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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颜红泪 第58章 金牌

书名:觅良缘之女钗裙 作者:罗咪 本章字数:5783

更新时间:2016年09月14日 10:06


一月前从莫颜朝堂传来风声,海洲王莫颜绫子还活着。那之后罗言随轩辕夜赶往维西赈灾,另一边轩辕寒着三将军肖鼐奔赴莫颜,调查消息的真假。

莫颜海洲,正对着海洲王府旧址的酒楼里常年有人摆台说书,这日说的是海洲王莫颜绫子的生平,将莫颜绫子少年贬谪海洲,如何经营海洲贝积累财富,如何训练府兵击退草原强敌和海賊,又如何与罗言相遇相交的经过全都讲了出来,情节起伏跌宕,陈辞精彩绝伦,引得台下掌声阵阵,和声连连。

当讲到莫颜绫子同时陈兵南希、花冷、支劳,言不灭帝王朝誓不称帝时,说书人如此评到:“海洲王善经营,能治兵,对民众亦有贤名,是难得的帝王之材,海洲在他的治理下河清海晏就是最好的证据。发兵帝王朝是他这辈子干得唯一一件糊涂事,为的是报复三王爷轩辕寒的夺妻之仇。这举动在当时看来就是痰迷心窍、丧心病狂,但话又说回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弑子之罪并立人世三大仇,有几人受得了,何况是堂堂的王爷?在我这说书的看来,这海洲王倒是很有些江湖好汉的血性。而从之后的结果来看,他率领大军和帝王朝几次交战,输赢各半,并没有堕了我国威名,若他没有死于那场大火,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所以对于此事没有必要一味地指责。”

肖鼐坐在角落里,直被这翻谬论惊得目瞪口呆。他是久经沙场的,明白战争的残酷,与国家大义无关的出兵都是穷兵黩武,海洲王因为私仇发动战争就是不对,是上位者的暴政,这与他的仇恨多大无关,也与输赢无关,因为在战争中死去的将士是实实在在的,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百姓的痛苦也是实实在在的。

这说书的真能掰扯,一句话就将那滔天的罪孽变成了一笔无头帐,好像那莫颜绫子不仅没错,还该送他朵大红花似的,世上还有天理吗?而更荒谬的是,台下的看客大都在应和说书人的观点,肖鼐摇头:“不对不对,一定是世界骗了我,百姓还是善良的,不会相信这种疯话,我看到的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同桌的是个面皮白净的灰衣青年,闻言有些凝重地说道:“哎,本不想说的,但你都发现了那还是说了吧。”

这青年叫卫北,轩辕寒手下有三员大将,称“邪门三将”,他在里面排行老二,肖鼐排行老三。他几次张口又吞回去,直将肖鼐急得要死了才说到:“其实你真的被骗了,现在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人,其实不是的,你就是一条毛毛虫。”

啊呸!肖鼐直接就一耳刮子过去,他居然认为这白面条子一样的家伙能说出甚麽好话来,真是太高看他了。卫北最擅长四两拨千斤,轻轻拦下袭来的糙手。他刚损了人家一顿,却没表现出丝毫的歉疚和得意,态度一如既往地雍容闲雅,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这里聚集的都是海洲旧民,他们的想法不难理解。莫颜绫子世时海洲富足,人们日子比较好过,而现在四处饥荒,满地饿殍,对比起来他们自然怀念以前。当人开始怀念起另一个人就会将他的优点无限放大,甚麽过错都可以视而不见。”

近几年卫北都在莫颜活动,对这边的局势十分了解,有些感叹:“说到莫颜绫子确实有些可惜。现在莫颜局势混乱,君主昏聩,民众饥馁,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希望有莫颜绫子这样一位皇位继承人,继能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又能改变国民的现状,倘若他还活着,皇位唾手可及,只可惜,死了就是死了,活不过来。”

肖鼐将自己的大巴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他的耳刮子力气不小,结果却像打在棉花上,着实令他郁闷了一把,心道白面条子就是白面条子,真他娘的软,打起来都不带劲儿。

“你确定他死了?”

“甚麽人会在自己的房子下挖坑造兵器?海洲王府烧毁后暴露出一个巨大的兵械厂。据目击者称,王府毁灭时是整个陷进地面,然后被从地底翻上来的烧红的铁水烧毁的,能造成那种效果,王府下面必然被挖空了,而且正在进行大规模的钢铁锻造,那种规模必须得有十多年的经营。外表看起来恢宏壮丽的海洲王府其实就是个漂浮在巨大火盆儿上的空中楼阁,住在里面的莫颜绫子绝对是个疯子,还是个对皇权十分执着的疯子,这样的人如果没死怎么会让莫颜真在皇位上安安稳稳地坐了几年?”

卫北是享乐主义者,打仗都喜欢在后方运筹帷幄,轻易不上战场,所以基本上理解不了莫颜绫子这类卧薪尝胆的人。终日待在个火盆儿上,不热吗?他想想都觉得浑身干的难受,仰头喝了一大杯水。肖鼐用手指叩着桌面,卫北的话他还是十分信服的,难道莫颜绫子还活着的消息果真是误传?

“不过,不奇怪吗?”卫北又说到,“人走茶凉,这是定律。世人是最薄情和功利的,无论是怎样的英雄人物,一旦死了就会被遗忘,即便偶尔提起亦不过借以抒怀罢了。但莫颜绫子死去数年,不但没被遗忘,反而越发的深入人心。还有这说书人,争对莫颜绫子冲冠一怒,陈兵三城一事,如果只有他一人给予如此有失偏颇的正面评价也就罢了,事实却是莫颜的所有说书人都做出了类似的评价,实在是有违常理!”

“你怀疑有人在幕后为莫颜绫子造势吗?”能让所有说书人统一口径,那幕后之人得有多大势力?看看四周,酒楼里聚集的全是支持莫颜绫子的狂热分子,还有更多的狂热分子分布在莫颜各地,若这样的局面是那幕后之人促成的,那人有何目的?肖鼐细思之下不免悚然一惊,问,“那幕后之人是谁?”

“鬼。”卫北沉吟半晌,却只吐出这一个字来。

肖鼐不懂,“怎么讲?”

“自那场大火之后关于莫颜绫子有很多的不合理现象,说书人有失偏颇的言论只是其中之一,正是这些不合理赋予莫颜绫子极大的声望和影响力,这影响力甚至已超过他生前所达到的高度。但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些不合理是人为促成的,如果真有一股力量在引导这一切,那这股力量只能是在人世间不存在的‘鬼’!”

卫北既不是理想派也不是鬼神论者,他不相信那众多的不合理都是偶然产生的,但能令他说出这番话来足见背后这股力量隐藏之深。

奉西,罗言从茶摊回到监军府,在院中遇到甘梨,甘梨有意回避,一见她就转身走了,对此罗言的心绪暂且不表。她回到房间,在窗前静坐半晌,又想起和陈集的谈话。陈集怀疑蔡明和乞丐的死亡有关,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理智上罗言也希望他的怀疑是错误的,和一个朝廷二品大员杠上对谁都不好,但她有种预感,蔡明绝非清白之身,就算和张鹞失踪以及乞丐死亡案无关,他也必定隐藏着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监军府并不像它表象上那样平静。

眼见天色将暗,她叫来丫头询问蔡明去向,丫头道他天明就出去了,一直未归。昨天黑衣门血洗监军府,数百镇西军遇害,他处理后续事宜,现在正忙的焦头烂额。又问起蔡明的儿子,丫头竟道,半年前蔡明将府上的仆从尽数卖于西域的游商,现在的仆人俱是在那之后买进来的,都知道蔡监军有个喜好清静的公子在西府养病,却都没见过。

此事有些可疑,仆从都是旧的用着趁手,一般是有问题才会更换,而有问题的通常是少数,所以蔡明将府上所有仆从集体更换掉的起因不在仆人身上,而在他自己,他想隐瞒甚么事情,而且是那些旧仆都知道的事情。他隐瞒的到底是甚麽,和这个神秘的官家公子有甚么联系吗?

丫头刚走就有仆从来报信儿,说外面刚到一批镇西军,来接替死

去的同袍护卫监军府,看人数竟比先前还多,大约上千。罗言听过就罢,站起来拍拍屁股,跳墙二探西府去了,门外的人再多也碍不着她在门内鼓捣,家贼难防说的不就这么回事?

天色尚早,甚么火折子夜明珠一概用不上,罗言权当观光来了。距离上次“散步”西府才一天多时间,记忆犹新,她仍按原方式进来,熟门熟路地走向蔡家公子养病的地方。西府竹林里藏着三间瓦房,一堂两厢,简而不陋,幽雅宁静,确是养病清修的佳地。

上次来蔡公子在东厢,她先到东厢,从窗户往里看,没人,于是从窗户跳进去,经过中间的正房来到西厢,依旧没人。奇怪,床上的被褥尚且是热的,床头上还有半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说明人刚刚还在,现在都到哪里去了?而且仆人不在也就罢了,竟连那半死不活的病佬也不在。趁机将三间房搜查一遍,未发现任何异常,人果然是出去了,要在这里等着吗?她想着就在正堂坐下,斟杯茶自顾自地喝上了。

竹林中藏着十多个人,看她好一阵儿了,此刻不由对视一眼,她就不走了?那领头的看看罗言再看看自己手下这群刚出锅的雏儿,掏掏鼻孔,人家不走了那就上吧,好歹做个样子不是?他挥挥手就率先出了竹林,用螃蟹姿势朝罗言走去,故意将背上的“顾”字招牌展示给她看,首领都说了,这是他们的免死金牌,这次出来见了人必须先把这金牌祭出来。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横着跟了出来。

罗言乍见一群黑螃蟹列队走来,差点喷出口茶来,玩儿啥嘞?再一看,这些螃蟹又都是黑巾捂面,手撰大刀,分明来者不善,他们背上都有个金丝绣成的“顾”字,似曾相识,竟是顾家当的杀手,又有人出钱买她的命了?

她对顾家当并不熟悉,只知道它和慕容殇的渊源很深。慕容殇在没成为慕容家家主之前一直在韬光养晦,为了和兄长慕容离争位,也为了对付黑衣门,他和厉凌天一起在暗中培植了这股势力,直到他成为家主才逐渐将它公之于世。之后,也就是海洲王府出事前后,三大老牌杀手组织的混战达到巅峰,花影楼受到重创,黑衣门群龙无首,路人寨固守原状,顾家当趁机侵占这三股势力的地盘和资源,势力急剧膨胀,迅速成为江湖新晋的霸主势力,并替代花影楼成为江湖最强的三大杀手组织之一。

现在顾家当在江湖上的名声如雷贯耳,实力必然是有的,只是眼前来的这十几号人一看就是新手,好像还知道她是谁的样子,亏他们敢来啊。看在慕容殇的份儿上要手下留情吗?罗言眯着眼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那领头已经暗暗吐了两口老血。这桩买卖不好做啊,这位是谁,吃人肉长大的,好惹吗?人家路人寨、花影楼都不接这桩买卖,他家首领忒不地道,竟为几个订金将他们往火里推,这样也就罢了,再不济也给他几个好手啊,整这几个连血都没见过的新手过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几个雏儿是出来开荤的,为的是见见人血练练胆子,开了荤,过了心头那关,以后才能独自出活儿,做一个有正经职业的社会人,一个有前途有理想的好杀手。他们等这天好久了,很是兴奋,但心头都没底,都眼巴巴地望着前面领头的,头儿,咱上吗?

来都来了,那就上吧,领头的大手一挥,一众雏儿当即就挥舞着大刀呲牙咧嘴地朝罗言扑将过去了。一帮小的都上了这领头的却没上,方进门就缩到后边儿旮旯里,脸撇一边儿,望天感叹,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还没感叹完就听几声惨叫,已有几个雏儿抱着肚子飞了出去。

罗言还坐着,茶都没放,来一个踢一个,端得是干净利落,游刃有余。她自认为手下留情了,都没死不是?雏儿们却不好受。她踢人用的都是脚尖,那绣花的鞋子又尖又硬,比起铁锥子来不差多少,关键是她还专挑人肋尖下的软窝子下脚,从下往上使足了劲儿,分明是变着法地掏人心窝子啊。

也就眨眼的工夫,一群雏儿都变成乌龟,肚皮朝天,集体到地上磨背壳儿去了。等他们爬起来无不泪眼汪汪地望着罗言,无声地控诉她,太不要脸了,太残忍了,太不人道了。说来也怪,他们是顾家当从民间挑来的好苗子,笔试武试都是过了的,身体条件自不必说,以前都曾是半个乡野霸王,和汉子打架从没输过,那时候还没有武艺傍身,怎么现在习了武了一群人倒连个女人都碰不着了?这他娘的哪还是个女人,分明是个女妖吧?雏儿们又眼巴巴地望向领头的,荤是开不成了,要不就扯呼?

屁都不放就扯呼,回去那位表里不一的厉首领能放过咱?领头的也同情这帮小的,这荤开的,别说跨过心头的坎了,多半得留下心理阴影吧?但同情归同情,他还得为自己作想啊,只能假装看不见,挥挥手,又上吧。

那就上吧。雏儿们又一合计,他们先前太大意了,直接拿刀上去砍人,手抬高了,心窝子都露在外面,人家不踢才怪,这回咱不砍了,拿刀刺吧,人站的远远的,长伸手,用刀尖去捅她两下,这样她总踢不着吧?想好就干,雏儿们都站在门后,同时一个金鸡独立,然后单腿使劲儿,身子离地而起,同时大刀自腋下参出,飞到半空,人和刀已呈一直线,如长枪一般直戳罗言。

十几把“长枪”齐刷刷地攻过去,声势不小,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打的甚麽主意,领头的都想要鼓掌了,只是他太了解他们了,不由得捂脸,这群怂货哪是在杀人,分明是在邀蛇,生怕近一步就被咬一口。

刀尖攻至罗言跟前,半空中的雏儿们都乐了,他们和她之间还隔着把刀和一条手臂的距离,嗯,很安全。

而罗言今天对茶异常执着,仍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单腿横扫,将所有刀都变了方向,等雏儿们扑至跟前又连出多脚,逐一印在他们脸上,再次将人踢飞。她动作太快了,以至于雏儿们都没反应过来,落地之后仍在傻笑。

娘的,这样也行,那玩儿飞刀总行吧?雏儿们站起来,看看兄弟们脸上血红的大脚板印,忽然心意相通了,同时将大刀朝掷出,如此还觉得不安全,都双脚一蹬,往门外蹿去。

罗言眉头一挑,抬起细腿,跟变魔术似的,十几把大刀在她腿上绕一圈,竟齐齐调转方向,朝雏儿们疾射而去,在他们每人脸上切开一道血口子后笔直地没进远处的竹林里。

雏儿们停下来,摸摸脸上的口子再摸摸脖子,顿时脸都绿了,那些刀再低几分他们就都嗝屁了。有人已按耐不住了,看着罗言道:“你你你,你别过来啊,我们可是顾家当的,江湖上最强的组织,杀了我们你也跑不掉啊!”

声音是有很强的辨识度的,一般来说一个聪明的杀手是不会在执行任务时说话的,这家伙已犯了禁忌。

罗言闻言终于放下茶盏,站了起来。顾家当是最强的?真要论起来,黑衣门狠毒,花影楼源远流长,路人寨一呼百应,岂是它一个新晋的顾家当可以替代的,别以为世人推崇两句它顾家当就真的跻身江湖前三了?她可不承认,看来身为“前辈”她有必要给这些小家伙上一课,让他们了解下社会的险恶。

她一百七十多公分的身量,穿一身白衣,五官秀丽,眉目间带着几许轻嘲与英气,这姿容看起来无疑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但落在生了怯意的雏儿们眼里赫然一白无常。雏儿们觉得不妙,转头就逃,不料还没踏出两步就听后面一阵风声,罗言已追至他们身后,抬脚就踹。

娘的,中间不是隔着十丈多的距离吗,她飞过来的?众雏儿万念俱灰,齐齐蹲下,双手抱头,缩在“顾”字的免死金牌下做起了王八,任凭她拳打脚踢都不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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