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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十三

书名:白话史记(上) 作者:司马迁 本章字数:1921

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36


史记卷十三

  

  三代世表第一

  沈秋雄译

  (表前序文)

  太史公说:五帝、三代的记载,年世久远。从殷代以前,诸侯的事迹无法详考;自周朝以后,才稍为清楚。孔子根据鲁国旧史而修《春秋》,每记载一事,必系以鲁君的纪元年数,并标出四时和月日,这是多么详明啊!等他编纂《尚书》时,却不记年月。或者其中小部分有年月记载,但是大部分都付诸阙如,无法加以考定。既然时间不清楚,所以就不记年月。这是他的谨慎之处。

  我读了纪系谥的书,从黄帝以下都有年数,又参考历代谱谍及终始五德一类的书,发现记载颇有出入的地方。孔夫子不排列年月,不是没有缘故的。这里根据《五帝系谍》、《尚书》等书中的资料,加以汇集整理,记录黄帝以来到共和年间的事,成为《世表》。(上为三代世表前之序文,三代世表见《史记》原文本,语译本从略,其他九表亦同。)(表末附录)张夫子问褚先生说:"《诗经》里说契和后稷都是无父而生的,现在查考历史的记载,却说契和后稷有父亲,他们的父亲都是黄帝的子孙,这不是与《诗经》上的话相乖违了吗?"

  褚先生说:"这话不对。《诗经》上说契是简狄吞了燕卵因而生下的,后稷是姜嫄踏了大脚印所以怀孕的,这只是为了表示其中有精诚的天意存在罢了。

  鬼神本身无法成形,必得仰仗人类才行,没有父亲怎么能够结胎生子呢!一边说契和后稷有父亲,一边说他们没有父亲,这是信以传信,疑以传疑,所以两存不废。尧知道契和后稷都是贤人,是上天所生的,所以封给契七十里的土地,其后传十几代到了汤,果然君临天下。尧又知道后稷的子孙较迟也会兴隆,所以加封他一百里的土地,其后传了将近千年之久,到了文王也拥有天下。诗传上说:’汤的祖先是契,无父而生。契的母亲和姐妹们在玄丘水中洗澡,有一只燕子飞过,把所衔的卵掉了下来,被契的母亲得到,将它含在口里,一不小心吞入腹中,就生了契。契天生就很贤能,尧请他当司徒,赐姓为子氏,子就是兹的意思,兹就是愈来愈壮大。诗人称美歌颂道:"殷地是如此广大,上天命令燕子飞下,因而产生商朝。"商是质朴的意思,是殷的旧号。文王的祖先是后稷,后稷也是无父而生。后稷的母亲为姜嫄,有一回,她在外边看见大人的脚印,她在上面践踏,因而怀孕,就生下后稷。姜嫄认为后稷是无生而生的,很看不起他,把他丢在道路中,可是牛羊避开不去践踏他;姜嫄又把

他抛弃到山里面,可是山上的人家却来喂养他;姜嫄又把他丢到大泽中,可是鸟又飞下来保护他,喂他食物。姜嫄觉得好生奇怪,从而知道他是天子,才把他抱回来养大。尧知道他是个贤人,请他作大农的官,赐姓为姬氏,姬是本的意思。诗人称美歌颂说:"当开始有人的时代……"刻意地修饰,赞美其成功,来称道周朝的先世后稷时代。‘孔子说:’从前尧赐姓契为子氏,是为了他的后代有汤;赐姓后稷为姬氏,是为了他的后代有文王;大王为其子命名为季历,是表明上天的祥瑞所在;太伯的逃吴不返,是为了让周朝的大统得以生生不绝。‘天命很难说,如非圣人是看不出来的。舜、禹、契和后稷都是黄帝的子孙,黄帝受天命而治理天下,德泽极为深厚,延及后世,所以他的子孙又都当天子,这是上天报答有德的人。一般人不清楚这种情形,还以为他们是突然地从平民间兴起。平民哪霍光,选自《中国历代帝王名臣像真迹》。

  能无故地起来君临天下呢?其中该有天命才是。"

  张夫子又问道:"黄帝的后代为什么君临天下那么久长呢?"

  褚先生说:"古书上说天下的君王能为万民请求抵赎性命的是为帝,他的子孙万世有福,如黄帝便是。五政修明,遵尚礼义,配合天时,兴兵讨伐有罪,并获得成功,这样的国君是为王,他的子孙千世有福。蜀王是黄帝的后代,目前建国于汉朝西南五千里的地方,常常来朝,向汉朝进贡,这不是因为他的祖先有大德,恩泽流被后世的缘故吗?践行道德的事情,哪能加以忽视呢!后世为人君王者,都应该从这里取得借镜。汉朝的大将军霍子孟,名光,他也是黄帝的后代。这只能跟学问广博见识远大的人谈,本来很难向见闻浅陋的人说清楚。为什么说霍光也是黄帝的后代呢?古时的诸侯以国为姓,霍本是个国名。武王把他的弟弟叔处封在霍,后来晋献公把霍公灭了,于是霍公的子孙变成平民,住在平阳一带。平阳在河东,河东从前是晋地,后来三家分晋,成为魏国。根据《诗经》上的记载来说,魏国也是周的子孙。周代起于后稷,后稷无父而生。如果根据三代的历史文献来说,后稷有父亲名叫高辛,高辛是黄帝的曾孙。《黄帝终始传》上说:’汉兴一百多年以后,有一个人不高不矮,从白燕乡出来,把持天下政柄,其时皇帝是个小孩子,受摆布如同倒车后退一般。‘霍将军本来住在平阳白燕。我当郎官的时候,有一回和资深的方士在市楼里聚会,是他对我说的。这不是很伟大不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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