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一对，东海珍珠一盒，锡兰香一盒。钦此。”小太监将圣旨卷好递到我手里，面带笑意道，“奴才恭贺娘娘！这本是皇上昨天夜里下的旨，但时间太晚，东西又珍稀，这才耽搁到了今天，望娘娘恕罪。”

“无妨，代本宫谢过皇上隆恩。”转头对怜香道，“送公公出去。”

“奴才告退。”小太监行了个礼，哈着腰跟在怜香后面出了门，其余的太监放下托盘，也纷纷撤出了奉贤厅。

先是封妃，再是封赏，都选在这嫔妃集聚的时候。是如何尚书所说，何亦欢是皇上早就钦点的对象，皇上一心爱慕想给无尚荣耀，昭示宠爱，还是故意将我推到人人置之死地的绝路上？

民间盛传，皇帝自有便有痨病，好酒色。选妃那日，看皇上面相，也应是有顽疾缠身，太后娘娘又不问后宫之事，一心求福荫。这一切都显示着这个皇帝的昏庸无能与先天不足，可后宫纳了三十六嫔妃，夜夜笙歌，这可不是痨病之人所能承受的旖旎。

“娘娘好福气，刚刚进宫就盛得隆宠，真是羡煞旁人。”

“皇上对我要是有对娘娘一半好，我都知足了。”

“哎，看得我这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娘娘好福气，忧的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这般福气。”

“皇上待人不会厚此薄彼，只怕你们那还有不少本宫羡慕的好东西。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臣妾告退。”

人一散，连奉贤厅的空气都变得充裕了，碧然跟婉儿也是松了一口气。端坐了一上午，腰都酸得快要折掉了。

“婉儿，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婉儿看看周遭，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你们都退下吧，怜香，你去门口守着。小丸子，你去这附近转转，别让旁人打扰本宫与两位娘娘谈心。”

小丸子认真地点点头，真是个实诚的孩子，每次给他安排些事情做，总是兴高采烈的，我知道，这能让他感觉到被人需要。

“上次你说，有什么事来跟你商量，其他人我都没说。”婉儿小心谨慎地放低了声音，“昨天夜里，我口渴起来喝水，水壶空着，却又寻不见下人，亚珠不当值，就没去叫她，准备自己去厨房泡茶。刚准备开门，就听到外面有丫鬟窃窃私语，说昨天夜里，皇上在郑美人宫里寻欢，痨病发作，连夜宣太医进宫才保住了性命。太后娘娘得知此事，极为震怒，说皇上身子不爽利，嫔妃众多却无子嗣，准备只留十位妃子，其余遣送出宫。后面的就听不大清楚了，只听到最后一句，‘留意你家主子的动向，后宫里少的就是这种没性子的主’。姐姐，我的丫鬟会不会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人？”

“手都伸到太后娘娘宫里去了，你那没有眼线才该恐慌。”昨天日里选妃，夜里决定裁剪后宫，还真是闹剧，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听你这么一说，我宫里只怕也不是个安生的地方。”碧然怕怕地搓了搓胳膊。

“宫里分下来的那些丫鬟婆子，大抵都不可信，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总归要比隐藏在暗里来得踏实。”才刚进宫，想要有能用之人谈何容易，现在这样的情形，自然只能谨小细微，步步为营了。

婉儿面色沉重：“就不能把她们送走么？”

“傻丫头，当然能，只是送走了一批还会来一批，来的还是她们的人，反而把你自己暴露了。”安慰地拍拍婉儿的手，“皇上赐了这么多布料，我一个人也用不完，你们挑些自己喜欢的。另外，这件事不要再跟其他人提起。”

若婉儿听到的是真的，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必定是腥风血雨各显神通；若只是故意说给婉儿听的，就更得小心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