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0月01日 21:33
手指攥成一拳,“好,朕不希望在这宫内出现任何流言”。
“是”。弦高叩首退下,走出殿外的那一刻,他突然无比痛恨自己。
楚恒疾步如风,胸中翻滚着绝无仅有的愤怒和酸痛。走在细长的窄巷,他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弦高说得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可即便知道这是假的,却抑制不住去伤痛。
他的爱,是这样的经不起别人的挑拨。
和庆殿温和静雅,弥漫着淡淡药香。不多的日子,他进进去去无数次,原本富丽堂皇,艳气逼人的宫殿,现在却蜕变的简静通灵,一如它的主人。
宛成正没骨头似得趴伏在窗下一方形长案上,头脑因发热而神志不清。眼球无力地在案上的纹络之中走来走去,她睡意沉沉却努力控制着神经支撑着。
她不想睡,梦里太美好,怕睡着了就醒不过来。
殿外突生出来的声响,一下子驱散了她身上的倦意。楚恒飘逸的身形渐渐在眼睛里变得清晰,她有些模糊的笑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恒迅捷的坐过去,抓住她有些飘忽的手掌。突来的力道将的心神定住,她稍稍清醒,复问道:“忙完了?”
他没说话,手指有些冷。
楚恒松开抓住她的手,虽然动作自然,但她还是察觉到了淡淡的生疏。他面上温意暖人的微笑也乍生出些清冷,像很是勉强的在她面前装饰着。
她眉心动了动,声音无力的柔细,“怎么了?”这家伙吃错药了?怎的晦暗不明?她感应很强大,本能的觉察到了他轻微的疏远以及直逼她而来的不妙。
楚恒不答话,直直看着她,僵硬的握了握她的手掌。漫声唤来贾志静,吩咐给她搭脉。
她秀眉一挑,“贾志静竟然还会诊脉?”敢情这侍卫不单要武艺好,还得多才多艺啊。“为什么要他给我诊脉,你宫里的御医难道还不及一个侍卫吗?”
他淡淡的道了句,“没什么,朕不放心而已”。
搞什么鬼!她眼皮翻了翻,抽出一条手臂。
贾志静认真的切脉之后说道:“娘娘脉相虚弱,却是风寒之状”。
楚恒不紧不慢的插一句,“还有吗?”他料定有人在暗中捣鬼,可是心在镇定之余又有些惶乱。想到韩风,就控制不住的不去在意。从未有过这样一刻,他固执的让心底某个小角落诈生出来水波,去撼动他大海波涛一般汹涌强大的理智。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他喜欢她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可怕到会让他丧失理智。他自嘲的笑了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殿内沉沉无声,偶尔会传来炭火燃烧的毕剥声,咝咝响响。
贾志静会意,垂首禀道:“除此之外,并无异状”。
楚恒暗暗喜了喜,卡在心口的隐隐耿介霎时消散。方才还雾霭沉沉,此刻又碧空如洗。君心难测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了最真切的验证。
宛成瞟了他一眼,若不是她现在精神萎靡,早就想问问他是不是哪根筋错位了。跟她变脸谱吗?莫名其妙的摆了个脸色吗,又莫名其妙的舒朗起来。
她不说话,眼皮昏沉着,只想两手一撒瘫在榻上。红润的脸颊泛着不健康的黄色,恹恹的虚弱。楚恒略一沉思,瞅了下她有些赌气的模样,两只眼睛忽的漾起层层柔波。她恍惚了会儿,却被他一把抓住打横抱起。
这一下很是唐突,她猝不及防,不清不明的揪着他的肩膀,“你……要干什么”。
楚恒眯着眼儿,将她放在榻上,哼了两下,拉着被角道:“那个,你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死撑着。你现在,只管老老实实的躺着,不要说话,只听着就可以了”。
她满脸的不解,拉着他手追问,“听着?听什么?”
楚恒微微一笑,“听戏”。
她半明不解的阖上眼皮,寻思着这戏又是哪一出。鼻孔的不畅让她的呼吸很是沉重,本来的风寒就让心情烦恶,这个时候竟有人对她下手了吗?真是白计千策,防不胜防。
外面阴沉沉的寒冷,殿内暖气融融,她心却像是泡在了拔凉拔凉的冰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