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0月25日 17:05
不想看到任何差错”。
太医拂袖擦擦额角的汗珠,“臣当竭尽所能”。
殿内光线暗淡,沉闷着死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息。她深深俯首,对四位朝臣道,“眼下局面混乱,诸事就有劳诸位了”。
四臣还礼,“臣等分内之事,公主吩咐”。
纵观全局,她凝眉思索,“父皇病重不能临朝,朝政之事就交由丞相和镇国将军了”。一人太过危险,还是二人平衡的妙。
韩奇知她用意,暗叹公主心思缜密,提醒道:“臣有护卫宫城之责,恐不宜脱身”。
她淡笑,果真是有勇有谋,“宛成自由安排,将军只管尽力分忧就是”。
眼神转向赵中丞和另一位儒官,她颔首,“母后的丧仪就有大人操办吧,另外……安顿好楚使”。
爱排好了一切,将外殿大小官员遣散,她略松一口气,脚步沉重的走出紫霄殿。
天色又开始阴翳了。夏日的空总是阴晴不定,变幻莫测,眉间隐逸着无限愁意,长风吹不尽。什么时候,她已深深陷入了这个偌大的囹圄,便丝丝相连摆脱不掉。
他轩昂的身姿挺立,威凛之气逼人。从背后看去,银衣铠甲,仿若神祇一般守护者大殿。倦意深深,好似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韩风”,声音轻如空气。
韩风回头,坚毅的脸色上似有不忍,“公主”。
“我把整个宫城交给你了,在这个时刻,唯有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即使是付出我的生命”。他没有信誓旦旦,却言辞坚定。
她蹙眉,“只是要你暂时接管禁卫军而已,没有死啊活啊的这么残忍,以后不要再说了。你若失去了生命,我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笑了笑,走下大殿。
李深还被两个士兵看压着跪在殿外,虽显狼狈,但刚硬如他,认定了是不会屈服的。
“放开他吧”。她给士兵一个指示,缚手的绳子被割断,他站起身。
一夜风吹,他脸色有些发白,从士兵手里接过他的兵器,亲手递给他,“给,不要再拿着它指错人了”。她半开玩笑的笑着,李深伸手僵硬的接过,自觉的跟上她的脚步。
十三年来,他第一次迷惑欲言。忍了半晌,终于没忍住,“公主,你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呢,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止步,她转身,“李深啊,你将保护我的使命看得太重要了。其实这只是你的一种职责,是我付父皇交给你的一项任务而已。任务可以完成,也可以不完成。不必非为了这个任务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你只想着救我,却忽略了时势。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明知救不了我,为什么还要连累自己呢”。
任何时候都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他低下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李深知道了”。只是他说过,他不敢赌。
长阶之上,汉白玉雕栏曲折有度。两个白衣飘然的身影凭栏眺望,“你们怎么来了?”她笑得柔暖,却遮不住喉头的苦涩。
楚恒淡笑着,眉宇清澈,“我不放心你,就赶着来了。半路接到了弦感的书信,说你处境危险,星夜兼程这才赶到”。
弦感对她一揖,依旧那般温文尔雅,书生意气,“是李侍卫派人给我的消息,你被困沅水殿,危在旦夕。在下思来想去,也只有皇上能够救你”。他手指向李深。
心里一酸,眼眶已红,只强忍做笑,“原来如此,难为你们了”。
他们轻描淡写,说得好似很容易一般。李深传递消息不知冒着多大的风险,废了多大的力气。
深夜之中,弦感又冥神苦想筹谋了多久,楚恒抛下贾志静独自赶路又是如何的忧心劳神?这些,她都能想象的到。
弦感儒雅的身影甚至要比楚恒还耀目几分,可那时她回眸到的,却只有楚恒。心里竟已将他塞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原来,两人互相凝望着,便是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