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7月19日 17:30
病,喜好清净,故而独居于此。现在理应让他来拜见的,又怕病容冲撞了您,还请见谅。”微微一顿,又道,“此地简陋,微臣还是送您回去吧。”
侧耳倾听,旁边的耳房里确有低低的咳嗽声传来,空气中还充斥着淡淡的药味,他说的不假。
罗言抬脚,正要往外走,那咳嗽声忽变得剧烈起来,咳嗽之人像要将肺都咯出来似地,还有人一直在旁边安抚,小声说话。一眨眼的工夫那咳嗽又忽地停了,就听里面有人道“又晕过去了”。蔡明急忙进得房去,罗言站在窗后,隐隐见到那病榻上躺着个人,蔡明和几个丫头在旁边说话。一会儿蔡明出来,仍将她送回东府。
翌日一早,陈集忽来求见,称寻找奉西黑道的事已有收获。在客栈罗言曾令他去督办此事,之后又作罢了,不料他并没有放弃。
她坐在主位上冷冷瞅着他,道:“你自作主张还敢来见我,应当有重要收获吧,说来听听。”
言下之意是若无重要收获他就要吃罪了。事实上陈集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去的,心想若那些黑道甚麽都不知道也就罢了,他不说罗言怎会知道他去找过他们,却不想还真从他们嘴里打听出一些事情,又不敢掖着,只有立马来报了。
他硬着头皮道:“属下也是急着找到张司事才斗胆去做的。据打听,奉西比较贫瘠,又有镇西军驻扎,所以并无甚麽巨盗悍匪,坐镇奉西地下世界的是个响马,曾活跃在绝江一带,因被朝廷清剿流落至此,控制着此地大部分地痞流氓,平素只敢支使手下干些偷鸡摸狗和收取保护费的事,招惹朝廷的事是不敢干的。我们的人找上门后他就指天发誓,称他们与张司事的失踪无关,也毫不知情,不过他倒是说了一件怪事。”
他娓娓道来,罗言只是耐心地听着。
“从半年前开始奉西就有很多乞丐相继失踪,在郊野一带的乱葬岗时常有不明尸体出现,经指认那些尸体正是失踪的乞丐。奇怪的是那些乞丐死时的模样和失踪前大不相同,身上干干净净,穿的衣服都不差,肚子也鼓鼓囊囊的,倒像过了几天好日子似的,死因都查不出来,而他们的年龄普遍在十五至三十五岁,都是男性。”
罗言整理了一下思维,“就是说有人专门对十五至三十五岁的男性乞丐下手,将他们捡回去供几天又弄死。乞丐一般不会招惹仇敌,所以幕后黑手争对的应该不是乞丐而是十五至三十五岁的年轻男性。”
乞丐都是浮萍,哪天死了都不奇怪,也不会引起衙门注意,所以成为了下手的最佳目标。张鹞向来喜欢男装出行,那凶手若是眼神儿不好,将他当男人抓回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这样一来张鹞怕是有性命之忧了。罗言问:“响马可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
“他也不知道。那幕后黑手很有势力,从未露过面,他不敢深入调查,但那群四处抓人的家伙他是见过的,而且有迹象表明今晚这群人又会出动。”陈集忽然跪下,道,“属下想去抓人,但人手不够,斗胆请贵妃派人,只要有十名镇西军相助属下必定将一干人等全部擒获。”
她还被监视着,再找贲将要人岂不打草惊蛇,到时候别说抓人了恐怕连虫子都逮不着一只。罗言站起来,道:“无需镇西军,我跟你走一趟吧。”
霎时间陈集的脸色不可谓不难看。一个娇滴滴的贵妃去那种场合干嘛?他是来要帮手的,咋帮手没得到还挣一累赘呢?他岂知道,眼前这要死不活的女人其实一杀神,只得这一人,纵使面对百人又有何难?
且不说他心头如何纠结,另一边,甘梨已穿戴整齐,正准备离开监军府,去集市上闲逛。轩辕夜就站她身侧,也是要一起去的。
他的装扮一如往常,松散的发辫搭在肩上,几缕碎发在耳际张狂地飘动着,那一身黑袍流水似地垂下来,便似洒在宣纸上的一泼墨,黑得深沉而单调,唯有袖口上点缀着繁复的绿色云纹,倒显出些别致。现在的他是如此安静,没有肆意张扬的杀机,也没有仿佛能看到形状的魔影,看起来也就是一肉体凡胎,除了长得好看些,和常人真没有多大不同。
罗言和陈集一道出来,正好在门口与他们撞上。她有些失神,此时的轩辕夜像极了以前,而他站在甘梨身边的样子也像极了以前的他和她。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突然回过头来,在那双暗沉的眼看来之时,那眼中的疯狂和执着忽然化作实质的鬼影向她扑来。那一瞬,短暂的回忆被撕得粉碎,甚麽安静甚麽人类,那一定都是错觉。她极快地偏过头却仍觉得被冲撞到了,痛得低哼一声,白着脸半晌缓不过来。太难受了,所以她也再不愿去看那张脸和那双眼睛。他的执着令她喘不过气来,他的疯狂更令她胆战心惊,为何?为何那样看她?为何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