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1:43
他原先就是通过她母亲才得到这个称号的。
据说辛尼拉斯十分英俊,阿芙洛狄特本人也向他求过爱。那么,看起来,正如有些学者已经观察到的,辛尼拉斯在某种意义上与他漂亮的女儿容貌一样,这个容易激动的女神对阿多尼斯也是倾心过的。更进一步,这些阿芙洛狄特爱过帕福斯皇家的两个成员的故事很难与皮格马利翁[希腊传说中的塞浦路斯王,又为雕刻家,他爱上了自己所雕的一座象牙雕像(一说即是阿芙洛狄特像),爱神将之变为活人,配他为妻。]的相应传说分开,皮格马利翁是塞浦路斯的腓尼基王,据说他爱过阿芙洛狄特的一尊偶像并将偶像带到床上同睡。我们考虑到皮格马利翁是辛尼拉斯的岳父,辛尼拉斯的儿子又是阿多尼斯,他们三个一连几代人又都传说是与阿芙洛狄特有爱情瓜葛,那么,我们就很难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即帕福斯古代腓尼基王,或王的儿子们不仅常常自称是这个女神的祭司,而且是她的爱人,换句话说,在他们的职位上,他们都是体现阿多尼斯的。无论如何,据说阿多尼斯曾在塞浦路斯统治过,看来可以肯定,岛上所有腓尼基王的儿子通常都具有阿多尼斯的称号。不错,严格说来,这个称号的意义不过是“主宰”而已;但是,把这些塞浦路斯的国王与爱的女神联系起来的传说使他们有可能宣称阿多尼斯具有神的性质,同时也有人的尊严。皮格马利翁的故事表明一种神婚的仪式,国王在这个仪式里与阿芙洛狄特的偶像结婚,或说得准确一点,与阿斯塔特的偶像结婚。如果是这样,这个故事在某种意义上就不只是对某一个人爱神阿芙洛狄特。这个美丽的女神自一出生就被性爱之神厄洛斯陪伴,有包括狄俄尼索斯在内的众多的情人。
来说是真实的,而是对整整一串人来说都是真实的,如果皮格马利翁是整个闪族诸王的共名,尤其是塞浦路斯诸王的共名,那么说这个故事是谈皮格马利翁的,就更加可能了。无论如何,大家都知道皮格马利翁是著名的泰尔国王的名字,他的姐妹戴多就是离开他而逃走的;
在亚历山大大帝[前356~前323,马其顿国王,自前336年即位。]时代统治塞浦路斯的西提厄姆和伊达里厄姆的一个君主也叫做皮格马利翁,或说得准确一点,叫做浦米雅索恩,这是个腓尼基的名字,希腊人误译为皮格马利翁。还有,值得注意的是皮格马利翁和阿斯塔特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在一枚金质大徽章的迦太基文的铭文里。徽章是在迦太基的一个坟墓里发现的;铭文的文字字体极为古老。既然说帕福斯的神妓习俗是辛尼拉斯王创始的,他的女儿也都遵照实行,我们就可以这样推测,帕福斯诸王扮演神的新郎角色时,其仪式并不是像与偶像结婚那样天真无邪;事实上,在某些节会上,每个君王都必须与庙里的一个或多个神妓婚配,神妓扮演阿斯塔特,他则是阿多尼斯。如果是这样的话,则基督教的长老们贬称辛尼拉斯敬拜的阿芙洛狄特是个普通妓女,就比一般想像的要真实得多了。他们婚配所生的子女,地位是神的儿子和女儿,像他们的父亲和母亲以前的地位一样。于是帕福斯就到处充满了人神,都是神王的妻妾和庙妓所生的后代,也许这位亚洲大女神的所有神殿都是如此。这些人神中也许任何一个都可以继承他父亲的王位,或者每当战争或其他严重时刻需要(有时真有这种需要)皇家牺牲送死时,他就代替他父亲而供作祭品。为了国家的利益对国王的大量子孙偶尔提出这种负担既不会使神灵家族绝种;也不会使做父亲的伤心,他是把父爱分予众人的。无论如何,如果常常把闪族诸王同时看作神祇的继承者(似乎有理由相信这一点),那就不难了解闪族人的名字常常表明该人是神的儿子或女儿,兄弟或姊妹,父亲或母亲,我们无须采用某些学者所使用的办法,去避开这些字的明明白白的意义。埃及有个类似的称呼,也能肯定这种解释;在埃及,国王被尊为神,皇后被称作“神的妻子”或“神的母亲”,而“神的父亲”这个称号不仅国王真正的父亲有,连他的岳父也有。同样地,在闪族人中也许任何人只要把他女儿送去帝王的后宫,他就可以称自己为“神的父亲”。
如果我们可以根据名字判断,具有辛尼拉斯这个名字的闪族国王,像大卫王一样,也是一个竖琴手;因为辛尼拉斯这个名字显然与希腊文的西尼拉Cinyra(竖琴)
一字有关,这个字又是从闪语金诺kinnor(竖琴)一字变来的,大卫在扫罗[扫罗是以色列的第一个国王,在同非利士人的争战中结识了大卫,大卫容貌俊美,英勇善战,又善弹琴。他弹出美妙的乐曲,能使扫罗解除烦闷。大卫后来成了犹太人的王。故事见基督教《圣经·旧约全书撒母耳记》。]
面前奏的乐器就是用这个字称呼的。我们也许可以大致不差地假定,在帕福斯跟在耶路撒冷一样,奏竖琴或七弦琴并不只是供作消闲的一种娱乐,而是宗教活动的一部分,琴曲的感动人也许和酒的作用一样,被看作是直接得之于某尊神的灵感。的确,在耶路撒冷,庙里的正规祭司是伴随着竖琴、弦琴和铙钹的乐声进行预言的;看来,非正规的祭司(我们可以称之为预言家)也依靠某种这类的刺激产生兴奋状态,他们把这种状态看作是直接与神灵的交谈。所以,我们读到材料,说有一批预言家从一块高的地方走下来,他们前面带着一张弦琴、一面手鼓、一根笛子和一把竖琴,他们边走边作预言。又如犹大和依弗拉姆联军跋涉莫阿荒原追赶敌人的时候,他们一连三天找不到水,人和驮重牲口都可能渴死。在这个紧急关头,随军的预言家伊利沙白叫来一位乐师命他奏乐,在音乐的影响下,他命令士兵在无水的山谷沙地上挖掘壕沟,行军路线从这个山谷通过。士兵挖好沟,第二天早上沟里充满了水,水是从两边荒凉陡峻的山陵地底下渗出来的。预言家掘水成功很像现代所谓水脉占卜者的成功,尽管他用的方式是不同的。他还顺便为他的国家办了另外一件事。隐藏着的莫阿人从他们山岩间的洞窟里看见沙漠上的红太阳映照水里,以为是敌人的血,或说得准确些,是敌人血的一种征兆,他们壮起胆子攻击敌营,结果失败,死伤很大。
又如,由于时时有忧郁的阴云荫翳着扫罗不快的心情,人们认为这是上帝遣来的恶魔在干扰他。另一方面,竖琴庄严的乐声则平复、镇定他纷乱不安的思路,在忧烦的国王看来,却像是上帝自己的声音或上帝善良天使的声音,在低声诉说着平静。甚至在我们今天,有一个大宗教作家,他自己对音乐的诱惑力很敏感,他曾经说过,乐曲有极大力量能使血液燃烧、心脏溶化,它们不可能只是空洞的声音而已;绝非如此,它们来自某个更高的天体,是永久和谐的感情的洋溢,是天使的声音,是圣人唱的圣母玛利亚的赞美歌。这样,原始人质朴的想像得到转变,他那无力的幼儿似的声音在纽曼的音乐般的散文里翻腾回旋。音乐对宗教发展的影响倒真是一个话题,值得平心研究一下。因为我们不能怀疑,一切艺术中这个最亲切动人的艺术在表达宗教感情乃至创造宗教感情上起了不小的作用,所以初看来它似乎只是为宗教信仰服务,它却或多或少地修改了信仰的结构。乐师也和预言家、思想家一样,做了自己的一份工作。每一种信仰都有其相应的音乐,信条的差别几乎可以在乐谱里表达出来。例如,西比尔粗野的狂欢和天主教庄严的仪式之间的差距就可以从铙钹和手鼓的杂乱敲打同巴勒斯特利那与亨德尔音乐作品的庄重和谐两者的悬殊来衡量。不同的精神表现在不同的音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