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却是向歌与周天齐同时说的。

说完，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

司雪月微眯了眼，意味深长的笑，好得很，再问：“那又有谁敢肯定你们猜测出来的就是对的？”

“……”这次两人又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其实，这种事谁敢肯定的呢？

“说啊，继续说，我听着。”

向歌有些惭愧，回得倒是坦然：“没人敢肯定。”

司雪月衣袖一拂，桌上的茶杯“碰”的摔到两人脚下，茶水溅湿了鞋子。

两人心里皆是震惊，任谁也没想到，司雪月会忽然发这么大的火，三人皆是从小玩到大的，司雪月对付得罪过他的人，向来只会淡笑自若的走了回头再挖好一个坑等你跳，这样明显的情绪外露是极少，发这样大的火更是少，不，或者说是从来没有过。

他冷笑着：“没人敢肯定？没人敢肯定事实你们却敢就这样给人定罪了，我倒从来不知，原来铃兰谷还教大家不辩事非不分皂红青白就能定罪，以多欺少，以强欺弱，这就是铃兰谷的宗旨么？嗯？”

向歌站得笔直，无言以对，月师兄的话，句句如锤，敲得他脸色发白。

“连犯门规三条，你们倒说说，我该怎么处理？还有几位师妹？”

周天齐被这强大的气势逼得有点喘不过气，这比他小几岁的师兄实在可怕，字字见血，逼得人要羞愧而死，他们的做法，的确有辱师门，但还是厚着脸皮顶着风头把罪尽量往身上揽：“谷主要罚就罚我就好了，是我这师兄没带好头，师妹们与小含感情向来很好，忽然听到小含死了这样的噩耗，心里难道会难受，风华……风华又正好占用了小含的身体，大家会迁怒，也是情有可原。但她们也并非有心伤害她的……”这话说着说着，越是没底气，想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且无依无靠的姑娘，而他们，都对她做了什么？

空气一阵静默。

“说完了？”

“呃……”

司雪月却猛不防的拍案而起，一张俊颜结了冰，眼里却冒着火，“滚他老子的无心伤害！她们难受有兄弟姐妹安慰，有人依靠有人迁怒，可小华呢？凭什么得来承受别人的迁怒？她的伤心她的委屈又该找谁平息？她不过是个无辜的人，你们，怎么忍心？”他声音竟颤抖得厉害，无法继续，顿了顿才又低了声调说下去，“她说她是风华，然后，安静的承受所有猜疑，尹家的人不信，你们呢，倒是信了，却一样，只会伤她，知道她为什么从不解释太多，不直接告诉大家尹含早死了么？”

周天齐怔怔的望着司雪月说不出话来，喉间仿佛被卡了鱼骨，难受得要命。

向歌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僵着背，双手紧握成拳。

司雪月忽然转身只给他们留了背影，声音悲伤：“因为她明白大家若知道尹含死了一定会难过，失踪了总归来有个盼头，死了，才会让人绝望。”那个姑娘啊，总是善良的为别人着想着，可有谁去替她着想呢？她最想要的，不过是，名正言顺的活在这世上，却总是那么难。她不怨，他却无法不替她讨回公道

“我们……”周天齐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向来能说会道的自己也词穷了。

司雪月转身，看着他，眼里的怒火已经淡去：“天齐，可记得我走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讲的么？”

周天齐讪然：“让我多照顾她一下……”

“可是你让我失望了。”打断他的话。

周天齐只觉羞得无地自容，不止对风华，还有，对司雪月的，连带着失落，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跟自己说，你让我失望了……

“你可曾去探望过她？”

他沉默，虽然，这段时间自己是去山上采药了，可这不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