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年08月20日 09:01
过,然后,“啪”的一声,糊在了韩庸脸上,。
“……”
谁也没料到这白嫩嫩圆滚滚的大蛆会有这样矫健的身姿,韩庸身体抽搐了两下,没动。罗言愣了好几息的工夫才反应过来,一脚将那大蛆踢飞。
“啵”, 大蛆从韩庸脸上剥下来时发出了不小的动静,他感到自己灵魂都受到了重击,脸是紫的,眼是直的,连嘴唇都是抖的。老天啊您就开开眼吧,他韩庸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虫子,这是要活活恶心死他啊?
闹出这番动静,附近的大蛆全都爬了过来,纷纷蹿起,竞相上演了一出漫天飞虫。罗言几块碎石飞出去,砸得几个大蛆半空一卷,倒飞出去。轩辕夜袖子扬起一阵灰尘,再一掌拍出,前面的无数肉虫瞬间化作肉泥,然而几口盐井像无底洞似的,仍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吐虫。
还是撤吧,罗言一脚将韩庸踹了个跟斗,“醒醒,快走。”
三人继续往后退走,找了个地方藏身。这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房子,外面的砖石院墙仍保存的比较完好,应当能阻挡一时。关好大门,罗言再次追问起井里的情形。
韩庸已缓过神来,想起井底的情形脸色又有点发青,言道:“那里面你是没看到,啧啧,人间地狱。水里视野不好,我开始还想出来,便拿着珠子把里面都摸了一遍,发现几口井下面都是连通的,通着条暗河,而且井底和河底竟全都堆着白骨。我沿着暗河走了几步,见里面的骨头更是堆叠成山,几乎将河道都堵住了,一时半会儿也刨不开,只得折返回来。就是那时那些大蛆忽然从暗河里冲出来,我就逃了出来。”
“井底和河底全是白骨?”
“对,这哦对,你看这个,我从井里捡来的。”韩庸将肩上的“布袋子”取下来,摊在罗言跟前。罗言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甚麽布袋子,就是一套缠在一起的粗布衣裤,已然被水泡朽了,里面包着一大堆骨头,已经被盐水泡酥了,一看就是人骨头。
韩庸对虫子嫌弃的不行,对人骨头倒是很不当回事,那种状况下都没丢,还扛了一路。
罗言将骨头拼拼凑凑,几乎将一具骨架凑全了,正好是同一人的。罗言道:“骨头上有明显的刀斫痕,此人像是死于刀伤的。但这些骨头变形的厉害,应该是因为生前长期营养不良所致,这死者生前很可能只是个普通人,本身很难卷进杀人案里。”
“有没有可能就是镇上的人呢?下面有那么多白骨,镇上的人又都没了踪影,不会都填进去了吧?”韩庸说完就生生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打了个寒战,哈哈笑道,“不能吧,这镇子得上千条人命嘞,谁那么丧心病狂?”
罗言却没有应和他的观点,只问:“你可看过其他的骨头,是否也是类似的情形呢?”
黄昏的暗光中,她的脸看得不甚清楚。韩庸的心便沉了下去,再也笑不起来,言道:“没来得及,光线太暗,看也未必看的清楚。”
罗言道:“还得去一趟,多弄点骨头上来,仔细确认一下。”
韩庸稍作沉吟之后,以少见的严肃表情看着她道:“可以,但得先将话说清楚,你还瞒着我甚麽事吧?”
倒也没甚麽不能说的,罗言点头,当下便粗略地将魂虫、自己初到废墟以及她怀疑长生河里的八爪鱼是魂虫的事都说了。
韩庸听完眼里冒着杀人的绿光,咬牙切齿地盯着她道:“所以你在猜测井里可能有魂虫的情况下仍将我推了下去?”
罗言道:“我有看着时间,那怪鼠白天潜伏不出,你只要逃得快应当不会有危险。”
“那也是应当,要是我逃的慢了呢,会是甚麽下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所以你去入啊!韩庸又问:“那大蛆是不是魂虫?”
“应当是。”它身体是半透明的,里面蠕动的像是内脏一样的东西其实全是人脸,她刚才看见了。
所以他居然跑到那些能够杀人摄魂的怪物老巢里溜了一圈,还在它们的围追堵截下逃了出来,简直是九死一生啊有没有?
韩庸道:“罗言,你他娘的就是个疯子!”
罗言惊讶,“你竟然才知道?”
“……”
罗言道:“别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了。我原以为此地变成废墟与那些怪鼠有关,但现在出现了新的魂虫,连此地的痕迹都被抹去了,事情可能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当务之急是先确定此处变成这样是否有人为因素,其他的都等之后再说。”
自己的九死一生都被归为细枝末节的韩庸表示,他很心累,再也不想跟她一起出门有没有?
很快月至中天,院墙外传来阵阵声响,无数白色蠕虫在废墟中爬来爬去;院墙内,心累的韩庸窝在树根下睡得正酣。夜晚气温很低,他冻得蜷成一团,却不愿到屋子里待着,失了主人的屋子总让他感到有些遗憾。
这种气温罗言是撑不住的,她早早进了屋子,和轩辕夜一起坐在床上。轩辕夜的怀抱暖和的出奇,她将自己整个缩在他怀里,望向窗外。她本来打算要彻夜观察怪鼠行踪的,但现在知道盐井里有蠕虫,怪鼠的踪迹就不再重要了。她无事可做便又想起了冷月和李规,想见他们,想知道他们好不好,想得心都疼了,怎么也睡不着。
轩辕夜将头搁在罗言肩上,闭着眼休息,安静地出奇。罗言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道:“让我见见李规吧,他是我兄长呀?”
她很少求人的,也实在是想见的疯了,才如此地低声下气。轩辕夜睁眼,却只回了两字:“不行。”
罗言到底也不是好脾气的,只问: “为甚麽不行?他来看我有甚麽不对?冷月都可以,为甚麽就他不行?”
房间里仿佛忽然刮过无声的烈风,轩辕夜低头看她,那双眼睛冷酷地让人不敢直视,他说:“是他不该对你有企图。神尾的天坑里发生了甚麽以为没人知道吗?”
“……”
他,他都知道?罗言的脸色苍白似鬼,是的,她早该意识到的,为甚麽他尤其争对李规,为甚麽那天后他再不准李规来,原来他甚麽都知道?
轩辕夜说: “你回来时浑身都是他唾液的味道!”
他是忍让过的,他讨厌那些像虫子一样围在她周围的家伙,却没将他们大卸八块儿;他一直在忍耐,结果他们还得寸进尺,像那种四条腿的家养畜生似的,在别人的领地里到处到处撒尿。然而即便是这样,即便是他们越过了那条线,她却还要来和他谈甚麽兄妹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