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甚么，咬他一口，他就想杀了她不成？对他来说，她也只是这种程度的存在吧?想到此罗言倒没甚么好怕的了，梗着脖子瞪着萧非凌，倒要看他能将她怎样。

萧非凌有点错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罗言如此傲气的一面。他冷哼一声，径直走到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半杯残酒一饮而尽。房间内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萧非凌几位友人面面相觑，有人大笑着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哎呀，这肚子又饿了，来吃酒吃酒，继续吃酒。”

几人又在桌边坐下，继续开宴，绝口不再提游戏一事。席间有人说了不少趣事，引得众人捧腹大笑，唯独萧非凌一直悶头饮酒。罗言也站在珠帘旁默不做声。

一会儿有人出去喊人添酒，很快就折回来了，面色惶惶，进门就说：“这世道真是越发乱了。听说刚才有个人正在喝酒的时候遇刺了，那人就在我们隔壁，尸体让人卸成好几块，脑袋不知去哪儿了。我去让人添酒，那些人都说在找脑袋，让我们先等着。”

“可知道是何人遇刺，下手的又是甚么人？”

“死的是个游商，不像我们有固定的店子，生意也做得不大，据说常在西川一带跑，这次只是来这里走访亲友的，不想却被刺了。可巧，当时正有个醉鬼倒在廊上，凶手出来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说那凶手穿着身黑衣，脸蒙住了，没看到长甚么样子，但是眼睛很特别，发着红光。其他人都不信，说那醉鬼是睡迷糊了，乱说的，这世上哪有人眼睛会放红光的？”

众人都安静了，闷闷喝酒。大白天杀人成了家常便饭，不知哪天大难就落到自己头上，真是连个安生日子都过不得了。这时门外突然嘈杂起来，有人在廊道上跑动，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到廊道上。刚去喊人添酒的商家子弟还站在门边，开门一看，只见人们都趴在栏杆上，对着楼下指指点点，说着甚么黑衣人杀人之类的。

萧非凌等人也都听到了，全都出去看。罗言方一出门就听到楼下有尖叫声传来，然后廊道上围观的人群突然一阵躁动，都说些甚么可惜了、太惨了之类的话。她挤到人群中扶栏往下看，只见下面原本人潮涌动的街道此刻已经空了，人群都挤在大路两边，惶惶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路边的摊子无人看顾，像是狂风过境一般，全都被掀翻了，倾倒在地上。

她循着众人视线看去，只见在很远的地方有一名持刀的蓝衣人正以惊人的速度沿着街道飞速窜走，在他身后有几个黑衣人也以同样惊人的速度紧追过去。那蓝衣人所过之处人群都自动闪避，他一边逃走一边将路边的摊子掀翻，以阻拦黑衣人的脚步。但那些黑衣人身手相当了得，左闪右突，有时一跃而起，半空中双脚踏墙，沿壁而走，如履平地，有时在倾倒的摊位间来回跳跃，身轻如燕，蓝衣人制造的小小障碍根本不足以拖慢他们分毫。巧了，这不就是来时在树林碰到的那伙子人吗？

在黑衣人后面还有一对父女，看穿着应该是普通人，就待在街道正中，显得异常突兀。罗言仔细观看，发现那年迈的父亲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多半已经断气了。那女儿尚且年幼，仍不知父亲已经殁了，还坐在旁边玩耍。这对父女多半是逃得慢了，被那些黑衣人伤的，难怪先前众人一阵唏嘘，只可惜了这小女孩年幼失孤，以后必然命途多舛。

街头的转角处是一个酒铺，店门上伸出根杆子，上挂一黑色酒招，正好悬在街道正中。蓝衣人动作很快，眨眼就到了那酒招下。但黑衣人的速度却更胜一筹，先前分明被蓝衣人远远甩在后方，中间足有十余丈的距离，这才眨下眼的工夫就追上去了。几乎就在蓝衣人到达酒铺门口的同时，有一黑衣厉鬼也紧跟而至，并大刀一挥，朝他当头劈下。

厉鬼是背后出刀，这种近似偷袭的行为，再加上距离那么近，蓝衣人恐怕是躲不过了。罗言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这时站在旁边的萧非凌突然说道:“该说是黑衣门的厉鬼果然剽悍吗，为甚麽用那种速度还甩不掉啊？我要是被追的那个人都该哭了。”

他面色如常，也不知道说这话是不是认真的。站在他身旁的是柳宁，这人自来白虎就消失了，也不知是何时候又钻出来的，道:，“爷您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这种时候哭有用吗？”

罗言听到此翻了个白眼，继续往下看，当下就不由得惊呼一声。就在厉鬼大刀劈至的瞬间，那蓝衣人头也不回，突然双脚蹬地，身子瞬间从地面拔起数尺之高。喝，那那家伙，该说他是利害呢，还是狗屎运好呢？大刀滑过，正好将他后背的衣服划破，皮肉竟没伤着分毫。

半空中那蓝衣人又一个馿打滚，操起旁边那杆酒招，兜头就向后面的厉鬼挥去。那酒招经时已久，又长在酒气中浸淫，厉鬼吃了一鼻子眼睛灰不说，那酒招上的味道也真不是人能受得住的。纵然厉鬼各方面神经都超出常规，当下还是被这股恶臭熏昏了头。蓝衣人趁着这空当一举晃过几名厉鬼，又掉头往听雨楼这边跑来。他才一转头，罗言就缩脖子藏起来了。见鬼，她先前不过是想了一下，那念头居然成真了，那蓝衣人不是别人，正是绑架过她的蓝臣。

奇怪，她躲甚么呢？罗言蹲在栏杆后转念一想，那家伙根本不知道她在这里，而且她现在是画过妆的，站在人群里，连她亲妈都未必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