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0月17日 18:54
“娘娘,幸亏李婕妤无碍,不然我良心难安,既然已被拆穿,就不要再挣扎了,天网恢恢啊!”阿玉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皇上,臣妾就是再愚钝,也不会让陪嫁丫鬟去做这样的事情呀!”商景兰目光急切地望着莫青言,“再说,马钱子这等毒物,也非臣妾轻易能够拿到呀!”
莫青言微微眯起眸子,略一思索便道:“传太医院当值太医。”
心头一跳,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再看向商景兰,她正用怨毒的眼神望着我。难怪一到静淑宫,宁初晴便是一阵冷嘲热讽;难怪阿玉处变不惊,卖主卖得这般坦荡,因为最终目标根本不是商景兰;难怪莫青言不早不晚,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们早就连成一线,将我当做共同的敌人,我还傻乎乎地感慨商景兰的下场。现在想来,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本以为在后院摆弄药草,不问宫里事务就能让其他人看到我不想争宠的姿态。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莫青言三番两次地当众恩赐,早就将我推到了众人的对立面,可我却仍活在自己的异想天开里。
“微臣叩见皇上。”
“赵爱卿平身。”莫青言抬抬手,沉声问道,“御药署里的药材出入可有记录?”
“回皇上,上天庇佑,这个月后宫各位娘娘身体康健,少有用药,即便有也只是些温和的常用药。”赵太医皱起已经发白的眉头,拈了拈山羊胡须,慎重道,“大批量从御药署拿了药材的只有孝贤尊皇贵妃,所拿药材里也确有马钱子。”
碧然跟婉儿诧异地望向我,张口就要辩解,但一看我的脸色,还是生生忍住了,只是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爱妃,赵太医所言是否属实?”莫青言转过头,清淡的眉眼定定的望着我。
“是,前几日臣妾确是叫小丸子去御药署拿了些药材跟医书,药苗也放在后院里养着。”我低垂着眉眼,毕恭毕敬地回答。
莫青言若有所思地望着正在地上跪着的阿玉,眉毛浅浅的拢起。
“阿玉,既然你主子连马钱子都没有,又如何唆使你去李婕妤的饭菜里下毒!”宁初晴一脸震怒,纤纤玉指正对着阿玉,“再不说实话你就是欺君,欺君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夏千柳也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阿玉,你到底在帮什么人办事,连自己的主子都忍心陷害。”
这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白脸的戏码,在我第一次去请安的时候就已经见识到了,只是未曾想过,这性子截然不同,甚至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竟会结成临时盟友,还恰如其分地控制了商景兰这颗棋子。
“皇上恕罪!”阿玉的情绪理所当然地变得激动起来,她语带惶恐道,“皇上,是何贵妃说,如果奴婢把这件事办好了,就调奴婢去谨贤宫当管事嬷嬷;如果出了差错,便都怪在商婕妤身上,她以后会想法保我出来。奴婢动了贪念才酿成大错,求皇上恕罪。”
阿玉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表情也很到位,却叫我莫名地安下心来。
“皇上,臣妾着实冤枉。”商景兰一脸委屈,姿态更是柔弱。
“先起身吧。”莫青言无悲无喜,话是说给商景兰听,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却一眨不眨地瞅着我。
果然如何尚书所言,莫青言对何亦欢早已钟情,所抱期望自然要高于他人,所以才用这种写满信任,又带着怜惜的眼神望着我。
“皇上,可否传为李婕妤诊脉的太医?”
“回娘娘,为李婕妤诊脉的正是微臣。”赵太医微微弓着身子,语气诚恳。
我点点头:“赵大人,可否将李婕妤当时的症状稍作描述?”
“微臣到场时,李婕妤已经头疼,恶心,呼吸不畅,听身边丫鬟说,还有四肢无力的症状,不过多久便已昏厥。”赵太医对答如流,不带思考,信口便说。
“皇上,可否派人去取李婕妤所用汤药的药渣?”
莫青言点点头,黝黑的眼眸一片平静,嘴角甚至还有一丝柔和的弧度。
“赵太医。”我轻轻唤了声正在出神的山羊胡子,“那你可是用甘草、绿豆、防风、铭藤、青黛、生姜煎水,给李婕妤服用?”
赵太医双肩微微一抖,半响才道:“正是。”
“赵太医果然是华佗在世,对症下药毫不马虎。”我接过丫鬟递来的药渣,放到鼻子底下仔细地嗅了嗅,“就连马钱子的毒,都可以用夹竹桃的解药来解!这药渣里明明就是甘草,绿豆,麦冬,人参,五味子。”
赵太医脚底一颤,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夹竹桃在这宫里虽说不是到处都有,但也常见,哪个主子丫鬟留个心眼,取几片树叶,轻而易举。中毒症状与马钱子颇为相似,就连解药也有几味相同,你就是用这种蹊跷来陷害本宫,对么?”本以为宫里就算人心叵测,但照顾主子身体的太医们,也该是抱着一颗悬壶济世的心,却不料,竟用这古书上的救人之法来参合这后宫中的尔虞我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