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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乱花残 第十九章 倾泻

书名:觅良缘之女钗裙 作者:罗咪 本章字数:4476

更新时间:2015年01月24日 10:07


晚上,罗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与蓝巽告别之后,回来又去找过方伊伊,问起她白天在慕容殇那里说的话。方伊伊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她就是一口咬定慕容殇身上带着某样东西,但是她自己也不曾见过。问她如何知道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正如慕容殇所说,那丫头就是乱说的?不过这方伊伊也确实有点怪,罗言曾多次打探她的身世,她却绝口不说,她平时的行动举止也非常怪异,这着实让罗言有点摸不到底。若方伊伊说的是真的,这倒迎合了她的猜想,但慕容殇身上到底藏着甚么,令夜太子紧追不放,而慕容殇逃亡三年,也仍然不愿放手呢?

她正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头顶的瓦突然响了一下,从上面掉下个纸团来,正砸在她脸上。这种低趣味的恶作剧罗言非常熟悉。她把纸团张开一看,上面歪七扭八地写了着几个字:你回来了。罗言也拿出张纸,写几个字,揉成一团,放在地上,然后她就抱着张弓守在纸团儿旁边等。看那家伙怎麽来取?他只要敢进来,她这次一定要射死他。

没过多下,罗言头顶的瓦被揭开个洞,从上面掉下根绳子来。绳子下端系着枚钉子,钉子一掉下来正扎进纸团儿里,然后房顶的人又慢慢将绳子拉了上去。罗言眼睁睁看着纸团儿被提起来,在她面前越升越高。嘿,有办法哈,她气得发笑,一抬头,正好看见瓦洞上有只眼睛。那眼睛和她的视线对上,眨巴了两下,她抬手就射了一箭。好家伙,一时不练,她这射箭的准头倒越发好了,那一箭直接从瓦洞贯穿而过。之后头顶突然安静了,也不知道射中目标没。纸团儿连着绳子又掉了下来。

罗言捡起纸团跑出门去,只见个黑衣人正站在她房顶,手中还抓着她刚才射出的那只箭。这黑衣人罗言熟悉的很,就是总喜欢在她房顶蹿,还耻笑过她箭术的那个。那黑衣人指指她手中的纸团儿,又指指自己的鼻子。罗言问:“这个,你想要啊?”

黑衣人点头。罗言笑:“好啊,不过得你自己来拿。我也不为难你,你看,就在房檐旁边不是有根树吗,我把它挂在那树上,然后我走开,你自己来拿,你看如此可好?而且话要说在前头,你身手是好,但是不能上树啊,不能离开房檐,否则,否则你就不是男人。”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罗言屁颠屁颠跑过去,看好位置,把纸团穿在箭上,再射到树干上,然后就躲的远远的。那树离房檐不远,黑衣人走过来,站在房檐边上张望。罗言是存了心整人的,位置选得刁钻,纸团挂得有点低,必须蹲下身来才能抓,而且看起来好像是一伸手就能勾着的,偏偏又差了那么一点。黑衣人伸手勾了几次,指尖都碰着纸团了,就是抓不到手心。他开始还有点小心,只是试探着抓了两下,后面见罗言只在旁边看,没有要整他的意思,胆子也大起来了,干脆一手抓着房檐,将身体悬吊下来,探手去抓那纸团。

罗言一直等着这个机会,突然跳出来,连射两箭。一箭射掉了黑衣人的裤腰带,又一箭射向他脸上的蒙面布。黑衣人掉在半空,根本无法躲闪,中招后只能用手提着裤子,相当狼狈,不过他反应还是很快,一偏头躲过了第二箭,没有露出真面目来。罗言在下面笑毁了,这家伙真是老实的很,明明身手很好,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偏偏他那么听话,让他不上树他就不上树,这才让她抓着机会。话说回来,这家伙竟对个纸团如此执着,绝对是个怪人。

黑衣人提着裤子跳上房顶,气得拿瓦砸她。罗言一边笑一边四处躲闪,她认输:“好好,你不是想要吗?我给你。”

她把那纸团取下,扔上房顶,被黑衣人一把接住。黑衣人看完后当场愣了,罗言更没忍住,笑得肚子都疼了。原来那纸上就写了四个字:笨蛋才看。那家伙想必很郁闷,扔掉纸团转身就走。罗言望着他手提裤子,跳梁而去的样子,差点没笑断气,这家伙实在太可爱了,好想欺负他。

且说这黑衣人提着裤子往北而走,他翻过几排房屋,跳到地上,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个灰衣人负手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脸已被挡住了。但他知道那人是谁,当即头皮一紧,对那人抱拳一礼。

灰衣人并不露面,还是站在原地,说道:“你已完成任务,为何还不回去复命?”

他的声音正如传闻一般,毫无感情,冰寒入骨。黑衣人如坠冰窟,那灰衣人是经过了传闻中的九考之人,而他只是个刚进组织的小雏,品级差得太多,完全不是对手。他回道:“属下立刻回去复命。”

“好。顺便帮我带句话到神尾,就说我和她的事让他不要再管了。”

灰衣人说完就转身离去。黑衣人抬头,只见四周一片寂静,那人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但脸上浸出的汗渍正在提醒他刚才的一幕真实发生过。他苦笑,那灰衣人的醋劲也如传闻一般利害,因为他接近她而生气了吧,竟然还迁怒到神尾的那位。他回头望了一眼罗言的院子,在夜幕中飞猎而去。

翌日傍晚,罗言拖张椅子,坐在院子里静等黑衣人来。按照往常的惯例,只要她在,那家伙是每晚都过来的。但是从这天起他却再也没出现过。罗言稍稍有点失落,跟那黑衣人较劲的久了,也知道他没有恶意,捉弄他时反而能寻点乐子。亏她先前放他一马,刚准备跟他和平共处的,他却连话都不留一句就消失了,早知道是这样一个不识趣的,还不如那时候就一箭射死算了。虽是然这样想,罗言依旧每天等着黑衣人来,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一直没来,她也放弃了,开始琢磨起另一件事来。

她回来后柳宁就回萧府去了,萧非凌应该早知道她回来了才对,却一直没来露过面,难道他真打算从此就不见她,他们半年来的感情他说放弃就放弃了?但她罗言也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他不来,好,她去,萧府名气那么大,她还怕找不到?

这天,她坐着马车没多大会儿工夫就到了萧府门前。这萧家传承数百年,世代荣昌,门庭若市,门楣上都透着古朴大气。此刻萧家大门禁闭,再加上门前两蹲石狮怒目瞠视,令人望而却步。罗言到了跟前不由得退缩了,她擅自闯上门来,萧家人会怎麽想?萧非凌又会怎麽想?但她又不愿就此回去,干脆在院墙外找个地方蹲下,若是运气好,兴许能见到萧非凌。

萧家门前行人来往,罗言静坐枯等,眼见太阳由弱至强,再由盛而衰,转眼一日既过。这还是初春,阳光不暖,风中带寒,罗言等了一天,已冻得鼻头泛红,手脚麻木,况且夜色将至,气温仍在降低,纵然她如何倔强,此刻也生了退意。但是她刚站起来,不远处突然响起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人声喧嚣,不一刻便从人群中冲出辆马车来,缓缓停在萧家门前。那马车上挂着绣花的红罗帐,从车厢四角坠下晶莹珠玉,好生漂亮,一看就是豪门女眷出门专用的。罗言正打量,忽地又从马车后面追出匹马来,上面坐的是柳宁。

柳宁正欲下马,忽然看到人群中的罗言,他声色不动,转而对车中的人说了甚么,又驱马往回赶。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又从马车后冲出匹枣红大马来,上面坐的正是一身金袍的萧非凌。萧非凌径直冲到罗言面前,下得马来,还不待她说话披头就问:“谁说你能来这儿的?”

也就在这时,有人抬了方矮凳放到那马车前面,然后从车厢内出来个年轻妇人,踩着矮凳,袅袅婷婷下得车来。那妇人五官精致,头绾堕马髻,着一身红裙,美得惊艳,当真是一颦一笑均含情,一举一动皆得宜,好一似仙子落凡尘。她落地后美目流转,轻声对旁边的柳宁说到:“你们也真是大惊小怪的,这点高还怕我下不来吗,非抬甚么凳子,真当我像玉一样金贵麽?”

柳宁笑:“还不是爷体贴您。夫人千金贵体,可不比玉金贵多了,外面风大,还是赶紧进去,省得吹着。”

妇人点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萧非凌,在丫头的搀扶下进了萧府大门。罗言正被萧非凌挡住,因而并未看见这一幕。时隔多时再见到他,她原本是非常高兴的,但是被他一吼问心突然就凉了大半,“你甚么意思,我就不能来?”

“你回菅家去吧,以后不要到这儿来,有事我会去找你的。”

萧非凌面沉似水,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也转身进府去了。罗言留在原地,只觉鼻子一酸,似乎这数月来得的委屈全都在此刻涌上心头。

当初在古刹内,他不顾她安危,冒然对黑衣人下手,她都只当是他一时的考虑不周,不与他计较。他怀疑她的身份,故意避而不见,她也试着理解,还主动找上门来。然而她等了一天,饥寒交迫,得到的又是甚么?他冰冷的言辞,无情的眼色,他为何如此对她?她为何就不能来萧家?难道是嫌弃她无权无势,配不上他?那他把她当甚么,养在外面的小情,他想起的时候就来见一面,想不起就丢在一旁?

罗言失魂落魄地离开萧家,走走停停,也不知到了哪里,一会儿见有座茶楼就进去坐下,招呼小二上茶。她正坐着胡思乱想,突听得旁边有人闲聊,“半月前吴相的夫人过寿,啧啧,那排场,那风光,真是。想那吴相已是辅佐过两朝帝王的重臣,权顷朝野,当官儿的哪个敢不敬他?寿辰那天,送礼的官员都踏破门槛了。”

“可不是嘛。那天萧家送礼的队伍直从街头排到街尾,一路还有人敲锣打鼓,那阵势我就是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要不说那萧非凌精明呢,他娶了吴家的闺女,借着丈人的权势,现在谁跟他做买卖不多敬着点。”

“得便宜的不只是他,吴家还不是看中他的家财。要不说着这吴萧两家联姻就是权钱结合,以后谁还敢惹他们……”

罗言回到菅家老宅,正碰上准备出门的蓝巽。她没跟蓝巽打招呼,对方也跟没看到她似的。两人本已交错而过,谁知蓝巽又突然折回来,抓住她问:“发生了何事?”

蓝巽脸色不好看。罗言也吓了一跳,她神情有点恍惚,经他一问才发现,她身上不知何时弄上许多血污。她很茫然,也不知道血迹从何而来。蓝巽将她转了个圈儿才发现,原来她的手受伤了,有条很深的裂口一直从手掌拉到虎口的位置,流了很多血,半只手都已被凝固的血迹弄成黑色,从干涸的血痂下还有新鲜的血渗出来,着实有点吓人。蓝巽迅速掏出条手帕,给她包扎。

“哎呀,我先前绊了一跤,可能是那时候弄的。都怪这天气,冻得人手脚麻木,才没及时发现。”罗言也有点惊讶。蓝巽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回走。“咦,你不是要出去吗?我没得大碍,你不必管我的。”

蓝巽皱着眉头不说话,很生气的样子。罗言也有点害怕,这人本来就有点怪,对她时冷时热的,根本不知道在想些甚么。两人来到竹苑,蓝巽径直将她拖到他房里,又去端水来替她清洗伤口。他做得很熟练,想来他们这种会点功夫的人时常会受点小伤,对这种事已习以为常了。

“疼吗?”他问。

罗言摇头,“我好像天生就对痛觉不敏感,这点小伤根本不在话下。”

蓝巽手一顿,动作却越发轻柔了。看他捧着她的手如同捧着易碎的玻璃一样,罗言越发觉得不自在,好不容易等他重新包扎完,她立刻站起来,准备借故闪人。岂料蓝巽早看透她心思似的,栓住房门,回头看她,“说吧,出了何事?”

“没出…”她刚要否认,忽地看到蓝巽那双浅色的眼。他的眼此刻正散发着琥珀似的颜色,就那样笔直地看着她,很漂亮,却沉淀着几分忧郁。她突地就委屈起来,说道:“萧非凌,他是个混蛋。”

“他分明成亲了,却还来招惹我。”好像终于找到倾泻的出口,她嚎啕大哭起来,泪水止都止不住。蓝巽看着哭得鼻涕眼泪一把下的她,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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