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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颜红泪 第69章 王闻

书名:觅良缘之女钗裙 作者:罗咪 本章字数:4506

更新时间:2017年11月29日 09:12


罗言问了王闻帐篷的位置,径直走进去。里面就两人,王将军坐在上首,是个面皮白净的中年人,生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宽口唇,披着件白袍子,斜倚在椅背儿上,怎么看都像只白狐狸,和料想中杀了人还要将尸体晾成肉干的变态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闻应是认得她的,见她闯进来也不嫌唐突,当下弯着眼让了位,还颇优雅地扶了下椅背,“请坐!”

“您坐!”坐在对面的人却同时出声,还咣地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动静倒将王闻的声音盖过去了。

罗言回头一看,见说话的正是在维西管着承债司的童老掌柜,她点点头便在王闻的位置坐了。王闻的视线在她和童掌柜间来回逡巡,看不出是个甚麽想法。

韩庸一副门神的样子自动站到罗言身后,目不斜视,都当他是罗言的护卫,也没在意,殊不知这位纯是来围观凑趣儿的。他看了童老掌柜的反应不由暗中咋舌,早听说罗言以前很威风,今天才算是见识了,心道这老头的样子像对着活观音似的,罗记莫不是个邪教吧?

王闻的帐篷不比轩辕夜的主帐,容四个人本就有些逼仄,这仨还都笔直地戳着,罗言望得脖子疼,挥挥手,“坐吧。”

王闻率先就着书案一角坐了,头歪在肩上,自在的紧。童掌柜方才规规矩矩地答应一声,坐下后却连手脚都是缩着的,局促得很。

罗言问:“您们方才说到哪了?”

童掌柜看看王闻韩庸,绝口不提罗言身份,只急着向她辩解道:“那车子我都看了,确有些像我们罗记的,但我们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

在罗言的注视下剩下的话童掌柜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前不久是他亲口告诉她的,罗记已今非昔比,连自己都不信的话说出来又如何让别人相信?这次难道真是姓花的搞鬼,为了甚麽,总不成是为了提升承债司的收益就故意祸害一方吧?

……好像还真干的出来。

想到这里他忽然给了自己俩耳巴子,连原当家的脸都不敢看了,“我该死,我没用,是我没看好他们。”

在王闻面前一直进退有度的老掌柜突然就崩溃了,说的话竟像是自动在犯人的位置上认了座儿。

自己一手造出来的势力最后竟草菅人命,为祸一方,若问罗言是甚麽感想,她不知道,她只是直直地盯着童掌柜,刨根问底,“那车子到底是像你们的,还是就是你们的?”

童掌柜在她面前溃不成军,当下甚麽都认,“这,就就是,应该就是我们的。这几年罗记水产生意做的好,为了送货特意打造了一批铁皮车,车箱中可以盛养水产,四周的铁皮夹层里还可以放冰块保鲜。目前只有我们有这种车。”

“那你们的车怎会在河里?”

“不清楚,许是发生了甚麽意外。目前只有我们能够将海产运送到各地,保证不变质,几乎垄断了这块儿生意。送货的车队非常多,每个车队都有十多辆货车,何时丢一辆也没人当回事,现在回头查估计也是查不到的。”

罗言想起在奉西街头看到的那列长长的黑色车队,点点头,转而问王闻:“您确定河里只有那一架车,会不会还有没捞上来的?”

王闻道:“不确定。河里那东西太厉害,我们无法大规模打捞,不排除还有没目击到的沉车。估计有也不知道被水流冲到甚麽地方去了,一时半会儿很难捞上来,我们捞上来的那辆也是在目击者指认的地方下游三丈发现的。”

“那架车上有甚麽线索,能确定河里的东西就是从那里面放出来的?”

王闻以为她想包庇罗记,言道:“河里捞上来的东西自然干净的很,哪还有甚麽线索?只是有个苦力称他数日前看到有人趁夜往河里放了东西,并将车沉了河,又正好赶上这敏感的时候,人们自然各种猜测,我也不免要问上一问。目前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河里的东西和那车有关,和罗记有关,童老掌柜只是来协查的,随时可以走人。”

罗言却道:“无论如何罗,他们是有些可疑的,才从慕容家抢到承债权这边就接连出事,时机太巧了。但仅仅是为了多放债就在涝灾之后再整这一出又显得多此一举,不排除被人构陷的可能。”

慕容和萧非凌早就放话要联手惩治罗记,到现在还没听说有甚麽动作,这次会不会是他们动的手?但以她的了解,那两人都是地道的商人,谋财图利不假,轻易不会牵扯出人命。

她略微走神之后言道:“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当务之急应当是将河里的东西捞出来,避免出现更多伤亡。童掌柜,你先回去,你们承债司还要照常运作,另外这里的事你也当报给你们上层知晓,看他们如何应对。”

她到底是有些失望的,不想他们再冠上自己的名头,连罗记两个字都不愿再提了。童掌柜起身辞行,心事重重地往外走,到了帐篷门口又被她叫住。

“童掌柜,花帘可以进宫吧?您回去跟他带句话,让他不要躲了,到宫里见我。”

童掌柜点头,继续往前走,又听她道,“童掌柜,您要保重身体。”

老掌柜的脚步突然乱了章法,他想,女主人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轻轻淡淡的,就像她那个人,从不热衷于和人交往,对他们这些属下的关心也总是轻轻淡淡的,不疏忽也不过分,总是十分适宜。她仍然没变,但其他的一切却都变了。

他到了外面又猝不及防地撞上个人。那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帐篷外,像突然被惊扰到了,回过头来,那张脸那双眼睛曾辗转多次出现在老掌柜的噩梦里,它们仿佛从多年前遇到罗言的那个瞬间就定了格,再没有任何变化。童掌柜想,哦,原来还有一人是不会变的。

罗言惊鸿一瞥地看见门外的轩辕夜,忽然牵了下嘴角。王闻问她:“您说要抓河里的东西,有甚麽想法?”

罗言道

:“我初来乍到,甚麽都不知道,哪敢说甚麽想法?此事还得王将军说了算。但我要问王将军两句,听说您先前已经带人和那东西较量过了,不知您是否弄清了它的真面目?”

王闻言道:“惭愧。对方狡猾的很,一直藏在水里,神出鬼没的,根本不露头。那次我带去的人损失了七八个,愣是连它的影子都没见着,也无缘得见其真容。不过现在苦力里面倒是有几个目击者,都说他们看到的是个巨大的八爪鱼,但人都是胆小又容易被暗示的,只要有一人说那是八爪鱼,其他人即便没有目击到,在强烈的恐惧和心理暗示下也会以为自己看到了。我认为他们的证词不完全可靠。”

“那么数量呢?河里的凶手只有一个吗,或是一群呢?”

“我们去那次,从水里的动静来看像是只有一个,但也不排除它们喜欢单打独斗的可能,兴许当时别的家伙就藏在附近,只是没出来。总之数量确实不好确定,若那东西真是从车上放出来的,应该不会太多。但若它本来就是长生河里的原生生物,数量可能就多了,而且自出事之后我们就减少了下河的次数,历次出事的时间和地点都很分散,也完全无法做出推断。”

“苦力的话不完全可信,但也不见得都是捕风捉影。”罗言问,“王将军听说过魂虫吗?”

“哦,听起来怪玄的,愿闻其详。”

“我也只寥寥见过几次,难对付的紧。若这河里的真是魂虫就麻烦了。”

她又与王闻商量了个把时辰,拟定好接下来的计划,转头对韩庸道:“你去把樟树上的人都放下来,好生收敛。另外,告诉外面的人,从现在起停工,所有人不得靠近河边,直到我们抓住河怪为止。对了,这两天让伙夫将饮食开好点,好生安抚下苦力。”

韩庸出去之后,罗言也起身告辞,然后急急忙忙往外走,出了帐篷,拉起轩辕夜就往主帐走。待回了主帐,她连门都来不及合上就跳到了他身上。

“墨墨。”罗言低低浅吟,将他的名字在舌尖上辗转嚼弄。

从在主帐中见了他画图纸的样子她就骚动得不行,本想冷静一下才故意将他撇在主帐里,结果不出意料,他还是跟来了。鬼知道看到他站在王闻帐篷外的瞬间她有多想不管不顾地跑出来,那之后和王闻说话的时间她又是怎么熬过来。

她说:“墨,我喜欢你,喜欢的都不行了,真想每时每刻都跟你在一起。你也一样对不对?”

她的唇抵着他的鼻尖,被他呼出的气体烫着了似的,不断战栗着。她不指望墨杀回应,言罢便神舌舔了舔那令她垂涎不已的唇。这魔头瞬间便领略了她的意图,他又一向言听计从的很,当下咬着她的唇舌,将她抱到里面,放在那张铺满图纸的桌案上。

白色的狐裘落在案上,几张图纸洒落地面,罗言刚分了点心便被压过来的魔头转移了注意力。想起他一贯的恶行,她突然有些后怕,眯着眼道:“你轻点。”

魔头没有回应,动作却到底是轻了些。

好一阵翻云覆雨,好一翻意乱情迷。时间流逝,外面的天色从刺眼的明亮到昏暗,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罗言毫无所觉,整个眼里心里都只有在她身上肆虐的魔头。

有时候罗言恨这魔头恨得咬牙切齿,又拿不出甚麽像样的报复手段来,只能一直同他冷战,但每到了夜里她便溃不成军。他的体温令她迷恋,他的呼吸令她安宁,就连心上那看不见的黑洞都被填满了似的,让她前所未有的圆满。啊啊,不要停不要停,她想,老天,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她变成菟丝子,长进他的肉里血里骨头里。

不知何时帐篷里渐渐安静了。罗言累了,睡了,再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桌案后的软塌上,墨杀正抱着他浅眠,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她讨厌每次醒来的瞬间,因为每当这时她就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她依旧没能变成魔头身上的菟丝子,而那魔头还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将她身上的菟丝子全部挖出来。她不想被挖得残破不全就只能一直同他斗争下去,在爱恨中不断地纠结沉浮,身心分离,所以在醒来的瞬间她又变成了那个喜怒无常左摇右摆的疯子。

这时“哗啦”一声,凉风从门口灌进来,风声中隐隐夹杂着人声,有人在喊:“罗言。”

身后的魔头唰地坐了起来。罗言按住他,手指插在他头发里揉了两把,寥作安抚,“我走不远,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着。”

轩辕夜盯她半晌方才同意了,并给出了时限,“半柱香。”

罗言点头,转身出了主帐。

此刻帐篷外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活物,火把在冷寂的夜色里飘忽不定,像随时会熄灭似的,就连长生河的涛声都不像白天那样浑厚,显出几分低沉悠远。冷月笔直地戳在樟树后,与夜色融为一体。就在几个时辰前这些樟树上还挂着一溜尸体,应是心理作用,这片樟树林显得尤其鬼气森森,而冷月就有这种本事从这旷野上挑出这最不是人呆的地方呆着。

罗言不大想过去,站在丈许外问:“你几时来的?”

冷月道:“入夜就来了,还在你帐篷里站了大半个时辰,你正在兴头上,没发现。至于那家伙,见我在他兴致倒是更高了,哪里肯停?”

罗言像是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浑身都僵住了,老羞成怒地瞪他,“你不知道避嫌吗?”

冷月偏头看她,“都是一个泥窝里睡过,一个茅坑里拉过屎的,有甚麽可避的?”

“……”

他又道:“不过下次还是避避吧,看着你被人搞就像我自己被人搞了一样,怪怪的。”

“……”罗言为他神奇的代入感沉默了几瞬,问,“你到底来作甚麽的?”

他道:“就是来知会你一声,李规在维西,这两日兴许会来见你。”

“不过也可能来不了,因为在来之前他就会先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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