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0月29日 00:15
儿。
她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看到我眼圈又有点红红的:“你怎么过来了?我还好,唐嘉定刚带我出去转了一圈。”
我抱抱她:“我过来看看你。”
“你决定和陈宇鲲去美国了?”
“可能吧。”我绞着衣襟,其实心里满是不确定。在他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如果我在他心里根本没有他所说的那么重要,甚至只是一个性伴侣,那去美国又有什么意义?
“那就是还不确定喽?”她倒是有闲心关心起我的事来了。
“你这边事情都办好了吗?后面有什么打算?”我岔开话题问起她的计划。
“先把他家人安排好,然后继续工作,该干嘛干嘛呗。”她轻描淡写地说着,给我倒了一杯茶,又把桌上的指甲油拿起来,精心涂起了指甲。我在指甲油浓烈的气味当中怎么也喝不下口,手里捧着茶看她一点一点地滑动着小刷子,鲜红的色彩均匀地铺开在修长的指甲上,衬着柔黄色的灯光,艳丽至极。
我心底的诧异几乎是猝不及防:她不是很爱王剑吗?怎么他尸骨未寒,她就涂起了红指甲?不是应该至少守孝七天以上吗?虽然他们没有结婚,但在我看来,也跟夫妻差不多了,更何况王剑是为了救她才死的,可她的悲伤却如此短暂,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见我愣愣地盯着她的手指,她抬起头对我笑笑:“很奇怪是吧?我男人死了,我还有心情打扮。”我不置可否,捧着茶暖手。“你也许会觉得我绝情,可事实上不管我做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了。他为我而死,就是希望我能好好活着;如果我每天哀哀切切,也辜负了他的一片心。”她说得理直气壮,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我总觉得这样不是很好。
一切都是那么矛盾。他的牺牲是为了让她活下去,更确切地说,为了让她幸福地活着;如果她表现得平静而幸福,那就显得不近人情,没有为爱人的死去伤心难过;如果她太难过,那又违背了他的初衷。怎么都不对,不是么?
我现在又何尝不是?和陈宇鲲走,对不起何冬,良心上受谴责;不和陈宇鲲走,夹在两人中间摇摆不定,三个人都不好过。下定决心和何冬在一起吧,又觉得不甘心,明明还有更好的男人可以与我相爱。可完完全全相信陈宇鲲我又做不到,总是担心他难以驾驭,怕他有一天会不爱我。他是一匹烈马,现在心甘情愿许是因为没有得到,一旦得到,还会这样伏低做小,一直宠着疼着我吗?那天他大发脾气,样子看起来可真是吓人。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人活着真是不容易。”
她苦笑了一下:“连你都这么说,可见有多难了。”
我该怎么办?一时间迷茫无助,不知道该从哪里寻求答案。
打电话给欣欣,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讲话,问我最近在干什么,都不来找她。我躲到阳台上,大致地跟她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她听了很吃惊,要求我打车到她那边。
“我在秦小曼家!”我低声强调。
“我知道了!我要你现在,马上打车过来,今晚住我这里!”她语气不善,我不敢违逆,跟秦小曼说有事要回去,又安慰了她几句,便出门打了辆车直奔她家。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你以为自己是太平洋的警察呀,管得那么宽!她跟你什么关系,是你亲姐姐还是你亲闺女,你怎么不把她当成佛爷一样供着呢?还叫唐嘉定帮忙照顾她,凭什么呀?人家连照顾你都无瑕,哪里还有精力照顾她?你以为人是开福利院的?!”
我被劈头盖脸一顿好骂,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了嘛,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
她恨得咬牙切齿:“跟你说多少遍了,一点都不经心!帮她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她会念着你的好知恩图报?我告诉你,她在心里指不定怎么得意忘形,骂你傻叉呢!”
我有些受伤,眼泪涌了满眶:“至于嘛,让你说得我跟一傻冒似的。”
她最看不得我流泪,估计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语气更软下来:“小若,我是为了你好。你太善良,太容易把别人想得跟自己一样好,这样下去会吃亏了。”
“可也不至于像你说得那样坏吧?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也挺可怜的。”我有些不忍。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叹了口气,“很多事我们都是看不到的。我知道她可怜,但凡事适可而止,你不该把唐嘉定牵扯进这些事里头。他身份敏感,如果出了什么事,这样会害了他的。”
她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后悔。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