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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乱花残 第十五章 古刹

书名:觅良缘之女钗裙 作者:罗咪 本章字数:6575

更新时间:2014年12月04日 22:29


在西村儿背面独自矗立着一座通体泛黑的双层石塔。它半隐于红树林下,如同一头正在向外窥探,侍机而动的狰狞怪兽。罗言到那里之后,立刻被石塔周围生长的荆棘吸引住视线。她发现这些荆棘生长的异常茂盛,几乎已连成片,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将石塔和村子隔离来来。在荆棘丛的下面还有很多已经干枯腐烂的老枝条,表明这些荆棘已经很有些年岁。石塔的檐角上结着蛛网,墙上也蒙着灰尘,无人打扫。一切迹象都显示着,这石塔已经很久无人光顾了。

这就是张鹞说的古刹?古刹的门没上锁,罗言推门进去的瞬间,突然听到些响动。“谁?”

“是我!”张鹞从荆棘后走出来,腼腆地挠着头,“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到处乱闯不好。我毕竟是个男人,就想过来看看。”

“你也算个男人?”张鹞痛苦地结着眉。罗言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真是嘴贱,不就是被吓一跳,至于如此报复人家吗?她本性恶劣。“抱歉,我是无意的。”

“不,你说的对,我这样的确不像个男人。”张鹞很快又振作起来,从她身旁走过,率先进入古刹,四处打量起来。

古刹的墙上镶嵌着一些奇异的矿石。这些矿石此刻在黑暗中正散发出绿幽幽的光线,所以即使没有点灯,张鹞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这古刹第一层空间不大,但是由于从头顶悬吊下许多青布帐子,遮挡住视野,很难一眼打量完。张鹞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门后的香灶,罗言掀起帘子到里面打探。

这里甚么都没有。地上偶尔有几个香灶,和罗言进村时在栅栏外见到的那些香灶一般无二。而且这些香灶都是很久以前的,香灰都已湿透了。罗言掀开一层又一层青布帐子,一边不经意地四处打量,当她掀开最后一层帐子后,哟呵,突然被吓了一跳。在后面的墙上浮雕着七个姿态各不相同的青面夜叉,瞋目怒视,狰狞可怖。这七个夜叉据说就是阎罗手下最强大的七个鬼,各司其职,掌管着天下所有孤魂野鬼。它们也就是西村儿人祭拜的鬼灵。张鹞说他醒来后看到墙上供着夜叉鬼,应该就是这个了。

难道这几个小鬼真这么灵?那些人死而复生就是拜它们所赐?罗言打量着七个夜叉雕像,正思考这个问题,这时突然一个机灵,背上的寒毛突然根根直竖起来。她感觉到了,在旁边的帐子后还有谁在。那人和她只隔着张青布帐子,离她是如此之近,以至连他的呼吸声她都清晰可闻。对方似乎和她一样紧张,呼吸声都越来越急促。罗言一动不敢动,她的呼吸很快,几乎和那人和到一起。是谁在那里?为甚么会藏在那里?有甚么目的?会对她不利吗?罗言心思百转,口干舌燥。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鼓起勇气,一把捞起那张帘子……

站在那里的居然是张鹞。罗言的动作也吓了他一跳的样子。他正狐疑地看着她。

“怎么是你?”罗言不甘心,仍四处张望。

张鹞说道:“除了我还能有谁?这里没有别人了啊。而且我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并没看到有其他人在。你在说谁?”

“没事儿,可能真是我想多了。”罗言听他如此说,紧张的情绪才稍稍放松下来,又问,“你在这儿作甚?”

张鹞指着夜叉像下的一个壁龛说道:“我发现了这个,但是我不识字,你看看?”

这壁龛设在柱子与夜叉像的夹缝间,非常隐蔽,而且有帐子遮挡,难怪罗言没发现。壁龛内有许多书册和手札。她简单地翻看一下,结果越看越心惊。这些书册上记载着近数百年来,泊来弯发生的所有死人复活事件的详细经过,而手札上则记载着对每个复活个案的详细研究和分析。其中一份手札和其它手札比较起来显得非常新,上面甚至提到了泊来弯今年发生的三起复活事件。她再次紧张起来,警惕地看着周围。

“看来我想的没错,这里还有其他人在。那人,不,也可能是那些人,他们一直避人耳目地藏身在此,研究复活事件。”

“当真?”张鹞也很吃惊,“他们研究这些作甚?最近频繁发生这种事与他们有关吗?也许,也许我在这里醒来也不是机缘巧合,他们已经掌握了甚么让人复生的关键?”

“极有可能。或许就是因为有他们去钓鱼,你才能醒过来。他们三番四次复活死人,一定是想在你们身上验证甚么。”

罗言开始后悔,不该擅自闯进这种地方。若真有人在这里图谋不轨的话,她和张鹞现在恐怕已经无法出去了。想到此她突然站起来,向门口跑去,果然,不知何时这古刹的门已经被人从里面锁上。她试着扯开那把铁制的大锁,结果都徒劳无用。

“怎麽办?我们不会被怎麽样吧?”张鹞害怕了。

“已经这样了,干脆再去上面看看。这下面没有人住的迹象。若有人长期滞留于此,他总不能一直不吃不喝吧,二楼定会留有些蛛丝马迹。别怕,你是男人,得罩着我啊!”罗言还比较镇定。她感觉的到,藏在这里的人应该也有忧虑,不然怎会鬼鬼祟祟的,不肯露面?而且据她和老妈子分开的时间推算,萧非凌离此已不远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没有必要再躲下去。罗言和张鹞笔直登上了通往古刹二层的楼梯。楼上,就在楼梯口旁有一方桌子,穿着一蓝一黑的两个人正对坐着饮酒说话。此刻身着蓝衣的突然从上面伸出头来,笑到:“我刚说是哪个多事的来了,原来是你!”

“蓝臣?你在这里做甚么?”罗言抬头,一眼就认出此人,顿时厌恶地皱起眉头,再思及那些手札,问道,“是你在这里捣鬼?你研究活人之法作甚,难道也想复活甚么人吗?”

蓝臣并不否认,“我想复活的人嘛,那还真是很多。若他们真能活过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毕竟他们可都是被你害死的。”

这人一直将她当做那个罗言,说话句句带刺。她已习以为常,也懒得争辩,因此此刻将头一偏,直接将他的怨责之语忽略掉了。但蓝臣对她的反应很不甘心,这时一拍楼梯旁的扶手,突然从楼上飞扑下来。

“你疯了!”罗言脸色大变,他想自杀吗?那是二楼,离她这儿足有七八米高的样子。岂料蓝臣一点事没有,他半空中双手又一次拍在楼梯扶手上,并借着以此产生的反作用力轻巧地落在她跟前的台阶上,然后朝她欺身上来……

罗言愣了足足数秒的工夫才反应过来,唰的地冲上二楼。她看看仍坐在二楼没动的黑衣人,再看看悠然站在一楼楼梯口子上的蓝臣,霎时间还有点茫然。蓝臣是何时跑到那个位置的?黑衣人又为何如此淡定?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蓝臣从二楼跳下去会安然无恙吗?这两人都身怀绝技,不是她这个连爬三层楼的梯子都会气喘吁吁的小丫头能反抗的。

这时罗言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凉,一摸才知道,颈子的丝巾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而同一时刻,蓝臣手中正抓着跟根一模一样的丝巾。那不就是她的,何时到了他的手里?原来刚才蓝臣向她欺身过来,也就瞬间的工夫,竟趁机将它抢过去了。他动作太快,以至她丝毫没有发觉。

蓝臣满意地欣赏着他的战利品,说道:“最好的饵能掉到最好的鱼。在这西村儿‘钓鱼’也是一样。不知道用你罗言的东西能钓到甚么?是曾经最爱你的人,还是最恨你的人化作的最凶恶的厉鬼呢?”

“恐怕甚么也钓不到。”

“试试不就知道了。”蓝臣转身,一脚踹开古刹的门,带着她的丝巾出门去了。

张鹞脸色煞白地站在梯子上,茫然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罗言和这些人有甚么渊源,更不清楚在这古刹之中为何会藏着蓝臣这等利害的人物,他只是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卷进个天大的麻烦里。

古刹二楼当中拉着张黑色布幔,将这里一分为二。布幔那边靠里,隔着张布也看不到里面放着甚么。这边靠着楼梯,除了那一方小桌、两条长板凳,还有一只小炭炉、一口小锅,旁边堆着一小堆煤炭、寥寥几只咸鱼、一点大米,以及两床薄絮。难以想象,光靠眼前这些东西,住在这里的人到底过得有多窘迫。而即便忍受着这种生活也要在这里持续研究复活事件,她想借此达到何种目的?

罗言打量完周围的环境,又开始观察起那名黑衣人来。这人皮肤黝黑,五官十分普通,带着些倦容,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渔民。在他身后的墙上挂着副斗笠和斗篷,看着有点眼熟。张鹞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这人好像是总在村口‘钓鱼'的那个。”

罗言问道:“他钓的是哪个‘鱼’?”

张鹞道:“没有人会一年到头都想吃鱼

吧?他不分白天黑夜的钓,肯定是那个‘鱼’啊!”

看这人自在的样子,十有九这就是他的地盘,楼下藏那些手札也跟他脱不了关系。罗言有点好奇此人和蓝臣的关系,但还是决定不惹他为妙。反正门已经被蓝臣踹坏了,她和张鹞还是先撤吧。罗言刚准备闪人,岂料她还没动,对方先动起来了。那黑衣人动作之敏捷实在令人惊叹,她刚说完话时他还坐在桌子旁边,她才闪过个溜的念头,还没来得及抬腿的功夫,那人却已经到她跟前,并掐着她脖子将她重重地推到了墙上。

罗言一阵猛咳,只觉得呼吸变得非常困难,脖子上也是一阵剧痛,好像快被黑衣人捏碎了。她剧烈地挣扎起来,但对方手劲之大,完全不是她能撼动分毫的。更见鬼的是,她的脸开始由红变紫,那人不仅没有松手的意思,反倒越捏越紧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罗言开始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某种游戏,更不是某种过度的玩笑,而是带着明确意图的谋杀。旁边张鹞瞪着眼,还没反应过来。这不怪他,自打他和罗言上来这黑衣人就一直没说过话,谁料到他会突然动手?血光之灾居然来得如此突然,就连罗言自己也没料到。她会死吗?

“为、甚么?”黑衣人的脸近在咫尺,此时已被仇恨扭曲了,变得狰狞恐怖。为甚么?罗言问,她的声音简直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是、谁?”

同一时刻,村子东边的方向突然震动起来,一列马队瞬间从红树林中冲出,沿着海岸线朝村子这边狂奔过来。那当首一骑枣红大马上坐着的正是萧非凌萧大当家。此刻的萧非凌披一件深黑狐裘,狐裘下隐隐露出金色的长袍、深棕的马靴。他的个头本就此比常人高出一节,四处奔波又让他锻炼出很好的体格,再加上高人一等的身份赋予他的自信,此刻这身装扮更衬得他英伟不凡。在他身后还有十余灰衣壮汉,都是萧府护卫中的精英。数息之后,马队已来在村口,众人齐齐勒马。

萧非凌坐在马上,拿眼打量眼前这个巴掌大的村子。柳宁替他抖落裘衣上的落雪之后上前说道:“这是最后一站了,若在这里还找不到证据,就说明那些坊间流传的都是无稽之谈。不过据那老妈子话中的信息透露,这西村儿的确有些古怪,说不定真藏着个女鬼甚么的。”

柳宁这话有点玩笑的意思。他不明白,一向头脑清晰的萧非凌为何会对这次的坊间传闻感兴趣,反正他是不信有死人还能活过来的。萧非凌说道:“这地方玄乎,按理说我们弄的动静不小,已经惊动了这里的人,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的。”

别说是人了,就连一丝灯光和狗叫都没有。柳宁脸色变得有点凝重,“是。这情况简直和每次夜太子造访前一样,所有人都藏起来了,或者听到了也假装没听到,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这种状况是因为我们的出现引起的,那还好说,只怕现在在这里还有发生了其它事。我们是不是先暂停调查,静观其变呢?”

“不!”萧非凌摇头,黑眸中几许坚定正彰显着他势在必得的意志,“风险是有的,但是不用担心,调查的时候谨慎点就行。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找到罗言。你把人安排一下,只留两个人跟着我就行。其他人分成两波,一波人先将这村子的大体情况摸一遍,看有没有哪里明显异常或骚动的。你带剩下的人去挨家挨户敲门,打探下罗言的消息。”

柳宁点头,很快就将人安排妥当。十余灰衣护卫都训练有素,而且配合十分默契,很快就在他的指示下散开,照计划办事去了。柳宁带着人进村去调查。之后,萧非凌也跳下马来,带着两个人徐徐朝村里走去。

夜晚的村口更显得几分空寂。在滩涂上零星地停放着几只乌黑的渔船。被夜色染成黑色的海水不断冲上滩涂,在渔船上激荡起阵阵浪花,然后又徐徐退回海里,如此周而复始,不断响起巨大的浪潮声。浩瀚的大海在夜晚显得更加危险而神秘,它养育了泊来弯,养育了这个小小的西村儿,却又为它们带来多少苦难?此刻它也依然像个庞然怪兽,正静静窥视着这个村子。

许是身为北方人,不擅长应付水的缘故,萧非凌对大海有几分畏惧,此刻走在海边,有点心神震颤之感。他正出神,眼角的余光突然闪过一抹幽蓝之色。在海边还有块巨石,这深更半夜的,在那巨石后居然还有个蓝衣人在钓鱼。萧非凌驻足望去,一眼就认出,那人正是当初在白虎被追杀,最后将罗言卷进去的男人。他为何会在这里?

蓝臣抓着鱼竿等了没多会儿的工夫,见海里一直没有甚么动静,很快就失去耐心了。他想不通黑,不,那家伙怎么能一钓就是两三年呢?真佩服他的耐心。蓝臣提起鱼竿,只见罗言的丝巾还挂在前端,确认自己的钓法没问题,准备再看看状况。

这时远处有人朝他喊话:“海边那位英雄,我们当家在此,想与您结交一下,烦请您过来一趟。”

蓝臣回头一瞅,几乎喷笑出来。他当即丢掉鱼竿,一跃落到巨石顶端,回到:“我道是哪位,这不是朱雀萧家的萧非凌萧大当家吗?”

萧非凌看他神色不恭,知道是敌非友,问道:“你认识萧某?”

蓝臣笑到:“萧当家果然贵人多忘事。几年前我家王爷与罗记女当家的大婚可谓空前盛况,人尽皆知。那时你们帝王朝三大商业上家都是来人庆贺过的,当时我蓝某人在王爷身边还有一席之地,与您见过面的,您都忘了?不过这也就罢了,萧当家不会连那位罗言曾是我家王妃的事都忘记了吧?”

“你家王爷?你是那位海州王的人?”萧非凌着实有点惊讶。

莫颜王朝临近帝王朝,其属地海州盛产绚丽多彩的海州贝。几年前海州的贝生意遍及各国,治理该地的海州王莫颜凌子也以兵强马壮出名,很受当时的太子莫颜真忌惮。但是三年前,在那个大事件中,莫颜王府在大火中付之一炬,那位海州王及他的几名心腹据说全都在那时遇难,再未出现在世人面前。在那之后,又有人在海州王府的废墟中发现了大量的军械,莫颜凌子被新登基的莫颜真冠以叛贼之名,渐渐被世人遗忘。

但是现在也还有些许人仍记得那位海州王,萧非凌就是其中之一。毕竟那件事影响太大,除了莫颜凌子,在当时同时消失的还有罗言,黑衣门的两位使者冷月、李规、花影楼楼主花月君爻。三年前的那天,在莫颜王府到底发生了甚么,为何会牵连到那么多的大人物,对世人来说这仍是个巨大的迷题。然而为何,本应已经消失的人会再度频频出现?这个自称莫颜凌子心腹的人为何总是环绕在这个罗言身边?莫颜凌子,那位一度将罗言据为己有的男人已经死去了,却仍以某种方式禁锢着她吗?

萧非凌现在与罗言走得很近。蓝臣的话里有玄机,分明在指责他与别人的妻子牵扯不清。对此萧非凌给予了强力的反击,“抱歉,萧家不像贵王府那么清闲,家大业大,闲人又多,事情也多。萧某忙糊涂了,一时没记起来。不过经你提醒我倒想起来了,海州王和那位罗当家已殁了多时,那场大婚已成过去。更何况拜夜太子所赐,那场大婚被搅和了,那两人并未行交拜之礼,算不得名正言顺的夫妻吧?”

清闲?何为清闲?海州王府已成废墟,确实清闲的很。这对海州王府之人而言正是他们最不愿提及的事情。萧非凌句句斯文,字字带枪,直戳蓝臣痛处。蓝臣不是指责他觊觎别人的妻子吗?他倒要问了,那海州王已经死了,他还管得着吗?何况此罗言也非彼罗言啊?再从根本上说,那位死去的罗言与海州王也不是夫妻啊,凭什么指责他?

蓝臣似也有副刀枪不入的心肠,此时反而笑了,“的确,她并不是我们名正言顺的主母,但她与我家王爷有夫妻之实。知道吗,三年前那天在我们王府发生了甚么?”

为何突然提起那件事?莫颜凌子精明的黑眸突然眯了起来,“那天发生了甚么?”

“在那件事发生前不久,听说她又嫁给了你们帝王朝的三王爷轩辕寒,那段时间她一直在寒王爷府上。但是就在事情发生的当天,她突然神色慌张地来到了我们海州王府…!”蓝臣开始回忆那天的事情。

萧非凌静静的听着,这是他第一次从亲身经历了过那件事的人口中听到当时的真实状况。原来一切都是从罗言的突然出现开始。但是当时身为寒王妃的罗言与海州王府应该是势不两立的,为甚么会突然赶到海州王府呢?她为何神色慌张?后来那场大火又是谁放的呢?他正准备继续听下去,但是蓝臣突然想起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指着村子后方说道,“她在那里,你再磨蹭下去,她会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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