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9月09日 21:40
…她脖子凉了凉,这可是权势起来没人性的时代,她可不想找死。但,总阻止不了死找她,她这一坎很难过。
屋内小侍卫低着头,直勾勾盯着她来回飘移的脚步。见她无缘无故轻飘飘的走来,甚是恐慌,心里苦叫,“李大哥,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可应付不了公主啊”。
她只不过是是想好好的和这人聊聊天儿,但见他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忽觉有趣。眸中闪烁着捉摸不定的笑,淡淡道,“我父皇他还好吗?”
小侍卫使劲儿缩着脖子,“陛下安好,只是公主忽然失踪,陛下不免劳心忧虑……”呃,这人也很高明,拐弯抹角的骂她不孝。
她紧着脸打断,“我母妃呢?”小侍卫躬了躬身,“皇后娘娘也在日夜担心公主”。她不动声色,“我兄长呢?”
这下,小侍卫并不答话。怔了片刻后稍稍抬头,很是疑惑的看着她,“公主并无兄长姊弟,卑职不知公主……所问何人?”
她惊骇不已,身形猛的一震,这段对话的基本信息是:她的母亲是皇后,而她是皇帝唯一的孩子!手指用力绞在一起,她努力维持着镇静,声音却有掩饰不住的低沉,“你们什么时候带我回齐国”。
齐国二字,她咬得清楚。身处楚国都城,若她是楚国公主,根本就不存在出逃一说,顶多是散个心。纵扫两国,她更可能是个齐国的公主。果然,小侍卫老实道:“卑职不知,卑职只是跟着李侍卫行事”。
旋身回到座位上,她眼神空迷迷的盯着乌色木杯里清凌凌的茶水,手指轻按在桌子上呆呆出神。过了很久,才幽幽问道:“我是因何跑出来的?”
她声音飘渺,听起来很不真实。小侍卫乍然一惊,“卑职……卑职不知”。她眼神空空的停滞在一点,飘忽忽的道:“是不是因为,逃婚?”若是单纯的溜达,大概没人能绑她,这很有可能是不单纯的溜达。
小侍卫不知道这公主为什么明知故问,想到她平日里刁钻古怪,奇计百出的不良作风,心里不由起了一层毛儿,一下跪在她面前,“卑职只知道公主听到要和亲的消息后,就离开了宫城,只是公主心思,卑职不敢妄测”。
她已经悲惨到了极致。简单来说,她被安排了档婚事,她不想去,便逃了出来。逃到这里,就被人追上了。
吁一口气,她悲惨的躺在了榻上。房顶层层搭架的青木真真实实的映入瞳孔,梁椽上涂着红褐色的颜料。没有水泥砖瓦,也没有白漆吊灯,她真的来到了远古。眯缝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屋顶,头脑中思绪漫飞,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沉浸梦乡。
醒的时候,已快入夜。窗子依旧锁着三人好似没了踪影。她蹑手蹑脚的向外间走。
“公主要去什么地方?”突然一声把她的心吓到了嗓子眼。她循声望去,才看到里外间相隔的地方,淡蓝色的帷幔下站着的李深。这个地方甚是巧妙,既阻隔了她的视线,让她安心睡觉,又可以就近保护兼监视她。
被人这样监控着,她心里很不舒服。便气呼呼的白了李深一眼,“我饿了,我要吃饭”。
李深连忙解释,“卑职回来时见公主睡着了,未敢打扰。买的东西已交给店里的伙计温着,请公主稍后片刻”。
她嗯了嗯,回到床上继续眯眼。看他们这样子是不打算让她踏出这个门口了,一个守在屋里,两个把在屋外。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休想进来,进来的也休想出去。
更何况,她不是个苍蝇,但比苍蝇巨大。开溜,显然是个幻想。
她披着衣服,睡眼迷蒙,怎么着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李深眼色迷茫的瞅了她半晌,“公主确定要这样吃饭?”
她上下扫了自己两眼。呃,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还光着脚,有失公主形象。但这是在屋里,她又不出去,便反问,“有何不妥吗?”
李深微微欠身,“没有,属下只是觉得公主与以前不同,以前公主吃饭是很规整的”。
她心跳乱了拍,他起疑了。但这是迟早的事儿,自打她明目张胆的问她是谁,他们是谁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她是她自己,无须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把自己包装成另一个人。
纵使心中惊涛骇浪,她也要平静的像棵枯木。迎上他的眼神,她浅浅一笑,“是么,我倒没觉得”。
她是公主,无可改变。只不过,忘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