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6月19日 08:00
是锅底已经素面朝天,她还准备继续吃下去。
“我的娘哎,真是太好吃了!”周翠娥一边抹嘴一边说道:“柳大爷,您这菜到底是怎么做的啊?我看就是大饭店里的厨师也没有您做得好吃!”
“是啊,真得特别好吃,简直是色香味俱全,柳大爷,您老以前莫不是厨师吧?”桑枕轩也跟着问道。
柳大爷苦笑了一下:“什么厨师不厨师的,你俩见过有哪个厨师会跑出来给别人看门啊?我今年七十一岁了,只是一个看门的瘸腿老头子而已!”
姐弟见他不愿意说,便不再追问,但是从那以后,老人每次做饭,只要见他俩在单位,都会叫他们过去吃饭,还总是说:“你们年青人正是能吃的时候,每天工作那么累,不吃好哪有精力抗下去啊?”
这一顿两顿还行,这每天都过去吃姐弟俩可真不好意思了,最后还是周翠娥脑子转得快,她和桑枕轩商量以后对柳大爷讲:反正这单位就我们三个人常住,要不咱们就搭个灶吧,由我和枕轩负责购买所有的食材,你老只负责做饭就行了。
柳大爷一开始不同意,他也想分摊食材费用,但禁不住姐弟俩的坚持最后只能作罢,于是三个人过起了美滋滋的小日子。
半年后的一天柳大爷突然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在医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周翠娥和桑枕轩一边工作一边请假轮班去医院照顾他,还帮他交了住院费。
老人把这些全看在眼里,心中非常感动,出院以后就把他俩叫到门房里,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以前你俩总是问我这个菜是怎么做的,那个菜为什么那么好吃,我知道,你俩是想跟我学做菜是吧?”
姐弟俩相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之所以不教你俩做菜,不是有什么秘方不能传授,只不过其中有个不得已的苦衷!”柳大爷叹了口气问道:“你俩知道‘弄月斋’吧?”
“知道啊,那可是咱们全月海最著名的餐厅了!”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其时正逢中国的改革开放初期,月海的经济快速发展也就是近七、八年的事,二百多年的老字号饭店“弄月斋”在第九代传人农永昌的苦心经营下,借着改革的春风,迅速火遍了月海各地。
在月海,只要一提起“弄月斋”来,那真是如雷贯耳、童叟皆知。
“五十多年前我还是‘弄月斋’里的一个小学徒,‘弄月斋’的第八代传人农丰就是我师傅,师傅膝下有一子一女,但非常可惜的是,他的儿子长到十六岁尚未成年就不幸夭折了。”多年前的往事在柳大爷口中娓娓道来。
“按照‘弄月斋’历年延续下来的传统,最核心的制作秘方一直是传子不传女,我师傅苦心经营‘弄月斋’多年,自是不甘心将它落入外人之手,于是他想为女儿招一个上门女婿,改姓农后把祖传秘方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师傅给女儿挑好了如意郎君,择了吉日就要给她成亲。哪知师妹从小同我一起长大,我们之间偷偷有了私情!师妹禀明父亲非我不嫁,希望父亲将她许配给我!”
“师傅一听勃然大怒,一方面因为我是家中独子,根本就不可能给别人当上门女婿;另一方面我家贫如洗,又没有念过书,闭着眼晴也达不到他的选婿标准。”
“师傅一怒之下将我逐出师门、赶出了‘弄月斋’,一个月后师妹在成亲之夜逃了出来跑到我家,当我带着师妹准备连夜逃跑时,在月海火车站被师傅抓了回去!”
“师傅将我打得半死也没能逼迫女儿就范,师妹拿起剪刀指着喉咙准备自杀,师傅无奈之下只能命人放开了我,就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毅然决然和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将我们赶出了家门。”
“一个月后,我和师妹草草完婚,师傅也从自己的各房子侄中挑选了一个,过继给自己做为‘弄月斋’的第九代传人,这个人是我师妹的堂哥,也就是如今的农永昌。”
“婚后为了生计,我和师妹在巷子里开了一家小餐馆,因为除了做菜,我俩也不会干别的。我把小餐馆的名字取为‘如月斋’,因为师妹的闺名就唤作如月。”
“虽然学艺的时候,师傅教给我的只是‘弄月斋’的皮毛,但是于做菜上我确实比较有天赋,尤其味觉非常敏锐,凡是亲口品尝过的味道都会过口不忘。”
“加之师妹记忆力惊人,虽然师傅从未给她看过秘方,但是不论师傅做哪一道菜,他独自一个人秘密配料后,究竟所选得是哪几味材料,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靠着我的味觉和师妹对配料的记忆,我俩不断尝试,经过多次反复调试后,做出来的菜居然和‘弄月斋’的有九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