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27
国就得花大力气耕作。如果在某国需要增加大量的人力来生产与其他国家同样的物产,那这个国家的劳动剩余量必定少于他国。此外,我们还要考虑同样多的人在热带国家消耗量相对少得多的事实。在这样的气候中,人必须节制食欲才能保证健康。欧洲人到了热带国家,如果还像以前一样饮食,就会死于消化不良和痢疾。沙尔丹说:"与亚洲人相比,我们就是如狼似虎的食肉动物。有人将波斯人的节俭归因于他们国家的不宜耕作。但我认为,他们之所以土地出产不丰是因为其居民所需不多。"他接着写道:"如果他们的节约是由于土地贫瘠的结果,那就应该只有穷人才吃得少,但事实是每个人都是如此。而且人们发现,这里的人并没有根据省份的不同,或根据土地的肥沃程度吃得有多有少,这个国家任何一个地方都同样的节俭。他们满足于自己的生活方式,称只要看一看他们的肤色就可以知道他们的生活方式比其他国家要好得多。确实如此,波斯人面色干净,他们的皮肤美丽、细腻又光滑,而附属于他们的亚美尼亚人,由于按照欧洲人的方式生活,皮肤粗糙而暗沉,身躯肥胖又笨重。"
越是靠近赤道,人们吃得越少,他们几乎不食用任何肉类,大米、玉米、粗麦粉、小米、木薯是他们的日常食物。在印度,数以百万的人每天消耗的食物价值不到一便士。即使同在欧洲,北部人同南部人的胃口也迥然不同,一个德国人的一顿晚餐足够一个西班牙人吃上一礼拜。在那些胃口较大的国家,人们的奢侈也充分体现在吃的方面,如在英国,奢侈就是满桌的大鱼大肉;而到了意大利,则会受到糖与鲜花的款待。
服饰上的奢侈也体现出了类似的差异。在那些季节变化急遽且迅猛的地区,人们的衣着质地优良且简单;在那些衣服仅是一种装饰的地区,人们追求的是一种炫耀而不是实用,衣着本身就成为奢侈。在那不勒斯,你每天都可以看到有人沿着博西利普山上散步,他们穿着镶了金边的上衣,却赤着足。建筑方面也是如此,当完全不必担心风吹日晒时,人们便开始追求建筑物的富丽堂皇了。在巴黎和伦敦,人们想的是如何能住得温暖而舒适。在马德里,人们虽拥有极为讲究的客厅,但是窗户大开,而他们所睡的卧室却像老鼠洞。
热带国家的食物更有营养而美味,这是第三种因素,它必然影响上述的第二种因素。意大利人为什么吃那么多的蔬菜?因为那里的蔬菜质量好,营养高且味道佳。法国的蔬菜只是靠浇水长成的,并无多少营养,在餐桌上也没什么价值。但即使这样,它们也没少占用土地,栽种时花费的力气也和意大利的蔬菜同样多。实验证明,西西里的小麦虽然质量不如法国小麦,但磨出来的面粉要多得多,而法国小麦磨出的面粉比北方小麦又多得多。由此我们可以推出,一般而言,从赤道到北极存在着一个类似的渐变过程。这样,从同样数量的产品中却获得了较少的出产,这难道不是一个很明显的不利条件吗?
除了上述各种各样的差别,我还要补充一点,它从前面各因素中推出,又可以对它们进行强化。这个因素是:热带国家比寒冷国家所需的居民要少,能供养的人口却多,这便为专制政府提供了一个双倍的剩余。相同数量的人民占据的地方越大,反抗就越发困难,因为他们不能迅速且秘密地聚集在一起进行筹划,政府就总可以轻易发现他们的密谋并及时切断通信。相反,人口越是集中,政府就越不容易侵犯主权者;首领们可以如君主身处内阁中议事一样安全地在家中策划;民众也可以如士兵在军营中集合一样,迅速地在广场集合。因此,距离越远,对于暴君的统治越有好处,只要政府能为自己提供一个强有力的支点,根据杠杆原理【原注1】,政府的统治力量会随着距离的增长而增强。相反,人民的力量却是越集中才越有效。一旦这种力量分散开来,便会烟消云散,就如同火药散在地上后只能星星点点地燃烧。人口最稀少的国家最适合暴君的专制,凶猛的野兽只有在荒野里才能称王称霸。
【原注1】这与我在前面所说的(第二卷第九章)大国的不利条件并不矛盾。因为我在那里论述的是政府对其成员的权威,而在此我考察的是政府对臣民的权威。政府分散的成员就像许多杠杆的支点,通过它们作用于边远的百姓,但政府并没有一个对其成员自身的杠杆支点。因此,杠杆的长度在一种情况下是弱点,而在另一种情况下则是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