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8月19日 21:19
再说话。下车以后她没回头,低低地说:“我是温静兰妹妹,我姐姐已经结婚有小孩了。”
我像是被电到一样从座椅上弹起来,打开车门站到她面前,死死盯住她。
不,不,她是骗我的。她在报复我刚才的不礼貌,她是个小心眼的坏女孩。事实一定不是这样的。
她诡异地笑了下:“难道你不觉得这很正常吗?她已经37了,没结婚才叫奇葩呢。我外甥叫王思远,今年12岁,马上要升初中了。他长得很帅,像我姐姐,也像我姐夫,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我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失态,不让自己流泪。连“再见”都来不及和她说,我就冲回车里,坐在座位上,心如刀割。
温静若跟站在一旁等她的男孩一起走了。
她的背影也像极了她的姐姐。温静兰是一个天使,而她的妹妹却像个魔鬼。
我想起她天使般的笑,恬静、温柔、美好,在我记忆的深处璀璨地盛开,像是明丽的莲花,带着润泽的芬香。我想起她甜甜的笑,想起她睁大眼睛认真地问我:“我们会一直都在一起吗?”年少的我信誓旦旦:“是的,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初恋,醇香得像一坛米酒,永远都有着无法比拟的清甜。
那时我们刚上初一,我一直在班里人际关系都不太好。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长大后渐渐意识到了自己家庭的不完整,那时比现在还要敏感,自尊心极强,于是越发孤僻。我从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
温静兰是班长,也是班花。她的眼神在任何时候都是水灵灵的,表情温柔生动,对谁说话都慢声细语。从校长到门房大爷,没有人不喜欢她。我也喜欢她,但只能偷偷喜欢她。如果说她是光彩夺目的珍珠,那么我连贝壳都算不上,顶多是块硬石头。自卑的情绪笼罩着我,让我抬不起头来。
有一次班里组织春游,每人要出五块钱的车钱,收到我这里时,我憋了半天,最后说了句:“我不去。”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有点责备的意味。我被她的眼神打败,只好说:“我忘了带钱。”她表示理解,接着往后面去了。
下课后我磨磨蹭蹭等到她收拾好书包,等着她走。
她每次都要等大家都走了,检查一遍教室的门窗再走。我就站在门口等她。她看见我还没走,惊讶地问:“唐嘉定,你怎么还不走呀?”
我慢吞吞走过去,说:“我没有钱坐车,所以不能参加班里的春游了。”
“才五块钱呀!”她更惊讶了。
“我爸爸还没寄钱给我奶奶,所以连一块钱都拿不出来,别说五块钱。”我知道这样说很丢人,可我相信她不会告诉别人,而我有必要让她知道,不是我不愿意参加,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我帮你垫上,你以后有钱了还给我,好不好?”她期待地看着我,“这次是集体活动,其它人都去,你不去大家会难过的。”我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的。大家巴不得我不去,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去了反而会影响他们。但我很想跟温静兰一起出去玩。哪怕她是对所有人好,也让我觉得温暖。她就像阳光一样,照亮我昏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