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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爱恨纠缠 第六十三章 过往

书名:霰雪无垠 作者:宁以冰 本章字数:3479

更新时间:2013年09月13日 22:48


宁欣打电话过来,说想跟我聊聊。

聊什么?聊郝阳爱她不爱我?

其实我早该察觉,他的目光总在她身上流连,只是那时关注的焦点都在他身上,对于他偶尔的出格也不以为意,只当沈严帮他做方案做得好,于是她才跟着受关注。

真相破碎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永远是个傻子。

他当着我的面送给她那么贵重的礼物,就是对我无言的拒绝了。所有的付出都成了一厢情愿,这叫我怎么甘心?

欣欣,你们都以为我什么都有,肆无忌惮,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谁又知道我的悲哀呢?我爸爸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和妈妈离了婚,又娶了比我大五岁的后妈;我不知道身边的男人接近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爸爸;圈子里的人一片混乱,没有道德底线,只有虚与委蛇,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却一直得不到。我只想生活得简简单单,可以画画,可以拍照,可以到处旅行,有相爱的人陪伴在身边,真心宠我疼我,平等地对待我。可是埋在我心底的那个男人眼里却只有你,对我根本不屑一顾,我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子矜,我以前一直不知道郝阳有那样的心思,也没有及时把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毕竟他什么都没有说过,我这样直接讲不太好。其实你们俩蛮般配的,可能是阴差阳错,很多事情让你们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我想,他只是一时迷惑,过去之后,就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她坐在对面,绞着手指。她一紧张就绞手指。

我虚弱地笑笑:“没事。我会劝他的,不过他这个人看起来好说话,骨子里又骄傲又固执,不一定听得进去。我以前也以为我们俩挺配的,现在看来他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吧。”

“怎么会!”她皱了皱眉。

“你看,我有过那么多的男朋友,他们早就把我当成荡妇了。每个男人都希望有个荡妇做情人,谁愿意娶一个荡妇做老婆?”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她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不是吗?我交过的男朋友好多都不记得他们叫什么名字。他那么洁癖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你可能不了解他,我可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他什么样的性子,我最清楚!在他的眼里,这天下都在他掌中;他喜欢单纯古典的女生,你恰好满足了他的所有幻想:高贵、优雅、古典、专情、知性、聪慧,其实我早该料到的,你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那种人。”

“我哪里有那么好呀,”她脸微微有点红,“只有沈严才把我当个宝。”

“欣欣,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这恰恰让你更加纯稚可爱。我也一直喜欢你,跟你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什么烦恼都变得微不足道。你的心像海洋一般宽广,又像涓涓细流一样温柔,玲珑剔透,善解人意。还有那种敢想敢做的执着,爱憎分明的态度,都让我非常欣赏。有时候我甚至很嫉妒小若,嫉妒她可以跟你那么亲近,而我却始终像隔着一段距离,不能贴着你的心。”

她张口结舌地看着我。

“不相信是吗?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是个男的,我想我会奋不顾身地爱上你,一辈子缠着你的。你就是传说中的高山雪莲,有些人永远看不到真容,看到的却再难放手。”我认真地说。

她却扑哧笑了:“你个变态!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你怎么就不相信呢?这绝壁是真爱!比金子还真!”我还是一本正经。

她扑过来就挠我,一边挠一边说:“再让你使坏!再让你使坏!”

“啊——你放手!你这小蹄子,怎么能这样不知廉耻,拼命纠缠于我……”一抬头,居然看到郝阳,傻傻地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嬉闹。宁欣觉察到我不对劲,回过头看到郝阳,也呆住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呀?神不知鬼不觉的,想吓死人吗?”我拉下脸训他。

他面色有些凄然:“来了好久了。”

我和宁欣对视一眼,均是惊讶的表情。

“那,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我试探地问。

“嗯。”他倒是答应得实诚。

我的火蹭地就冒上来了:“你混蛋!怎么能这么卑鄙,偷听别人谈话?你还要不要脸?”

骂完又觉得自己骂得有点过了。

郝阳铁青着脸,半晌回了一句:“这么多年,能力不长,脾气倒是见长了。”

我剜他一眼,没再说话。

宁欣这时起身,从包包里掏出上次他送的珠宝盒子,

斟酌半天说:“郝阳,正好我有事找你呢,这是上次你送的项链,回去沈严看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有点生气,我怕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直想着还给你。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子矜这里碰到了。”

她拿出盒子的那一刻,郝阳的脸就变了。我从未见过他的脸色如此难看,简直是风度全无,失魂落魄。

不知怎的,我心里竟升起了一股快意来。

她执着地把盒子递给他,低着头小声说:“谢谢你!对不起!”

他接过来,手却在微微发抖。

宁欣也看出了他的失态,回过头跟我打了声招呼,就推说家里有事先走了。

郝阳还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实在看不下眼,便有心安慰安慰他:“你就别傻了,宁欣不是你能追的!人家李赫苦心孤诣追了八年,连手都没摸着,你以为你哪里能比他做得更好?八年啊,抗战都结束了!她是那种一旦拿定主意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人,既然她决定了要跟沈严在一起,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

他面色惨白,却坚定地说:“那我就用一百匹马试试。”

我凄然一笑:“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李赫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要不吸取教训,最后指不定比他还惨。”

没想到他却饶有兴味地勾唇笑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鱼,安知鱼之不乐?”

“得了吧,我坐等你号啕大哭。”

“你以前有没有深爱过一个人?”他难得地认真起来,端详我半天,问出这么一句。

“什么样的程度算是深爱?”我抬眸看他。

“可以不管不顾地为他付出,不求回报;无条件地信赖他,愿意倾自己所有。”

“没有。”我思忖良久,笃定地给出了答案,“我之前从来没有深爱过谁,而且我已经不相信无条件的信任和永久的爱情。或许是因为我爸爸移情别恋吧,我怀疑所有的男人。所以从来不敢全身心付出,每次恋爱都用理智再三衡量,那些荒唐的往事与其说是不管不顾放任自己的情感,不如说是猎奇心理和征服欲作祟。在我所有的感情经历当中,只有一次是真正冲动的。”

“是那个画家吗?”他表情中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冷静得不似活人。

“你怎么知道?”

“你从小唯一真正喜欢做的事就是画画吧,所以迷恋上一个画家也很正常。他能把你带入色彩和图形的世界,满足你的无限想象力,给你甜言蜜语,还有那种浪漫得不切实际的感觉。”他分析得非常透彻,仿佛早已看过我的心。

我觉得沮丧无比。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秘密,他却能瞒着我喜欢我的好朋友不知多久,想想心里就很难平衡。

“你们当时为什么分开?”他突然问。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告诉他其实那个男人是有妇之夫?告诉他最后他因为我离婚了,然后我们却不断争吵,互相猜疑,最后磨光了彼此的耐心,不得不以分手告终?

他仿佛了然,没有再刨根问底,抬头看着天花板,问我:“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不爱了吧,有些东西,是会被时间打败的。何况我当时也没有爱得有多深。”

“爱情是不是最折磨人的东西?如果没有爱情,也许我们都可以活得更轻松一些。”他感慨良久,看了看外面黑压压的天色,起身告别。

那一刻,我很想留下他,告诉他我所有的过往。那些纯真的爱恋,和不纯粹的征服,以及莫名袭来的欲望。他高大的身躯散发着壮硕男人特有的气息,淡淡的须后水清香飘入我的鼻孔。我对他的气味越来越敏感,这是不是说明,我对他也越来越在乎?

之前爱过一个男人,总觉得他身上有跟我圈子里的人不一样的地方。他的成熟,他的沧桑,都是吸引我的致命武器。他有些邋遢,扎着短辫,头却很少洗干净,穿着亚麻布的短衫,背着磨毛边的布包,提着他的画板,背着心爱的相机,随心所欲地过着他喜欢的生活。

那是对于我而言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却也是我极度向往的世界。我处心积虑地接近他,勾引他,一步一步编织出情网,将他困在其中,然后静静欣赏他的挣扎。有时我也觉得自己很残忍,但又在这种残忍当中寻找着隐秘的快乐。

我们在画室里身体交缠,情|欲的气息弥漫整间屋子,以至于在他走之后我还能从自己身上闻到热烈靡烂的味道。

现在回想起来,我甚至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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