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年11月29日 09:12
:“我初来乍到,甚麽都不知道,哪敢说甚麽想法?此事还得王将军说了算。但我要问王将军两句,听说您先前已经带人和那东西较量过了,不知您是否弄清了它的真面目?”
王闻言道:“惭愧。对方狡猾的很,一直藏在水里,神出鬼没的,根本不露头。那次我带去的人损失了七八个,愣是连它的影子都没见着,也无缘得见其真容。不过现在苦力里面倒是有几个目击者,都说他们看到的是个巨大的八爪鱼,但人都是胆小又容易被暗示的,只要有一人说那是八爪鱼,其他人即便没有目击到,在强烈的恐惧和心理暗示下也会以为自己看到了。我认为他们的证词不完全可靠。”
“那么数量呢?河里的凶手只有一个吗,或是一群呢?”
“我们去那次,从水里的动静来看像是只有一个,但也不排除它们喜欢单打独斗的可能,兴许当时别的家伙就藏在附近,只是没出来。总之数量确实不好确定,若那东西真是从车上放出来的,应该不会太多。但若它本来就是长生河里的原生生物,数量可能就多了,而且自出事之后我们就减少了下河的次数,历次出事的时间和地点都很分散,也完全无法做出推断。”
“苦力的话不完全可信,但也不见得都是捕风捉影。”罗言问,“王将军听说过魂虫吗?”
“哦,听起来怪玄的,愿闻其详。”
“我也只寥寥见过几次,难对付的紧。若这河里的真是魂虫就麻烦了。”
她又与王闻商量了个把时辰,拟定好接下来的计划,转头对韩庸道:“你去把樟树上的人都放下来,好生收敛。另外,告诉外面的人,从现在起停工,所有人不得靠近河边,直到我们抓住河怪为止。对了,这两天让伙夫将饮食开好点,好生安抚下苦力。”
韩庸出去之后,罗言也起身告辞,然后急急忙忙往外走,出了帐篷,拉起轩辕夜就往主帐走。待回了主帐,她连门都来不及合上就跳到了他身上。
“墨墨。”罗言低低浅吟,将他的名字在舌尖上辗转嚼弄。
从在主帐中见了他画图纸的样子她就骚动得不行,本想冷静一下才故意将他撇在主帐里,结果不出意料,他还是跟来了。鬼知道看到他站在王闻帐篷外的瞬间她有多想不管不顾地跑出来,那之后和王闻说话的时间她又是怎么熬过来。
她说:“墨,我喜欢你,喜欢的都不行了,真想每时每刻都跟你在一起。你也一样对不对?”
她的唇抵着他的鼻尖,被他呼出的气体烫着了似的,不断战栗着。她不指望墨杀回应,言罢便神舌舔了舔那令她垂涎不已的唇。这魔头瞬间便领略了她的意图,他又一向言听计从的很,当下咬着她的唇舌,将她抱到里面,放在那张铺满图纸的桌案上。
白色的狐裘落在案上,几张图纸洒落地面,罗言刚分了点心便被压过来的魔头转移了注意力。想起他一贯的恶行,她突然有些后怕,眯着眼道:“你轻点。”
魔头没有回应,动作却到底是轻了些。
好一阵翻云覆雨,好一翻意乱情迷。时间流逝,外面的天色从刺眼的明亮到昏暗,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罗言毫无所觉,整个眼里心里都只有在她身上肆虐的魔头。
有时候罗言恨这魔头恨得咬牙切齿,又拿不出甚麽像样的报复手段来,只能一直同他冷战,但每到了夜里她便溃不成军。他的体温令她迷恋,他的呼吸令她安宁,就连心上那看不见的黑洞都被填满了似的,让她前所未有的圆满。啊啊,不要停不要停,她想,老天,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她变成菟丝子,长进他的肉里血里骨头里。
不知何时帐篷里渐渐安静了。罗言累了,睡了,再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桌案后的软塌上,墨杀正抱着他浅眠,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她讨厌每次醒来的瞬间,因为每当这时她就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她依旧没能变成魔头身上的菟丝子,而那魔头还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将她身上的菟丝子全部挖出来。她不想被挖得残破不全就只能一直同他斗争下去,在爱恨中不断地纠结沉浮,身心分离,所以在醒来的瞬间她又变成了那个喜怒无常左摇右摆的疯子。
这时“哗啦”一声,凉风从门口灌进来,风声中隐隐夹杂着人声,有人在喊:“罗言。”
身后的魔头唰地坐了起来。罗言按住他,手指插在他头发里揉了两把,寥作安抚,“我走不远,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着。”
轩辕夜盯她半晌方才同意了,并给出了时限,“半柱香。”
罗言点头,转身出了主帐。
此刻帐篷外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活物,火把在冷寂的夜色里飘忽不定,像随时会熄灭似的,就连长生河的涛声都不像白天那样浑厚,显出几分低沉悠远。冷月笔直地戳在樟树后,与夜色融为一体。就在几个时辰前这些樟树上还挂着一溜尸体,应是心理作用,这片樟树林显得尤其鬼气森森,而冷月就有这种本事从这旷野上挑出这最不是人呆的地方呆着。
罗言不大想过去,站在丈许外问:“你几时来的?”
冷月道:“入夜就来了,还在你帐篷里站了大半个时辰,你正在兴头上,没发现。至于那家伙,见我在他兴致倒是更高了,哪里肯停?”
罗言像是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浑身都僵住了,老羞成怒地瞪他,“你不知道避嫌吗?”
冷月偏头看她,“都是一个泥窝里睡过,一个茅坑里拉过屎的,有甚麽可避的?”
“……”
他又道:“不过下次还是避避吧,看着你被人搞就像我自己被人搞了一样,怪怪的。”
“……”罗言为他神奇的代入感沉默了几瞬,问,“你到底来作甚麽的?”
他道:“就是来知会你一声,李规在维西,这两日兴许会来见你。”
“不过也可能来不了,因为在来之前他就会先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