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9月16日 18:22
丝竹声响,歌舞曼妙,长安宫中其乐融融。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墨。”舞袖轻扬,歌声婉转。诸多的音线混合在一起像是再诉说一个美好的故事。
谁家君子,长身凝立,如翠竹临风;谁家君子,谦顺如竹,温润如玉。谁又会是她的君子?或许这些对她一个即将出嫁的公主来说都远的无法预测?
皇后见她情绪低落,笑问,“成儿,在想什么?”
她失神失得久了,一时怨气梗塞。吞了杯酒,忧伤道:“父皇,为什么要把我嫁给楚国的什么君主,她可是我的君子?”
这话题很敏感,立时触怒了齐帝。他面色陡然一冷,奏乐声停,舞姿乍止,满屋子向结了寒冰。
“无论他是不是你的君子,你都必须去,这是你作为一个公主必然的使命!”口吻严厉,直吓得她抖了抖。齐帝说完,用手支着头,愁眉不展。
齐后望她一眼,“怎么能跟你父皇这样说话?”
她把头一低,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便诚恳的挽回她这无心之失,“是儿臣不好,害父皇母后忧心”。
齐帝抬头,满心愁苦,“罢了,成儿,是父皇对不住你”。
各自伤怀片刻,她找准时机轻声试问,“父皇,你可见过那楚国君主,他长得好不好看?”
那俩人相视一笑,“父皇可没见过,他刚刚即位,据说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齐后跟着附和,“哪儿有还未出嫁就打听夫君的道理?不过,母后倒是听说,他已有了妃嫔”。
“咳咳”,一杯酒卡在喉咙,呛得她面脸通红。她瞪着眼珠子,失声大叫,“什么!他已经娶妃了?!那他干嘛还来求亲!”他简直就是个色鬼嘛。
齐后惊惑的看着她,“他虽已有妾室,但皇后一位一直空着。再说,他是皇帝,坐拥天下,有多少佳丽都不足为怪”。
她用丝帕擦着嘴,一边在心里嘟囔,父皇不也是皇帝嘛。趁嘟囔的空隙捎带偷偷看了齐帝几下,哪知这一看倒叫齐后误会了,以为她有所指点,便会心道:“他与你父皇不同,不可能只娶你一人”。
酒汁还卡在嗓子眼儿,她又被震了震。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她的父皇只娶了她母后一人!她惊大了眼,看着面若桃李春风的二人,有些小兴奋。
不愧是她的父皇,在这个妻妾成群男尊女卑的环境里,他坐拥江山竟能忠贞不渝固守一人,可叹可敬。忍住心里涌起的对这个皇帝的强烈敬佩,执酒道:“来,父皇,我们喝酒”。
一直悠悠闲观察她的齐帝,朗笑出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吃完晚饭,更深夜重。李深护着她回到沅水殿。沅水殿位于永和宫内,与长安宫紧挨。清寂寂的夜色中像是氤氲着一个飘渺的梦,白玉池的流水哗哗似流光的丝绸,曲折盘绕着铺展延伸至更广阔的远方。只是,黑暗之中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沅水殿屋宇连绵,她向四周一顾,满意点头,轻轻然飘进。刚入殿门,便看到了这样一幕:数十名年龄相异的人物跟队列表演似的在她殿内规矩的站了一排。
她眨眨眼睛,有些不解的肿怔,“这……”
李深在她身后咽了口气,解释道,“是陛下安排的,要给公主诊脉”。
她挨头巡视太医们一眼,思索着这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顽疾。火光电石间,恍然大悟,蛮有趣味的盯着他们,齐帝早已知道她脑袋失忆的事儿,此刻是派人寻根问底来了。
既是如此,她不好拂了父皇的面子。便面带微笑,不急不恼的让他们挨个儿诊。太医一拥而上,展开平生所学,不遗余力。望闻问切毫不含糊,就差把她全身扎上千八百个孔儿。
折腾半晌,他们集思广益,进行了旷日持久的交流讨论。她在一旁看这一群人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只觉好笑。若能给她瞧出个病来,倒是个奇事。
“各位太医可是有了眉目?”她含笑相问。
太医拱手作答,“回公主,这……公主身体健康无虞,并无大碍,臣等愚钝……”不忘愁眉不展的看看李深,给他一个无能为力的交待。
她袖口一舒,暗里嘲讽,“各位太医辛苦了,如果诊不出来,就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医术,再来给本公主诊治吧”。
太医们一听,脸儿都绿了,只得悻悻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