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5月10日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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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私家侦探么。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他的手突然移开,还没等反应过来,凉凉的大掌已经直接按上了我的肩膀。
他的力量恰到好处,不会弄疼我,也由不得我乱动,加上如此陌生的接触,直接叫我僵在了那里,我刚想说什么化解尴尬,医生就说:“这是最后一种药水了,虽然抹上的时候特别疼,但是对疤痕的恢复有很大的好处,以后不会留疤的。”
她最后的那句话我完全没有放进心里,满脑子都鼓胀着“特别疼”这三个字,整个人更加僵硬了。
别开玩笑了,谁在乎留不留疤,反正这么丑都被看过了,还他娘有什么在意的。不知道第一印象决定一切吗。而且我在这里像只烤鸭一样被你们涂了一层又一层,心里早就备受折磨了,现在又要摧毁我的身体?
不行,我沉浸在自己满心的惧怕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刚要摇头。
后背的药水直接就泼了下来。
没错,是泼了,下来。
谁被硫酸毁过容,谁被车轮碾压过,谁掉进开水桶里烫过皮。谁就可以拍拍我的脸勉强说:“伙计,我理解你。”
我经受到了超过极限的痛楚。整个后背好像掉进了炽热的火焰里,抽筋剥皮,炙烤出血的疼痛,直直的渗入了骨髓。
我宁愿一天来十次大姨妈,结了婚分十次娩,剖腹产顺产都他娘的行。
就是这样不行!
泪水没有酝酿,直接顺流而下,哗啦啦就浸湿了枕套,哭泣声也毫不吝啬的破喉而出,我的右手紧紧抓住了床单,整个身子刚要挣扎,就被张弦按住了。
“不要动。”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你再动试试看。”
“你干嘛凶我。”我的疼痛已经控制了所有的神经,委屈的哭闹脱口而出:“我好疼。你别按我,我胳膊受伤了你不知道吗。”
我哀声哭泣着,心里的委屈几乎就要爆炸,突然他就冷声道:”我叫你别动你没听见!马上把棉签放下。”
我死死咬着枕头,他就蹲下身子来,直接抬手给我擦起了泪,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松开了枕头。
“我好疼。”我泪眼朦胧看着他,呜咽了起来,“怎,怎,怎么……就泼……”
“林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医生一把把药瓶还有棉棒扔到了地上,靠到我的病床面前,一脸惊惶的看着我,“我不是有意的,关键是有人突然……”
“井素。”张弦给我抹了一把泪,直直转过身去,“你想怎么样。”
“哥哥。”有些颤抖的恐惧的声音自离我病床几步之遥的地方传来。“我没有,我就是去看了看江琳,我……”
“我管你去看谁。你的手呢。”张弦的声音好似冬日里连续几天暗无阳光下的阴冷雪地,泛着浓烈的寒气:“你用低劣的教养代替它们敲了门么。”
病房里一片寂静,空气里流淌着无法让人忽视的冰冷和震惊的味道。
我低垂着头,眼泪依旧落着,在白色的枕套下滴落,形成一朵又一朵浅浅的涂点,后背的疼痛丝毫未减,撕裂般的痛楚还冰冷的空气交织在一起,我咬住嘴唇,竭力压住自己的抽泣声。
“愣着做什么。”张弦没有转身,低沉的声音传来:“快给她包纱布。她如果再哭,你就不用再在张家做了。”
“是,是。”身边的人惊慌失措地反应过来,有些手忙脚乱地捡着地上的器具。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医院所有的药都混成一堆垃圾。”他又冷声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女医生站起来,语气有些沙哑:“我知道给林小姐换新的干净纱布,我只是要……”
“张弦。”我轻声叫了叫他的名字。
他转过身来,走近了几步,墨黑的眸色,纤长睫毛微微垂着,他看着我,低声道:“怎么了。”
“我没事。”我努力停止抽泣,忍着后背的疼痛道:“你别凶,叫她快点就好。我真的有点冷。”
我努力侧过脸去,看着他,目光顺带着看到了他身侧的人。
只是一眼,就叫我怔住了。
井素愣愣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两行清泪挂在脸侧,原本殷红的唇在此刻干涩无比,她黛眉微蹙,凤眸里全是不敢置信的疼痛。
“你得罪荣氏,就是为了她么。”她突然轻声开口道:“十七年来,我从未见过你曾如此用心对待过一个人。”
张弦只是看着我,眼神平静,未说一字。
“是不是只有她的命才叫命。”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空洞,泪水滴落到白皙的脖颈,“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激动闯进来。江琳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