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9月30日 15:24
看她一直静坐不动,心里便很是纳闷,忍了半天没忍住,便问道:“公主今晚真的不回宫了?陛下那里……”
她哗啦啦的合上经文,打断他吭哧的语调,“回是要回去的,但并不是现在,要见的人还没见到,怎么能回去呢?”
说着,便扔下竹简,笑兮兮的站起来,对着一脸不解的李深道:“走吧,我们出去走走”。
李深谨慎的跟着,目光不停的向周围撒望。
她两脚沿着方石铺就的窄窄小路漫无目的的走,只要眼前有路,就绝对不会转弯儿。轻晃着小步,散心一样悠闲。
李深看着她这等行为,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她这么瞎逛是要干什么。只好警惕着四周,默不作声。
冬去春来之时,孤寒料峭。风还是阴寒的冷到骨子里。她浑身瑟了瑟,弄不清自己是哪根筋别着了,竟然吹着冷风满寺庙的找一个臭和尚。
眼光扫着脚底的路,甫一抬头,却见前方青瓦白墙上有一道虚掩的门。
李深对突然出现的一道门抱着天大的警惕,立时挡在她身前,示意她在此等待。
然后疾步过去,小心又小心的开了条缝儿,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什么怪物,又三步并两步折回,放心道:“是一片林子”。
她望了回白岑岑的天儿,拍了拍他的肩,走了过去。
门扉轻启,一片光秃秃的树林子便扭扭巴巴的出现在眼前。虽则是万木凋零的时节,但这树从梢到根一片叶也没有,也太光了。倒是很健硕,很粗壮,一排一排的参天交错。
羊肠小路,弯向深处,李深望了望,思索着要不要劝她回去。他还没想,她已轻悠悠的走了进去,只好叹了口气跟上去。
她步履轻快平稳,一边走一边瞅两眼这形态万千的树。直到视线前方,由上至下冒出两三间禅房,才果然如此的笑了笑,不急不徐的向前走,直盯禅房而去。
眼见就要逼近目的地,她忽的顿住了脚步。李深更是警觉的向前一靠,手指慢慢的抚上刀身。
她凝立不动,只觉身前一阵疾风而来,再一眨眼,一个黑不溜秋的僧人不知从何处挡在了他们前面。那人一臂向后背握着一根铁棒子,也没个和尚样,对着他们阿弥陀佛一大声,毫不客气的驱逐道:“施主,这里多有不便,请回吧”。
李深一脸的不乐意,在她身后正欲拔刀,她伸臂制止,微微一笑,“在下不知,打搅了”。转身便朝后走。
李深郁闷了会儿,不解道:“公主就这么走了?”李深的脑袋还是会转弯儿的,看到那几间禅房,他便也猜到她一个方向转悠的用意了,他也毫不怀疑空禅就窝在那几间房子里。
刚刚只需她一个命令,他就立刻拔刀把那看守的僧人给擒了,叫她顺畅无阻的进去。不是说见不到要见的人就不回去吗,怎么突然转了心性?
她闻言一笑,这家伙的脑袋只会转直弯儿,便费心调教道:“青天白日的,你公然在人家的地盘儿动武,扰了前殿的和尚不说,现在这个时候,烧香拜佛的人还不少,万一引起整个寺庙的骚乱就不好了”。
把事情弄大,少不了得丢回人。丢她自己的还好说,连带楚恒的面子一块儿丢了,他不把她掐死才怪。
李深认真又仔细的“嗯”了一声,赞道:“还是公主想得周到,李深太莽撞了”。
你若是想得多了,就不是木头了。她翻翻眼,不再出声,径直奔向山顶。
青鹿山并不是一座险峰,山脊平垂着。因为太冷,她身体畏寒,登到一定高度时便停了下来。
举目四望,路安城一片灰灰褐褐,古老而安详。她目光胶着在临北的一片宏伟建筑上,怎么也离不开。
她赖以生存的宫殿,此刻尽收眼底。她怎么就进了那么个地方。楚国的宫城,它占据着世间绝对的兴衰荣誉,享受着世人景仰般的尊崇,却又孤零零的与世人独立开来。自我尊崇的孤立着。
权利啊,向来都是让人羡慕和畏惧的,人人都对它垂涎。她何其有幸,坐在了权利的山尖上,一不小心就会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