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08
的这句话,以及他说这句话的那副神态,顿时使艾莉洛想起了他当初离开邦德时的情景,想起了这些情景给杰尼森太太带来的不安和怀疑。艾莉洛有点担心:她的提问会让人觉得她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实际上她并没有那么好奇。
不久,杰尼森太太进来了。"哦,上校!"她像往常一样兴高采烈地大声嚷道。"我见到你高兴极啦--对不起,我不能早来一步--请你原谅,我不得不到各处看看,料理料理一些事情。我离家好些日子啦,你知道,人一离开家,不管离开多长时间,回来后总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办。随后还要同卡特赖特清帐。天哪,我晚饭后一直忙碌得像只蜜蜂!不过,请问上校,你怎么猜到我今天回城了?"
"我是有幸在潘奥蒙先生家听说的,我在他家吃晚饭。"
"哦!是这么回事。那么,他们一家人都好吗?希罗坦好吗?我敢担保,她现在一定腰圆体胖了。"
"潘奥蒙夫人看上去挺好,她托我告诉你,她明天一定来看望你。"
"啊,没有问题,我早就料到了。你瞧,上校,我带来了两位年轻小姐--这就是说,你现在见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位,还有一位不在这里。那就是你的朋友梅琳艾小姐--你听到这话不会感到遗憾吧。我不知道你和韦罗宾先生准备怎么处理她。啊,人长得年轻漂亮是桩好事儿。唉,我曾经年轻过,但是从来没有很漂亮过--我的运气真糟。不过,我有个非常好的丈夫,我真不知道天字第一号的美人能比我好到哪里。啊,可怜的人儿!他已经去世八年多啦。不过,上校,你和我们分手后到哪里去啦?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啦?得了,得了,咱们朋友间不要保什么密啦。"
上校以他惯有的委婉口气,一一回答了她的询问,可是没有一个回答叫她感到满意。艾莉洛开始动手泡茶,梅琳艾迫不得已又回来了。
见她一进屋,勃朗德上校变得比先前更加沉思不语,杰尼森太太想劝他多呆-会儿,但无济于事。当晚没来别的客人,太太小姐们一致同意早点就寝。
梅琳艾翌日早晨起床后,恢复了往常的精神状态,神色欢快。看样子,她对当天满怀希望,因而忘记了头天晚上令人扫兴的事情。大家吃完早饭不久,就听到潘奥蒙夫人的四轮马车停在门前。过不几分钟,只见她笑哈哈地走进房来。她见到大伙儿高兴极了,而且你很难说她见到谁最高兴,是她母亲,还是两位坦斯沃特小姐。坦斯沃特家的两位小姐来到城里,这虽说是她的一贯期望,却实在使她感到大为惊讶。而她们居然在拒绝她的邀请之后接受了她母亲的邀请,这又真叫她感到气愤,虽然她们假如索性不来的话,她更是永远不会宽恕她们!"潘奥蒙先生将非常高兴看到你们,"她说。"他听说你们二位和我母亲一起来到时,你们知道他说了什么话吗?我现在记不清了,不过那话说得真幽默呀!"
大伙儿在一起谈论了一两个钟头,用她母亲的话说,这叫做快乐的聊天,换句话说一方面是杰尼森太太对各位的相识提出种种询问,一方面是潘奥蒙夫人无缘无故地笑个不停。谈笑过后,潘奥蒙夫人提议,她们大伙儿当天上午一起陪她去商店办点事儿。杰尼森太太和艾莉洛欣然同意,因为她们自己也要去采购点东西。梅琳艾虽然起初拒不肯去,后来还是被说服一起去了。
无论她们走到哪里,她显然总是十分留神。特别是到了众人要进行大量采购的邦德街,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东张西望,大伙儿不管走到哪个商店,她对眼前的一切东西,对别人关心、忙活的一切事情,一概心不在焉,她走到哪里都显得心神不安,不能满意,姐姐买东西时征求她的意见,尽管这可能是她俩都要买的物品,她也不予理睬。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是巴不得马上回去。她看到潘奥蒙夫人,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简直压抑不住内心的懊恼。那位夫人的目光总是被那些漂亮、昂贵、时髦的物品吸引住,她恨不得样样都买,可是一样也下不了决心,整个时间就在如醉如痴和犹豫不决中虚度过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们回到家里。刚一进门,梅琳艾便急切地飞身上搂。艾莉洛跟在后面追上去,发现她满脸沮丧地从桌前往回走,说明韦罗宾没有来,
"我们出去以后,没有人给我来信吗?"她对恰在这时进来送邮包的男仆说道。她得到的回答是没有。"你十分肯定吗?"她问道。"你敢肯定佣人、脚夫都没进来送过信或是便条?"
男仆回答说,谁也没来送信。
"好怪呀!"梅琳艾带着低沉、失望的语气说道,一面扭身向窗口走去。
"真怪呀!"艾莉洛自言自语地重复道,局促不安地打量着妹妹。"假使她不知道他在城里,她决不会给他写信,而只会往库姆大厦写信。他要是在城里,却既不来人又不写信,岂非咄咄怪事!呕,亲爱的母亲,你真不该允许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儿跟这么毫不了解的一个男人订婚,而且搞得这么捉摸不定,神秘莫测,我倒真想追问追问,可是人家怎么能容忍我多管闲事呢?"
她经过考虑后决定,如果情况再这么令人不愉快地持续许多日,她就要以最强烈的措辞写信禀告母亲,要她认真追问这件事。
潘奥蒙夫人,还有杰尼森太太上午遇见时邀请的两位关系密切的上了年纪的太太,同她们共进晚餐。潘奥蒙夫人茶后不久便起身告辞,去履行晚上的约会。艾莉洛好心好意地帮助大伙摆惠斯特牌桌。在这种情况下,梅琳艾帮不上手,因为她说什么也不肯学打牌。不过,虽说她因此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但她整个晚上决不比艾莉洛过得更快活,因为她一直在忍受着期待的焦虑和失望的痛苦。她有时硬着头皮读几分钟书,但是很快又把书抛开,比较有趣的,还是重新在室内踱来踱去,每当走到窗口总要停一阵,希望能听到期盼已久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