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28
其实,红线还有一些隐隐的失落,自己还没怎么教他呢,他就会了,自己这个老师是不是也太没用了,自己还想好好表现一下,争口气回来呢。
“那我们去那片山上打野兔吧!”红线想,既然骑马不用我教你了,那射箭总还是需要我教吧,就只有在这点上好好挣点颜面回来了。
王帅看着红线递过来的弓,心里一阵发虚,自己现在感觉自己并不是天生神力,这弓能不能拉满还真不好说,但这弓似乎比上战场用的弓略小一些,王帅搭箭,拉弓,还好,比自己想象的轻一些,“山里面有狼吗,咱们去打狼!”王帅看着一个个兴奋的小脸,一辈子都在打猎,怎么还跟自己这个第一次打猎的人一样兴奋呢。小兔子根本引不起王帅的兴趣,他要猎狼,有熊和虎更好。自己所处的那个时代,这些东西可都是不能碰的。你要去打野生的老虎,会被判个十年八年的,如果不小心被老虎吃了,官府也不过赔点丧葬费而已。
这个世界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猎杀老虎,狮子是会被当成英雄对待的,就比如武二郎,三拳打死吊睛白额大老虎,被千古传诵,你让他现在去打一个华南虎试试。每个人都会是一个天生的破坏狂,都有逞英雄的欲望,王帅也不例外。
“山里面有狼,不过没有老虎,狼不多,很分散,不容易遇到!我们去看吧!”土木当然也对猎杀小兔子兴趣不大,他刚刚猎杀了一头花豹,现在的目标是黑熊和老虎。
二十几个人进入密林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被掩盖得踪迹全无。狼作为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当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了。好在,这里还有一些野鹿,野羊什么的体形稍大的草食动物。猎杀它们没有一点危险性,倒还有一些娱乐性。
王帅在二十丈以外看到林中空地上有一只正在低头吃草的花鹿,挥手示意大家停住脚步,不要发出声音,王帅想让这头鹿成为今天第一个牺牲品。二十丈远的距离,加上一行人还在林子里面,花鹿并没有感到危险在靠近,二十丈也就五六十多米远,这弓据红线说,拉满的话可以射五十丈,王帅想,既如此,自己射二十丈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王帅小时候在屋后的竹林里拿弹弓打鸟玩,也练习了一些准头,虽然射箭和打弹弓有很大的区别,但基本道理还是差不多,都有相似性。再说,王帅也不想有意炫耀,射不中也不会有人笑话他的。
大家都屏着呼吸,只等着王帅流星赶月的一箭。王帅调整好状态,理顺了气息,瞄准目标,“嗖!”的一声。
王帅看到结果,不禁有些泄气,箭贴着花鹿的尾巴钉在了草丛里,花鹿根本没有任何察觉,依然摇着尾巴低着头吃草。
王帅转过头看着红线似笑非笑的脸,“我就是想来点高难度的,射它的尾巴,没想到它的尾巴摇晃不定。”王帅不是解释地解释道。
“没必要掩饰,没人会笑话你!”红线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还在草丛里吃草的花鹿听到了人类的笑声,马上警惕地探起头,发现一支冰冷的箭正对着自己,王帅已经准备射第二支箭了。
花鹿马上一声呼唤,像是向同伴报警,但王帅没看到这周围有它的同伴,王帅为了挽回一点颜面,这一箭如论如何一定要射中。
花鹿已经开始逃跑了,王帅射出了第二支箭,这支箭钉在了花鹿的后腿上,花鹿一个趔趄,没射中心脏,当然不会便死。王帅追出林子,却看到花鹿腿山负着箭将要逃进更深的密林里,今天要不把你射死,我的颜面荡然无存了。王帅正准备射第三支箭,却看到花鹿头颈之间一支颤巍巍的箭没入大脑之中,花鹿倒在地上,做死前最后的挣扎。
王帅回头,却看到红线拿着弓,正看着他。
“这没法比了,”王帅懊恼地想,人家这才叫百步穿杨,自己就只剩下丢人现眼了。
土木叫一个小孩拾起刚才的几支箭,然后把猎物放在了自己的马背上。众人又在林子里穿梭,总的来说,有不小的收获,王帅好歹总算是射死了一只羚羊。越是体型较小的动物,王帅越是没有信心。
最后,大家玩的尽兴,走出林子,在大草原上,策马纵横。天空中一只岩鹰盘旋,地上的一只野兔在它的势力范围内左顾右盼,就是没有朝天上看,兔子也没有‘仰望星空’的习惯。
王帅现在对红线娴熟的弓马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姐,把天上那只鹰射下来吧?”王帅倒不是想给红线出难题,那只鹰现在起码还在千米的高空盘旋,要射下来谈何容易。不过,看样子,这只鹰马上就会俯冲下来。
“鹰肉不好吃的!”红线没有说不射,也没有说射不了,只是不知道王帅只是想考考自己的技艺还是什么。
“小姐,我们汉人有句成语叫‘惊弓之鸟’,说的是人家不用箭,光是用弓就能把鸟射下来,我是不怎么信这个成语的,这是哄三岁小孩的,我只是想再见识见识你出神入化的神技。我打心眼里崇拜你。”
红线不能在王帅面前露怯,但这只鹰现在在几百丈的天上,自己这把弓顶多射一百丈,那怎么射得下来嘛。
不过红线也看到这只鹰还在天空盘旋,不肯离开,似乎在等他们先离开,它可能已经计算好了今天就以这只野兔做食物,没想到被这群人被搅黄了。
“我们先离开,我们在这里,这只鹰肯定不会下来。我们找个背阴的地方,等它往下冲的时候,我才有出手的机会。”红线当然也看到了问题的本质。
大家都找了一个遮蔽物躲了起来,岩鹰看到机会来了,兔子的整个身体都掩映在草丛之中,老鹰却不知道汉人有句俚语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它现在已经看不到人类的影子,那么在它的思考所及就只剩下那诱人的美味,却不知道,有一只比它的利爪更加冰冷的箭头在盯着它。
等它俯冲到离地面只有五十米的时候,它已经只能在回忆里想着曾经那美味的兔肉,一支箭射穿了它的头颅,洒下几滴可怜的血,它扑腾了几下翅膀,掉在草丛里。王帅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欢呼。这红线的技术真不是吹出来的,有这箭术,十个奥运冠军也拿回来了。
汉人小孩有抓周的习俗,这里的小孩唯一可能抓的东西就是弓。没有弓就没有了这个部落存在的基础,弓就是汉人的犁头,吃饭,安家立命靠的都是它。
大家凯旋而回,晚上的食物当然就是手中的猎物。
王帅从来都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只有虚心求教的传统,向比自己强的人学习是每个人都应该掌握的本领。
王帅用教学剩余的时间跟红线学骑马射箭,他在学习中,总感觉自己这副身体以前肯定都会这些,不接触不会发觉,一旦跨上马,提起弓,王帅就感觉是那样的亲切。看来自己这副身躯的主人有且只有两种可能的身份,一是终身制的雇佣兵,而且还是骑兵,弓骑兵,骑马射箭的那种,唐朝前期实行的是义务兵,后期实行的是雇佣兵,都是终身制。这种人谈不上身份的尊贵,吃的就是一点军饷,唯一有点盼头的就是自己是不是一个有爵位官级的军官还是只不过一个大头兵。第二种可能当然是王帅更愿意见到的,自己是一个纨绔子弟,所谓的官二代,在唐朝也只有这样的人有空闲的时间飞鹰遛狗,骑马打猎,也只有有钱有闲的人才有时间去学这些骑马射箭的技术。
如果实际情况真如王帅预料的那样的话,他也没办法找到自己的身世,这世界这么大,谁会知道他王帅是何许人,除非他在唐朝鼎鼎大名。当然,即便鼎鼎大名,也只是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外面的人即便知道他的名字,也不会知道他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