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2:07
我把她认作我的继女,因为我在世界上再没有别的人可以爱。“"那末,您过着独身生活吗?“"我过着独身生活。“"您没有姊妹,没有儿子,没有父亲吗?“"我一个都没有。“"您怎么能这样生活呢--对人生一无可资依恋的东西?“"那不是我的错,夫人。在马耳他的时候,我爱过一个青年姑娘。当我快要和她结婚的时候,战争把我带走了。我以为她很爱我,能够等待我,即使我死了,也能忠实地守着我的坟墓。但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了。这种事情在二十岁以上的男子原是很普通的。或许我的心比旁人更软弱,比处在我同样地位的那些人更会痛苦--其差别也只是如此而已。“伯爵夫人停了一停,象是要喘一口气。"是的,“她说,"而您,在您的心里依旧保存着这个爱情--人是一生只能恋爱一次的,您后来有没有再见到过她?“"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我从来没有回到她所住的那个地方去过。“"在马耳他?“"是的,在马耳他。“"那末,她现在是在马耳他?“"我想是的吧。“"您已经宽恕她,原谅她使您所受的种种痛苦了吗?“"是的,我饶恕了她。“"但不只是她,那末,您依旧还恨使您和她分离的那些人吗?“伯爵夫人手里还有一小串那种芬芳的葡萄,这时就站到基度山的面前。"吃一点。“她说。"夫人,我是从来不吃紫葡萄的。“基度山回答,象是这个问题以前并没有提到过似的。伯爵夫人用一种绝望的姿势把葡萄抛进最近的树丛里。"太固执了!“她轻声说。基度山依旧毫不动情,好象这种责备并不是说他似的。这当儿,阿尔培奔了进来。"噢,妈呀!“他喊道,"发生了一件大祸事啦!“"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伯爵夫人问道,象是从梦中醒过来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似的。"你说是一场祸事吗?是的,一定是出了祸事了。“"维尔福先生来了。“"怎么了?“"他是来找他的太太和女儿的。“"为什么?“"因为圣?米兰夫人刚到巴黎,带来了圣?米兰先生的噩耗,他是离开马赛不久就死的。维尔福夫人正在高兴头上,一时不能了解那件祸事或不能相信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但凡兰蒂小姐一听到话头,又注意到她父亲那种小心的样子,就立刻猜到了全部真相。那个打击对她象是晴天霹雳一般,她昏倒了。“"圣?米兰先生跟维尔福小姐有什么关系呢?“伯爵说。"他是她的外祖父。他是来催她和弗兰士结婚的。“"啊。真的!“"嗯,“阿尔培说,"弗兰士现在得到缓刑了,为什么圣?米兰先生不也是邓格拉司小姐的外祖父呢?“"阿尔培!阿尔培!“马瑟夫夫人用一种温和的责备口吻说,"你在说什么呀?啊,伯爵,他非常尊敬您,告诉他他说错了话了。“于是她向前走了两三步。
基度山用非常奇怪的眼光望着她,他的表情是这样的出神,这样的充满着爱慕,以致她又倒退回去。然后她又上来搀住他的手,同时抓起她儿子的手,把那两只手合在一起。"我们是朋友,是不是?“她问。
"噢,夫人,我不敢自称为您的朋友,但我始终是您最恭敬的仆人。“伯爵夫人心里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走了开去。她还没有走上十步,伯爵就看见她用手帕去抹眼睛。"家母跟您有点不和吗?“阿尔培惊讶地问。"正巧相反,“伯爵答道,"您不听到她说我们是朋友吗?“他们回到大厅里,凡兰蒂和维尔福先生夫妇刚离开,毋庸说,摩莱尔也已跟着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