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28
文呢,哥,你不知道,这位叫王帅的老师学问可高了。”红线没见过比王帅学问更好的,所以以为王帅的学问就已经高不见顶了,王帅没听懂他们的话,要不然只能汗死。自己那点学问对付这些小姑娘还行,自己写诗比不了李白,书法比不了王羲之,论博古通今,比不了那些大儒,论经商,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唐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商业环境呢,要是从政,肯定连一个翰林待诏都比不了,做学问的话,中土学了两三年诗书的人都比他懂的更多,他最多不过认识几个字而已。
“他是汉人?”日则刚才才发觉走眼了,没发现穿着兽皮兽衣的王帅有哪个地方像汉人。
王帅只能对他礼节性的点点头,大多数时候,点头表示一种礼貌却是大多数民族共有的。
“大哥!我也猎杀了一头花豹,还是一头母花豹,比你那头要大得多哦!”土木一见到哥哥就跟他汇报自己的成绩,言语之下充满的骄傲。
日则爱抚地抱了抱土木,“兄弟现在长大成人了,哥哥很高兴。”
“走吧,回寨子。”沙马头人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谷口回到寨子里面。
“哥,我现在跟妹妹一起跟王帅学习汉话呢。”土木在路上又跟哥哥卖弄地说。
“好啊,有机会,我们都应该去唐国看看,毕竟那里是天朝上国,自不是我们这些地方可比的。”
“是啊,听说那里的人擦屁股用的都是一种叫做‘纸’的东西,而我们这里学写字都没有纸。”土木也充满向往地说。
这个当然是王帅告诉他们的,自己讲了半天,还是靠了红线的翻译才能讲得明白。王帅当然是随口讲的,他也不知道在中土的这个时候,纸普及到什么程度了。至于擦屁股用的是纸还是小木棍还是别的什么树叶之类的,他就没法去考证了。但肯定不会有未来所用的柔软的“心相印”,除非皇上和大富大贵之家。
并不是每个部落都有巫医的,王帅在这个部落就一直没有看到他们的宗教信仰和图腾以及神鬼的代言人巫医。王帅也没弄清楚这个问题,他一直也没问红线,这些天困扰他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怎么样才能回去,至于这个部落是什么样,会变成什么样,要不是有红线在,他才懒得关心,虽然族长对自己不错,族里的人也对自己比较友善。
不管生产力多落后,只要形成了聚居的部落,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就会催生这样一类人,他们被认为是人间和神之间沟通的信使。生老病死都会被看作是神在人身上意志的体现,而巫医就包办了所有问题,所以,巫医是接生婆(当然不会是亲自助产,只是搞点什么样的仪式),是祭师,是医生,他掌握着与神沟通的技巧。有时候族长都会跪在他的面前。
如果一个小部落从属于别的大部落,而且相隔不远的话,这个小部落就不会有巫医。但沙马这个部落并不算小,有的部落才几十人,沙马部落有六七百人,按理说就应该有巫医才对。
其实王帅不知道的是,部落有巫医的,只是老巫医突然死掉了,新的继承者还没有出现。巫医最大的权力是宗教的延续,所以,巫医是一代一代往下传的,就如同藏传佛教的转世一般,老的巫师不死,新的巫师就不会出现,但老的巫师一死,新的巫师也并不会马上就出现。在王帅看来,这些其实都是故意捣鬼,装神秘,好在王帅这几个月并没生什么病,不然还不知道去哪里弄药吃呢。
知道少族长回来了,整个寨子一下子就洋溢出了热烈的气氛,王帅从红线的描述里知道现在快要过南诏国的年了。少族长可是他们族里唯一一个在京城,在国王身边做事的人。这是部落的骄傲,虽然日则很谦虚,但他还是乐意接受自己族人的爱戴。毕竟,未来这个部落会属于自己。
王帅对日则这个人不了解,但大家一味恭迎他,必定人缘也很好,很受族人的爱戴。其实,这也是老族长刻意制造出这样的局面,这样才更有利于未来的权力交接,虽然现在部落不大,但未来的发展谁又能做出准确的预测呢。
年来了,并且是如期而至。天空中的寒意已经在慢慢消解,一个冬天没有下过一次雪,这里并不是一到冬天就大雪封山,下雪只是一个小概率事件,有雪不奇怪,没雪也正常。不过,这山里倒是经常刮大风,吹得人伸手不见十指,不是说飞沙走石,而是根本睁不开眼睛。
过年,整个部落宰了一匹马,马是部落最重要的牲畜,平时是不允许宰杀马匹的。王帅从来也没有去过寨子后面那一排房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可能就是巫医平时搞祭祀用的吧。其它的就是牛羊,游牧民族对牛的感情远不如农耕民族那样强烈,所以,喂养牛的唯一目的就是吃肉,而不是作为耕田的生产工具。
好在王帅对这一切并不关心,这个年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是,作为一个外人,他能尽自己最大的力气陪着红线高兴。
马肉只限于沙马族长家人和几个德高望重的族人以及对部落有个较大贡献的人才能分享,王帅幸运地得到了一块马腿肉,马肉其实比羊肉有一股更重的膻味。这里的人并不喂猪,最多的就是牛羊马,还有就是鸡。猪,鸭子之类的是定居的农耕民族才喜欢养殖的东西。
没有节日的盛装,也没有传说中的天籁之音,好在每一个人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对一年的总结和对未来的向往,这些“年”的基本意义还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人们总是习惯用年作为周期来规划自己的人生。
舞也有,歌也有,但不过是围着篝火跳了一些简单的动作,难以称得上是少数民族独有的风情,歌声,恕王帅没听懂。这个时候红线又没坐在他身边,想问都问不了,无论如何,幸福总是真实的,那灿烂的笑容也是真实的。虽然王帅对音乐一窍不通,但他依然受到了强烈的感染,那种在林间飘荡的山歌使王帅更加地思念那远方的亲人。
也许是生活过于单调,那种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仅仅限于来年风调雨顺,牛羊成群,祖先崇拜在这里远没有汉人那样强烈,因为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把自己交给了飞翔的鸟(天葬),化为无形,根本不能给后代留下可供瞻仰的根基。
总之,王帅虽然受到了音乐和节日气氛的感染,但根本无法真正融入,这种差异性是需要时间来弥合的,王帅就像现代的一个旅游者,带着相机像一个猎奇者一般满足自己的窥私欲。那些走马观花的看客是无法真实了解一个真实的人生状态的。所以,王帅对他们所过的这个年,不表示任何看法。总之,大家高兴就够了,王帅关心的是日则回来讲到的那件事情,他需要借机会离开这个地方,而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南诏国的年,王帅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的体会就这样过去了,这可是自己过的第一个跟自己以往传统的春节(‘春节’这个词其实才不过五六十年,根本说不上传统,传统的只是‘年’这个概念,其它的都在变化着)不同的年,没有鞭炮,没有上坟,上香,没有饺子汤圆,没有对联门神,甚至连走亲访友都没有。有的只是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大口嚼肉。这些或许才是真正的少数民族独有的风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