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1日 21:40
:姑娘们亲自拉着犁,将它拉到一条河里,在齐腰深的水中奋力前进。在相似情况下,亚美尼亚的姑娘和妇女们也这样做:最年老的妇女或祭司的妻子穿着祭司的衣服,其他女人也打扮得像男人一样,然后她们在水中拉着犁逆流而上。在格鲁吉亚的高加索地区,如果一场干旱已延续了很久,待嫁的姑娘们就成队地肩套牛轭,由一个祭司手持缰绳驾御着。她们就这样拉着套,同时祷告着、高声尖叫着、哭着、笑着,涉过河流、泥塘和沼泽地。在特兰西瓦尼亚[罗马尼亚中部高原地区]的一个地区,当田地已干旱得龟裂时,姑娘们把衣服脱得精光,由一个也是裸体的年纪较大的妇女领着,偷出一只整地的木耙,并带着它越过田野来到一条溪流旁,在那里她们把耙放到水里漂浮着。接着又坐上耙并在它的每个角上点起一个小火堆,持续燃烧一个钟头,然后把木耙留在水里,她们自己走回家去。在印度的一些地方也有类似的求雨巫术:裸体的妇女们在夜里拉着犁越过一块田地,这时男人们小心地避开这条道路,因为他们的出现将破坏这个法术。
有时,求雨巫术是用死尸来进行的。比如,在新喀里多尼亚,求雨者把自己全身涂黑,挖出一具尸体,把它的骨头带到一个洞穴里,再按人体形状连接起来,然后把骨架悬挂在一些芋叶上,用水浇洒骨架,让水流到叶子上。他们相信死者的灵魂将把这些水取走并转化为雨水再次淋湿它。如果一般的报道可以相信的话,那么在俄罗斯不久以前还有这类巫术:有些地区的农民一旦陷入旱灾的痛苦之中,便常去挖出喝酒醉死的人的尸体,把它沉入最近的沼泽或湖水之中,他们完全相信这将保证甘雨降临。1868年,因长期干旱,出现了歉收预兆,塔拉申斯克乡的一个村子的居民挖出一具死尸,那是死于头年12月份的一个”拉斯科尔尼克“[17世纪反对俄罗斯正教会而分裂出来的教徒,也称旧礼仪派教徒。],或分裂教派的教徒。人群中一些人一面鞭打那具尸体或尸体残剩部分,一面在它的头部附近高喊:”给我们雨水。“而其他的人就将水通过筛子洒在它上面。这里,把水通过筛子洒下来显然是模拟一场大雨的降落,这使我们联想起阿里斯托芬[约前445~约前385,古希腊喜剧家。阿里斯托芬喜剧《云》中的人物斯特雷普塞兹认为,雨是宙斯用筛子洒下来滋润土地的。]
喜剧中的人物斯特雷普塞兹,也曾想像雨是由宙斯所造的。有时,为了催雨,托拉杰人也祈求死人的慈悲:在加林古亚的村子里,有一座著名族长的坟墓,他是现统治者的祖父。当土地反常的干旱时,人们就来到这座坟地前,把水洒在坟上,并说:”啊,祖父,可怜我们吧!如果您希望我们今年有吃的,请下雨吧!“然后在坟上挂一个装满水的竹筒,那筒底有一个小孔,水就从孔中不断滴下。这竹筒总是被注满水直到下雨淋湿了大地为止。在这里,如同在新喀里多尼亚一样,我们发现了宗教与巫术的混合:纯粹是宗教性质的向死去的族长的祈祷,被补充以巫术性质的模拟:向他坟上滴水。我们已经看到迪拉果阿湾的巴龙加人将他们祖先的、特别是其中的孪生子的坟墓浇湿作为一种求雨的巫术;在奥里诺科流域的一些印第安人部落中,死者的亲属经常在一年之后把他的骨头挖出来烧化,并把骨灰撒向空中。因为他们相信死者将把骨灰化为雨水作为他对葬礼的回报。中国人相信当人们的尸体没有被埋葬时,他们的灵魂就将感受到雨淋的难受,正如同那些活着的人们没有栖身之所在露天之下不蔽风雨所感受到的一样。因此,这些可怜的灵魂就尽其力所能及来防止下雨,并且常常是努力过火而发生了旱灾。这在中国是一切灾祸之中最可怕的,因为歉收和饥饿致使死亡随之而来。因而当旱灾来临时,中国当权者的经常做法,是把那些未掩埋的,被风吹干了的尸骨加以埋葬,以终止这场旱灾,祈天降雨。
再者,在这类求雨巫术中,动物也常扮演重要角色,在澳洲北方的阿努拉部落把”转舌金丝雀“和雨联系起来,称它为”雨鸟“。一个以此鸟为其图腾的人可以在指定的水塘边施行求雨术。他捉来一条蛇,将它活着放进水中,让它在水里待一会儿之后再拿出来杀掉,并将死蛇放在这个水塘旁,然后他做一只弓形的草束以象征彩虹罩在死蛇的上面。做完这一切,他就朝着这条蛇和它上面的模拟彩虹唱歌,这样迟早就会降下雨来。他们解释这套程序说:”很久以前,这种鸟曾在这个池塘边跟一条蛇结为伙伴,居住在这水塘里的那条蛇经常不断地向天空喷水,直到天空出现彩虹和雨云以及雨水降落。“在爪哇的许多地方,一个常用的求雨办法是给一只或两只猫(一公一母)洗澡,有时还带着这些动物在音乐声中排队行进,在巴塔维亚[雅加达的旧名],你甚至能经常看见孩子们为了求雨带着一只猫到处走,直到他们把这只猫在一个水塘里浸过之后才放它跑掉。
在东非洲的万布圭人当中,当男巫求雨时,他在明亮的太阳下捉来一只黑绵羊和一头小黑牛,将它们放在一座人们共同居住的小屋的房顶上,然后他剖开这些动物的肚子并将它们的内脏扔向四面八方。在这之后,他把水和药倒入一个桶内。如果这个法术是成功的,水就会沸腾起来而雨就会跟着降临。相反地,如果这位男巫想要阻止下雨,他就撤回到屋里并烤热一个放在葫芦里的水晶石。瓦戈戈人为了求得雨水,将黑鸡、黑绵羊、黑牛作为祭品奉献在已故祖先的坟前,并让求雨者在雨季里一直穿着黑衣服。在马塔贝尔人中,男巫师的求雨巫术是用一只黑公牛的血和胆汁来完成的;在苏门答腊的一个地区,为了求雨,村里所有的女人几乎不穿什么衣服来到河边,跳进水中,互相泼水。一只黑猫被扔进水里并让它游一会儿之后才允许它逃到岸上,女人们则追着向它泼水。阿萨姆[即印度阿萨姆邦]的加罗人在干旱之时将一只黑山羊供奉在一座很高的山顶上。在所有这些情况下,动物的颜色也是求雨巫术的一部分,采用黑色将使天空也因充满雨云而变黑。所以贝专纳人在黄昏时烧一只公牛的胃,因为据他们说:”这种黑色的烟将集中乌云,使雨下降。“蒂汶岛上的人则向土地女神奉献一只黑猪以求雨;而向太阳奉献一只白色的或红色的猪便是求阳光。安戈尼[聚居在非洲马拉维西南的高原地区,属班图系部族。]
人奉献一只黑公羊求雨,而用一只白色的来祈求好天气。在日本的一个高山地区,如果那里长期没有下雨,一部分村民就由一名祭司领着列队前往一条山溪的河床旁。他同时还带着一只黑狗。他们在一个选定的地方把狗拴在一块石头上当作他们的子弹和箭头的靶子。当它的鲜血溅在石头上时,村民们就扔下武器高声向溪里的龙神祈求降雨,以冲刷血迹,洗净这个地方。习惯规定在这种场合,牺牲的颜色必须是黑色的,以作为要祈求的雨云的象征,但若要求好天气,那个牺牲就必须是纯白色的,一个斑点也不许有。青蛙和蟾蜍跟水的密切联系使它们获得了雨水保管者的广泛声誉,并经常在要求上天下大雨的巫术中扮演部分角色。一些奥里诺科印第安人,把蟾蜍奉为水之神或水之主人,从而惧怕杀死这种生物。还曾听说当旱灾来临时,他们就把一些青蛙放在一口锅下面,而且还要鞭打它们。据说艾马拉印第安人[玻利维亚、秘鲁和智利的印第安人。在印加人建立印加帝国前即有较高的文化,制陶、石雕、纺织、民间文学等已有发展,现仍保持若干原有的特点。]
常制作青蛙或其他水栖动物的小塑像,并将它们放在山顶上作为一种求雨的法术。英属哥伦比亚的汤普森印第安人和一些欧洲人则认为杀死一只青蛙可以导致下雨;为了求雨,印度中部一些地区卑贱种姓的人们将一只青蛙绑在一根棍子上并盖上”尼姆树“(thenimtree,Ayadirachtaindica)的绿色枝叶,然后带着它走家串户同时唱道:啊,青蛙,快送来珍珠般的雨水,让田里的小麦和玉蜀黍成熟吧!
卡普人和雷迪人是马德拉斯的种植者和地主中的大姓,当缺雨时,这两个族姓的妇女们便捉来一只青蛙,将其活生生地绑在一个用竹子编的新簸箕上,撒上些树叶拿着它挨门挨户地去唱歌:”青蛙夫人要想洗澡。啊,雨神!哪怕给她一点点水也好!“在这些卡普妇女唱歌时,屋里的女人便把水洒在青蛙身上并给一些施舍,相信这样一来将很快带来倾盆大雨。
有时,当一次干旱延续过久,人们就放弃所有模拟巫术的常用戏法,极其愤怒地不再白费力气去念咒语,而改为用恫吓、咒骂甚至干脆用气力去向苍天强要雨水,向那个如他们所说的、曾在”总水管“上切断了水源的超自然神物去强索。在日本一个村庄里,当那位守护神已经长久地对农民们的求雨祷告充耳不闻时,人们便推倒它的偶像,一面高声咒骂,一面将它头朝下地扔进一块发臭的稻田里。他们说:”你自己也在这儿待上一阵子吧!炽热阳光已经烧焦了我们干裂了的田里的庄稼。我们倒要看看烤你几天以后你有什么感觉!“在类似情况下,塞内冈比亚的菲洛普人的做法是拽倒他们的崇拜物,并拖着它在田地周围一边走一边咒骂直到下雨为止。
中国人擅长于袭击天庭的法术。当需要下雨时,他们用纸或木头制作一条巨龙来象征雨神,并列队带它到处转游。但如果没有雨水降落,这条假龙就被诅咒和被撕碎。在另外的场合,他们恫吓和鞭打这位雨神,如果他还不降下雨来,他们有时就公开废黜它的神位。另一方面,如果所求的雨水降临则发出诏令将它晋升到更高的地位。1888年4月,广东的清朝官吏们祈求龙王爷停止没完没了的瓢泼大雨,当它竟然对他们的祷告充耳不闻时,他们便将它的塑像锁押起来整整五天。这取得了有益的效果:雨停了。于是龙王爷也恢复了自由。前一些年,旱灾降临,这位龙王爷又被套上锁链牵到它的神庙的院子当中曝晒了好些天,为的是让它自己也去感受一下缺少雨水的苦楚。同样地,当泰国暹罗人需要雨水时,他们把神像放在骄阳下中国传说中的司雨之神——龙王。龙是中国古代神话的四灵之一,唐宋以后,人们开始认为龙王之职就是兴云布雨,为人消灭炎热和烦恼,龙王治水则由此成了民间普遍的信仰。
面;但如果需要晴天,就将庙顶掀开让雨水来浇淋这些神像。他们想:让这些神祇也尝到淫雨和干旱的苦处,他们就会满足其信士弟子们的祈求愿望了。
读者可能对远东的这种气象学感到可笑,但在我们自己生活的时代,在基督教的欧洲,至今仍然用与这相类似的方式来求雨。1893年4月末,在西西里岛上发生了缺水的极大灾害,干旱持续了六个月。每天太阳在无云的蓝色天空中升起又降落,以幽美的花草林木围绕着巴勒莫[西西里岛北部海岸著名港口,为西西里岛首府。]的那座康卡杜罗花园枯萎了。
粮食变得十分稀有,人民处于极度恐慌之中。所有最好的求雨的办法都被试过而毫无成效。于是人们列队走过街道和田野,男人、女人和孩子们数着念珠祈祷着,整夜躺在圣像前,献神用的蜡烛在教堂里日夜点燃着。在棕枝主日[也叫”圣枝主日“、”主进圣城节“,为基督救的节日,即复活节前的星期日,纪念耶稣钉死在十字架前不久进入耶路撒冷城。据《新约圣经》说,当时,人群在耶稣所经的道路上撒了许多棕枝欢迎他。后来教会规定这个圣枝主日以纪念这一事件。]
那天做祝福用的棕榄枝挂在树上。在索拉帕鲁塔[在西西里岛上],根据一个十分古老的风俗,在棕枝主日从教堂里扫出来的尘土要撒到田
里去。在正常年景,这些神圣的垃圾能保持收成。但在那一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它们却什么效果都没有。在尼科西亚[塞浦路斯首都],居民们光着头,赤着脚,抬着耶稣受难像走遍城市各区,并且用铁鞭彼此鞭打。但所有这些都无助于事,甚至保罗的圣方济各,尽管他曾一年一度地完成降雨的奇迹,并在每个春天被抬着通过市场花园,也仍然未能、也不愿做出什么帮助。弥撒,晚祷,音乐合奏,灯光照明,烟火都未能感动他。最后农民们开始失去了耐心了。大多数圣徒被赶走了。在巴勒莫,他们把圣约瑟的圣像扔在一个花园里,让他自己去看那干旱景况,他们发誓要让它在那里待在太阳底下直到下雨为止。其他的圣徒有的被转过背去,像顽皮孩子罚站一样面对着墙。有的被剥去他们美丽的长袍。有的从他们的教区被流放到远处,遭到粗鲁的侮辱,被头朝下扔进饮马池里去。在卡尔塔尼塞塔[在西西里岛中部],人们撕下天使长圣米迦勒肩上的金色翅膀,代之以纸板做的翅膀。他的深紫色斗篷被取走,然后以破布缠身。在利卡塔[在西西里岛南部],守护神圣安吉洛的遭遇甚至更坏。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衣服,人们咒骂他,给他铐上脚镣手铐,以淹死或吊死恫吓他。”给雨水,还是要绳子!“愤怒的人群一面打他的耳光,一面对他咆哮着。
有时人们也诉诸神的慈悲,当他们的谷物被太阳烤焦时,祖鲁人[南非(阿扎尼亚)、莱索托等地的居民,班图族人的支系。现在人口中少部分信基督教,大多还保留”万物有灵“的信仰。
住在莱索托的祖鲁人于1966年摆脱殖民统治,建立了独立国家。]
就寻找一只”天鸟“将其杀死,扔进一个池塘里,以为上天将因怜悯这只鸟而发善心:”它会为哀悼亡鸟而痛哭,其泪水将化为倾盆大雨“;在祖鲁兰[南非纳塔尔东北地区,濒临印度洋。]
有时妇女们把她们的孩子埋在坑里只留下脑袋在外,然后退到一定距离长时间地嚎啕大哭,她们认为苍天将不忍目睹此景。然后她们把孩子挖出来,心想雨就会来到。她们说她们这是呼唤”上苍“求它送雨。如果雨降下来,她们就高声欢呼:”尤松多下雨了!“当旱灾来临,特纳里夫[特纳里夫岛,属西班牙,北大西洋加那利群岛中最大的一个岛屿。]的广奇人把他们的绵羊带到圣地,在那里他们把小羊羔和它们的母羊分开,让它们那悲戚的”咩咩“叫声去打动天神的心。在库茂恩一种停止下雨的办法,是把热油倒进一只狗的左耳朵里去。这个畜生痛得大声嚎叫,它的嚎叫将被因陀罗听到,而这位雨神将出于对这个动物的怜悯将雨停止;有时,托拉杰人求雨的做法是:把某种植物的茎放到水里说:”去求雨吧,要是没有雨水降落,我将不再种植你,那样你就得死去。“他们也用绳把一些淡水蜗牛栓起来吊在一棵树上,并对这些蜗牛说:”去求雨吧,要不下雨,我就不把你放回水里去。“于是蜗牛一边转动一边流泪,而雨神就会发慈悲送来雨水。显然上面这些做法由于它包含了诉诸更高权力的怜悯,与其说是巫术仪式,还不如说是宗教仪式。
石头常常被认为具有一种带来雨水的性质,倘若将它们浸入水中或洒上点水,或作其他适当方式的处理就可带来雨水。在萨摩亚人[南太平洋萨摩亚群岛的土人]的一个林子里,有一种石头被当成雨神的代表珍藏着,一旦旱灾出现,祭司们就带着这块石头列队来到一条小河边,将它浸在水中。在新南威尔士的塔塔蒂部落,求雨者将一块石英晶体打碎并喷向天空,而把剩下的晶体用鸸鹋的羽毛包起来一起用水浸湿,然后将它们珍藏起来。在新南威尔士的克拉明部落,求雨巫师悄悄地来到小溪的河床上,把水滴在一块扁平的圆石头上,然后将它盖好隐藏起来。在澳大利亚西北部的一些部落中,求雨者来到一块专为求雨而划出的地方,在那里他砌起一堆石头或沙土,在其顶部放上他的魔石。然后围着这个石堆或土堆转圈和跳舞,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念叨他的咒语,直到难忍的饥饿迫使他停下来为止。这时,他的助手就代替他念咒语,往这块魔石上浇水,然后燃起一堆大火。当这个巫术仪式正进行时,任何俗人不得接近这块圣地。当新不列颠的苏尔卡人想求雨时,他们把石头用某种果子的灰烬涂黑,拿出去和其他某些植物与树芽一起放在太阳底下。然后将一小把细枝浸入水中压上石头,同时念一段咒语。在此之后,雨就将降临。在曼尼普尔[在印度东北部,现为一个邦。]东面一个巍峨的高山上,有一块石头在人们的想像中很像一把伞,当急需下雨时,酋长就从下面的小溪里取水洒到这块石头上。在日本的相模湾地区有一块神石,每当往神石上泼水时就会把雨水召来;当瓦孔德代莪(中非洲的一个部落)的居民需要雨水时,就送礼物到瓦旺巴人那里,他们住在有雨水的山脚下,据说他们是一块”雨石“的幸运的保存者。作为对这些礼物的适当报答,瓦旺巴人洗净这块珍贵的石头,擦上油并将它放在一个盛满水的罐子里,在这之后雨就不会不降落了。在新墨西哥和亚利桑那[即美国亚利桑那州,在美国西南部。]的干旱地区,阿帕奇人为了求雨,常从某一条小溪里取水,洒到一块大石头顶上的一个特定的地点。他们认为,这样做后乌云将迅速聚集起来,雨水即将来临。
但是,这类风俗并不限于非洲和亚洲未开化的地方以及澳洲与新大陆的酷热沙漠地带,它也存在于气候凉爽和天空蔚蓝的欧洲。在”布罗塞林德的原始森林“中有一口传奇的喷泉叫作巴伦潭,如果传说可信,一位叫默林的巫师至今仍应在那山楂树荫下酣睡于魔法中。在远处的布列塔尼
[原为罗马人入侵时期聚居在不列颠南部的克尔特人的一支,现为德国布列塔尼地区的居民。]
每当需要雨水时,农民们便来到这里。他们求雨的方法是用大杯子舀出泉水泼到泉水边的一块石板上。在斯诺登[英国威尔士西北部的山区,其最高峰海拔3560英尺。],有一个孤寂的山中小湖名叫杜灵或黑湖。它在一个被险峻山岩所包围的阴沉的幽谷中,一排石阶一直伸向小湖。如果有谁踩在石阶上并能用水泼湿那块最远的名叫”红坛的石头“,那就是一个好兆头,即使在大热天,不等到夜晚,就一定下雨的。在这些情况下,也如同在萨摩亚一样[南太平洋的一群岛屿,位于汤加群岛以北。],石头似乎是被看成或多或少具有神性的东西,这一点在旧时流传的把十字架沉入巴伦潭喷泉中求雨的风俗中也看得很清楚,因为这显然是一种用基督教的做法来代替那个古老的向石头上泼水的异教徒的做法。法兰西有好些地方,过去(直到现在还仍然)习惯把圣像浸入水中求雨。比如在康玛格尼的古老的修道院旁有一个圣吉尔瓦斯泉水。居民们根据庄稼的需要,不时列队来到那里求雨或求晴天。在大旱之年,他们从泉水流过的石岩壁龛里取出这位古老圣徒的古老石像,将它扔进泉底。在科洛布雷斯和卡彭特拉斯,圣庞斯和圣詹斯的神像也分别被用于类似的活动中。在勒瓦里的某些村寨里,总是向圣彼得祈祷求雨。而为了加强祈求的力量,居民们带着这位圣徒的神像列队来到河边,在那里他们三次敦请他反复考虑他的决定,并且答应他们的祈求。如果他仍顽固不化,他们就无视牧师们的规劝,把圣像浸入水里,尽管这些牧师们以十分真诚和虔敬之情争辩说:向圣徒提出简单的警告和规谏也可取得同样的好效果。在此之后二十四小时内雨就一定降临。并不只是一些天主教国家有这种把圣像塞进水里求雨的做法。在明格列利亚[在格鲁吉亚境内],当庄稼因缺雨而受灾时,他们拿来一个特殊的圣像,天天将它浸入水中直到大雨降临;在远东,掸族人[居住在东南亚一带,现是缅甸东部掸邦的本地居民,还有部分掸人住在克钦等地河谷。]
在稻子被干旱烤焦时就把佛像浸入水中。在所有这些情况中,做法可能仍都属于一种交感巫术,尽管在表面上像是一种惩罚或恫吓。
希腊和罗马人在祈祷和游行都无济于事时,也像其他民族一样去用巫术求雨。
例如在阿卡迪亚[在希腊伯奔尼撒半岛中部,古为游牧地区。],当庄稼和树木都因干旱而枯萎时,宙斯的祭司便将一根橡树枝浸入莱西埃斯山上的一条特定的泉水里,只要一搅动,泉水就上升为雾蒙蒙的云块,从那儿雨水很快就降落大地;正如我们曾经在靠近新几内亚的哈马赫拉岛上看到的那样,这种类似的求雨方式仍然被使用着。塞萨利的克兰隆人在庙中保存了一辆青铜马车,当他们需要大雨时,他们就摇动马车,这样大雨就降临。可能马车的轰隆作响是模拟雷鸣。我们已经在俄罗斯和日本的一些求雨巫术中见过这类假的雷鸣和闪电。传说中的伊利斯国王萨尔蒙努斯将一个青铜大桶拖在他的马车后面,或用驾车驶过青铜桥面的办法制造雷鸣,同时用投掷火炬来模拟闪电。这是出于他的邪恶愿望:他想模仿宙斯的那辆驶过天穹、发出雷鸣声的马车。确实他曾宣称他就是宙斯,并以此获得献给宙斯的祭品。在罗马城外,马尔斯庙附近保存着一块特别的石头,人们称之为拉庇斯曼纳利斯。干旱时这块石头就被拉进罗马城内,人们认为这样一来雨水将会立刻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