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7月27日 13:49
分难看。
两次闪电间隔的时间非常短,第一次闪电这些江湖人还活着,第二次却已全部死去。是谁动的手?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还如此干净利落,凶手的手段着实有些吓人,若还留在附近必定会对他们构成威胁。众侍卫身手都不差,但他们多数出自权贵人家,从小养尊处优,在宫里更是鲜少遇到这样的场景,此时不免有些惊骇。陈集看着罗言。前后两次看见她都站在同一地方,好像从来没移动过,但只有她离这些江湖人最近,嫌疑最大。
“是杀人灭口吗?没有活口就找不到幕后黑手了。”一直没开口的响马忽然站出来。和陈集等侍卫比起来他见过的杀人场面就多了,此时更冷静。
“活口还有。”
罗言走向那几辆黑色的马车。随着闪电消失,世界再次变得一片黢黑。她走路时故意踩出很大的水声,陈集等人眼前一抹黑,跟着声音才不至走散。到了马车跟前,她一把扯下车上的黑布,吹燃火折子,只见里面果然绑着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
此时忽有一道黑影从车轮下钻出来,跌跌撞撞地往远处跑,却被罗言一把揪回来,丢给陈集等人,“带回去好好审。”
这被抓之人跟那些江湖人是一伙的,一看就是个不会功夫的弱鸡。当那些江湖人攻击她的时候他就躲在后面,所以逃过一劫。
众侍卫看罗言抓人,只觉着她气力过人,不由多看她几眼。那响马却有些骇然,她在揪住那人后背的衣服时竟用指关节顶着对方背心。那地方上通泥丸宫,下达腰板儿,乃是身体要害,被人用力顶住,别说是束手就擒了就是落下残疾都不奇怪。如此阴诡的法子便是许多声名在外的江湖正道亦不知晓,又何以出现在一个圈禁宫墙的女人身上?这响马自认是历经厮杀,几度死里逃生的,故而知道些出奇致胜的阴险法子,也不常用。现在既不是生死险境,又不是为人所迫,这女人却信手使出,显得过于心狠手辣。
罗言是不是心狠手辣暂且不说,她本人其实并没有刻意去耍手段,有些习惯一旦形成自己都不会注意,若非说她有甚麽意图的话无非是简便省事。
一伙人将乞丐松绑后返回客栈,罗言刚走到屋檐下就开始腿脚打晃,颤巍巍地扶着柱子,脸色惨白,口唇青紫,将其他人吓了一跳,这一下熙凤一下西施的到底在闹哪般?
罗言讨厌雨天的理由很多,最简单的一条就是遇到雨天右臂的旧伤会痛,她还怕冷,正因如此,当那些江湖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她才坐着没动,那时他们的马车还是空的,车轮的声音十分清脆,她无法确定对方就是目标。没过多下车队就二次经过客栈门前,车轮的声音已发生明显改变,因为载重增加而发出阵阵呻吟,她已确认目标,但至始至终这些缺乏经验的宫廷侍卫都毫无所觉,实在是靠不住。别看她面无表情的,其实也是犹豫再三才不情不愿地从客栈里出来的,像她这样的人能说出讨厌雨天这样的话已经是极大的抱怨了。
监军府,厉鬼侵入后半个时辰。
雨水冲刷着碧瓦朱檐,檐角的灯笼在劲风中飘摇,无人见证这初夏的雨中夜景,亦无人见那花树下红尸黑甲堆叠成山。垂花门外步步躺尸,垂花门内嘤嘤哭声,正是死的兵活的官儿,世事从来如此。正房中蔡明护着一干家眷,作为一家之主又是朝廷重臣,他的胆色是有的,表现的还算镇定。
几道黑影闪过,门忽然开了,走进一人。来人黑衣黑靴,腰间还别着把黒柄黑鞘的大刀,脸上亦蒙着黑巾,只露一双冰刀似的眼睛,眼仁儿中泛着些许暗沉的蓝光。他不是下人口中红眼白牙、身法诡异的厉鬼,却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厉鬼是一伙儿的,甚至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头。
“大胆,这是监军府,可知擅闯此地就是与朝廷作对?”蔡监军厉声大喝。厉鬼难驯,在黑衣门也不是谁都能控制的了的,不知道来的这位是黑衣门几位煞神中的哪一位。但对方不说他也不问,就是黑衣门几个字也丝毫不提,生怕对方痛下杀手来个杀人灭口。
事到如今黑衣人自然不会说一句“哦,我们来错地方了”,然后原路退回去,他知道这是哪。冷月的视线扫过蔡氏一家老小,吓得她们魂飞魄散,竟连哭声都硬生生憋回去了。
蔡明见恐吓无用心里更凉几分,问:“你们到底想干嘛?有人请你们来对付我吗?”
“对付你?”冷月眼中似露出些许嘲讽,冷冷道,“不。只是手中养着一群恶犬,偶尔需要放出来遛遛,不然连家里的门板都要踢坏了。”
从东南的神尾遛到西北的奉西?你家的疯狗就那么值得炫耀吗,还是说你家的门板就那么值钱?黑衣人显然不打算和他讨价还价,这时一招手,又从外面叫进来几个黑衣人,正是红眼厉鬼。蔡明一闻他们身上的冲天血气就脸色大变,见鬼,这些家伙成天泡在血水里吗?
他将手边的杯子掀到地上,以摔杯为号,床后的空墙上忽然裂开条缝,从里面哗啦啦闪出几十名服饰各异的江湖人来,将蔡家人护在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冷月和几名厉鬼。在人数上明显是蔡明占优势,这些都是他的底牌,他本来不想用的。
冷月一眯冷眼,道:“亏她还到处找,这不是在眼皮子底下吗?”
同时,监军府外两公里,甘梨和轩辕夜的马车仍在冒雨飞驰。快到了,快到了。
城郊。罗言回客栈更衣后方觉得好受些,又叫陈集等人备车,准备冒雨赶回监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