画宏伟的生活的现今。
不过你这活着的现今的大脑,已死者和旧世界的大脑的后裔,你,像一个尚未出生、在它的胎衣中蜷伏了那么久的胎儿,你,被它细心地培育了那么久——兴许倒是你把它解开,使它
完满,使它最后成为你——而那已往时间的精粹也包含在你内里,它
的诗歌、教会、艺术,都不知不觉地被注定与你相连属;你不过是长期、长期又长期地成长着的苹果,整个的往昔今天都在你身上逐渐成熟。
航行,最好地航行吧,民主之船,你的货物是重要的,那不仅仅是今天,还有昨天也装在你的舱里,你所承担的货运不只是你自己的,不只是西方大陆的,地球的全部经纬都浮载在你身上,寄托于你的樯桅,时间在你的保管下行驶,先前的各个国家与你在一起浮沉,你还负载着别的大陆,连同它们所有的搏斗、殉难者、英雄、
史诗和战争,那抵达目的港的胜利是你的,也是它们的,那么,舵手哟,你携着伟大的旅伴,以你的熟练而强大的手和
警觉的眼睛奋勇前进,历史悠久的、祭司般的亚细亚今天与你在一起,封建王室的欧罗巴也同你一起航行。
出身更优越的新生的美丽世界在我眼前升起,像一片无边的金色的云遍布千西方天空,一种普遍母性的象征高悬于一切之上,是生儿育女者的神圣的典型,你的连续不断的一群群巨大的婴几从你那丰饶的子宫分娩,从这样的妊娠中出现,领受和给予着不绝的力量和生命,那现实的世界——寓二于一的世界,那灵魂的世界,只能由现实世界诞生并只能由它引向其同一性
身体的世界,可是只有在开始时,那无数复合的成群的宝贵材料,由历史的循环传递而来、由每个民族和每一种语言送到这里
的,现成的、聚集在这里的材料,才能在这里被建成一个更自由的、
庞大而令人激动的世界,(真正的新世界,未来的完整科学、道德、文学的世界,)你
这还没有定义、没有定型的神奇的世界,我也不能解释你,我怎能看透未来这个不可洞察的空白呢?我感觉到你那带有预兆的亦好亦坏的巨大性,我观望着你前进,吸收着现今,超越于过去,我看到你的光亮发光,你的阴影投射阴影,仿佛是整个的地球,但是我不想着手来解释你,还几乎不来理解你,我只是命名你,预示你,像现在这样,我只是脱口而出他说到
你而已!
你在你的未来之中,你在你唯一永恒的生命、事业、你自己的释放了的心和你的飞
翔的精神之中,你作为另一个同样必需的、炽热地发光、迅速地运动、使一切
得以多产的太阳,你升起于强有力的愉快和欢乐之中,无穷而巨大的狂喜之中,永远驱散那至今高悬、至今重压于人类心头的云雾,那对于人类的逐渐而确实的堕落的疑惑、猜疑、恐惧;你在你的更大、更健全的一群子女中,——你在你东南西北的
道德的、精神的运动员之中,(对于你那不朽的乳房,万众之母哟,你的每一个女儿、儿子
都同样被钟爱,永远平等,)你在你自己的尚未诞生但一定会有的音乐家、歌唱家、艺术家
之中,你在你的精神财富和文明中,(没有它们,你那最值得骄傲的
物质财富总归无用,)你在你那提供一切和包容一切的崇敬中——而不仅仅是在什么
圣经和救世主身上,你那无数的潜藏于你自身里面的救主,那些在你自身中延续不
绝的圣经,也同样宝贵,同样神圣,(你正在制订的飞行路线不是在你的两次大战中,也不是在你
一个世纪的可见的成长中,而更多地是在这些叶子和歌曲
中,你的歌啊,伟大的母亲!)你在一种由你产生的教育中,在你所生育的教师、学科和学生中,你在你的全体的民主节日中,
在你那高级的独特的喜庆中,在歌剧、演讲人和布道者之中,你在你的基本原理中,(准备工作到现在才完成,大厦才在可靠的基础上奠定,)
你在你的顶峰、智力、思想中,在你的最高理性的欢乐中,在你的爱和神圣的渴望中,在你未来的光辉的文学家、声音洪亮的演讲家、你的负有神圣职责的诗人、宇宙性的学者中,这些啊!这些都在你身上,(一定会到来的,)今天我预先保证。
宽容一切、接纳一切的国度,不只是为了利益,所有的利益都
为了你,上帝国土中的领地就有你自己的领地,在上帝的统治之下就有你自己的一种统治。
(瞧,那里升起了三颗无与伦比的星辰,那是你,我的国家,你诞生时的星辰,全体,进化,自由,高悬在法则的天空。)有着前所未有的信念、上帝的信念的国
家,你的土壤,你那全已隆起的底土,那一般的被长期小心地遮盖着的里层土壤,从今以后被大胆地
袒露了真象,被你开拓于光天之下,也不管是祸是福。
不单是为了成功,
不会永远地一帆风顺,
风暴会迎面袭来,战争或比战争更坏的阴霾会把你浑身覆盖,
(经住了战争的折腾和考验吗?要经得起和平与它的折腾,
因为国家间的苦斗和致命的争执最后归于繁荣的和平,而不是
战争;)死亡会装出种种笑脸前来欺骗你,你会在病中热得发昏,青灰色的癌症会伸出可怕的魔爪把你的胸乳抓住,使你伤及内
脏,最严重的结核病,精神上的结核病,将在你两颊涂上病热的红
晕,但是你必须正视你的命运,你的疾病,并把它们统统战胜,无论它们今天是怎样和今后任何时候可能会怎样,它们终必从你眼前通通消散,不留踪影,而你,时间的螺旋运动,你仍在从你自身中解脱,将你自己融
合,你,平静、自然而神秘的联邦,(凡人与不朽相结合的,)要飞向未来的实践,肉体与思想的精灵,灵魂,它的命运。
灵魂,它的命运,真实的真实,(所有这些真实之物的幽灵的涵义;)灵魂,它的命运,都在你美利坚身上,你;众多星球的星球啊!你,星云的奇迹!你多次因酷热与严寒的阵痛而抽搐,(你自己却因此而坚固起来,)你是智慧的、道德的天体——你是新的,真正是新的精神世界
呀!现今没有抱住你——因为像你的如此巨大的生长体,像你的这样无与伦比的飞行,这样的一群儿女,只有未来会拥抱你和能够拥抱你。
巴门诺克一景
两只带网的小船静静地躺在近滩的海面,十个渔夫等待着一他们发现密密的一群鲱鱼——他们把联结的
大拖网抛入水里,两只船分离,各自沿着自己的弧线向海滩划去,将鲱鱼包围,鱼网由那些留在滩头的人用卷扬机拉拢,有些渔夫闲躺在他们的船上,另一些叉开壮实的双腿稳稳地站
在平脚踝的水中,两只船看看靠岸了,海水在它们两胁掀打着巴掌,绿背的带斑点的啡鱼湿淋淋地从水中拉出,成堆成列地撒在沙
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