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8月01日 09:04
到任何伤害,却也怕黑衣人死在眼前。她闭上眼,这时却有一道白影忽然从旁边冲过来,拦在刀剑之间。剑忽地偏了,插在泥地里,刀却穿过白影的肩头扎进轩辕夜的胸口。
“啊啊啊……”甘梨撕心裂肺的哀嚎穿破雨夜,久久不歇。她冲过来,看着扎进轩辕夜胸口的黑刀,不敢碰,血滴出来,不敢擦,“陛下,陛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陛下会死吗?为何不是她?她愿代他痛代他死,但是为何伤的不是她?甘梨几乎晕厥过去,却又挂念着那个人,竟咬着牙一直支撑着,连他滴下的血也接在手里,宝贝似地捧着。
罗言也惊呆了。她一回来就看到这两人在拼命,立刻冲过来阻拦,当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她选择了面朝轩辕夜,护着冷月,因为她以为遭殃的一定是冷月,没想到结果却相反。她高估了冷月,在那样的形势下他必然已用尽全力,要突然收刀也不容易。她伤在右肩,反正是只废手,倒也不足在意,但轩辕夜伤在胸口,真的会有性命之忧吗?怎么会,她对他有诸多不满,却也从未想过要他死啊?
“你怎样?”冷月将刀拔出来,扶住她的肩头问。
死不了,罗言面色发白,却摇了摇头,只盯着轩辕夜看,他是魔头,应该不会轻易地死掉吧?轩辕夜无视流血的伤口,也只盯着她瞧,却见冷月从她身后投来挑衅的目光,然后抱起她向监军府大门走去。冷月是故意的,明明可以收刀却故意不收,即便在罗言的肩头扎一个窟窿也要在他的胸口剜一刀。
罗言方进门就闻到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再想想刚才在外面一个镇西军的士兵都没看到,蔡监军也一直没露面,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问冷月:“你动了监军府?明知道他在还如此乱来,不是挑衅他吗?”
冷月又恢复成往常的样子,冷冷道:“我没挑衅他,动监军府是因为他们拦着我见你。至于墨杀嘛,他根本没给我挑衅的机会,一见面就冲过来,大抵不是想为监军府报仇,只是看我不顺眼罢了。”
罗言窝在冷月怀里没说话,刚才对轩辕夜还有点歉意,现在又消失了。他一向霸道,先前就逼着她和李规断绝来往,现在竟连冷月也容不下了,着实让她心寒。
雨势又变强了,轩辕夜却一直站在雨中,任凭伤口血流不止。甘梨想扶他回去治疗,却被他一把挥开,她几经解劝也俱被他当做耳边风,就连为他撑着罗伞也不被允许,最后她只有远远蹲着,陪着他一起淋雨。
回房后冷月替罗言包扎伤口,有监军府的下人来报平安,说是蔡明等人都被绑在正房中,已经松绑。这下人也是被绑过的,并不认识冷月的样子,大抵在动监军府的时候冷月并没有露面,这样也好,这时候让蔡家人知道黑衣门的头儿在这儿估计要来拼命。
“找我作甚?”包扎完毕,冷月走到角落里,看着她问。她让人联系响马,希望以此找到他,他得到消息才找上门来的。
她道:“帮我找个人。”
冷月沉默半晌,道:“动用黑衣门的力量?你难道忘了,你与黑衣门已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为何要帮你?还是说一心想脱离黑衣门的你已回心转意,想回来了?”
罗言有些吃惊,对啊,她已经和黑衣门没有任何关系,一个总想脱离它的人现在又想借助它的力量,的确显得十分可笑,但她已习惯利用它,也认为冷月会无条件帮她,对这件事从未怀疑过,所以在危机关头总是会求助于它和冷月,这样看来是她没有认清现实麽?她脸上一阵青白交加。
冷月并不理会她的尴尬,继续给以无情打击,“你最近太依赖人了,该试着独立。这次找人并不难,你自己解决吧。”
冷月的大哥模式一旦开启便不容她悖逆,但他说了不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吧。罗言点头,犹豫再三,又问起李规,“他还好吧?”
冷月却忽然嗤笑一声,“恐怕不太好。前几天他碍着我一桩买卖,被我刺了几刀,现在应该还躺在床上吧。”
“甚麽?你……”怎么能?罗言吓得不轻。
“放心,他死不了。”
罗言难以置信,忍不住厉声斥责起来:“你怎能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他是李规,不是别人,你伤了自己兄弟甚麽感觉都没有?”
“所以我要有甚麽感觉?”像被刺到痛楚,她话音未落冷月就猛地欺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问,“所以我要有甚麽感觉?是他先背叛的,一个在我心上插刀的家伙我刺他几刀有甚麽不对?”
罗言被那双冰蓝色的瞳孔拽住视线,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的愤怒好像都经由那双眼睛传递过来。她又想起他胸口那道狰狞的疤,再没有甚麽痛苦比亲人的背叛更刺痛人心,如果他曾有过类似痛苦的感觉,在李规想杀死他时那些感觉必然已经被他封印了吧。如今的他已无法感觉到痛苦,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情想要刺痛李规的心情不是不能理解,但他并没有杀死李规,也没有放弃让李规回黑衣门,在他心里一定也还对那个兄弟抱有强烈的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