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5月01日 12:03
你却笑着和我说没事,结果第二天在跑到八百米的时候脸色已经是苍白,我从观众席里冲出来,裁判怎么阻拦我,我都不听,跑到你的身边,我拉着你说,别跑了,快别跑了。你只是说参加都参加了,说什么也要跑下来,不能丢脸。于是我陪在你的身边。
整整剩下的两千两百米,我陪着你跑,你跑不动了,我拉着你跑。
后来我问你,我好吧,我讲义气吧。
你说,讲义气不是只靠一次就能体现出来的,这一辈子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我都得拉着你才行。那样才算讲义气。
那个时候,你在病床上躺着,我们两人的脸上都是狼狈的汗水,午后的阳光打在我们的身上,我看着你苍白的带着笑意的脸,点头说好啊,谁怕谁。
谁怕谁,如今,却是我怕了你,怕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一个行囊的世界。
“好了吗。”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在我身后响起。我抬手揉了揉眼睛,拿起包站了起来。
可能是一夜的饥饿,也可能是身体的负累,恍惚间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后背被稳稳地扶住,紧接着被扶稳放开,我转过身,想了一会,还是抬起了头。
他的肤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睫毛在晨光下刷出淡淡的阴影,高挺的鼻梁是冷漠的弧度,薄唇紧抿,唯独狭长的双眼,在看到我抬起的眼睛的时候有了惊讶的神色。
“我不是有意的。”我忍住喉头的哽咽,低声说:“不是故意站不稳博你同情。不是有意霸占你的座位。”
“够了。”他皱眉,淡淡道:“我知道了。我走了。”
说完就转过身去。
高大的身影自我视线中离开。
这是我活到现在,唯一的一次解释。在五十双探索或是嘲笑的目光下,哽咽的示弱。也是我鼓足勇气想要看一看你的脸,不顾自己的狼狈。
你真的知道吗。
身后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
“或许,你是想寄宿吗?”
我抬眼,邵达站在我的身前,神色有些犹豫:“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他的身高很安全,完完全全把我遮盖住了,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很努力地点了点头。他轻声说:“嗯,班里的宿舍没有空位了。住组合宿舍可以吗。”
我跟着他走向办公室,走到走廊的时候,我侧头看了看,刘宽已经走下了楼梯。
他的黑发依旧柔软,整个人的走姿也依旧的漂亮,不疾不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没事吧。”走到办公室之前,邵达问我。
我摇摇头,低声道:“谢谢你帮我。”
他笑了笑,把行李递给我,说:“现在知道生活委员的作用了吗。”
我没有心情回应他的玩笑,只是怔怔看着他,眼角滚烫一片,他揉了揉鼻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轻声说:“班里有很多人说闲话,可是我觉得你挺好的,我也看不得女生受欺负。”
我没有说话,眼泪滚落下来,他顿了顿,想了一会,拉着我看身后挂着的一面钟。
秒针转动着,发出缓缓的机械摩擦的声音,他的声音自我耳旁响起:“你看,时间还在往前走,它没有停住。那么什么事情就都会过去。都会变成以后的回忆。”
说完他把行李递给我,离开了。
我看着面前巨大的时钟,手里是沉甸甸的行李。
是啊,总会过去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好想对未来的自己说:
不要自己一个人面对一切,那样,真的好难。
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