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域突然间想起叶许流的泪，以及那绝望地笑容。

“你从来都没相信过他们一家，你就是道听途说，一个养了你十年的家庭被你弄得面目全非，就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你从来不肯调查，你去查查看？看你妈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就算她说的是真的，那家里也对你有十年的养育之恩。”

所以，你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让这样一个家庭毁了的？

“闭嘴，你不要说了，安雪告诉我的不需要查，肯定是真的。”

复燃看了他一眼，别过了头，不屑于再看他第二眼了，“这是前几天医院给我的她的报告，你自己仔细看吧，以后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了。”

“只要你不做让自己抱憾终身的事情就好。”

霍域只看了那个报告一眼，就愣住了，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上面端端正正的写了几个字——分裂症前期。

“至于她总是吐血，检查说没有别的病，但是有一点，她肋骨骨折和胃穿孔前几次我帮她治疗的时候忽略了这一点。”复燃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叹了一口气，“想来她也没有多疼，至少没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疼。之前她朝我要了止疼药，我很抱歉，我没有细想。”

是啊，这么一个女人，疼了那么久，再疼也觉得不疼了。

“复先生，你说人生是不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

“为什么这么说？”

“有一段时间甜过之后，就受不了之后的苦了，可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苦下去，比别人的人生，要苦一百倍。”

人生里面所有的甜都要付出代价，就像所有的苦都要得到回报一样。

因为之前甜过，所以，这苦也是应该受到的。

我吃的了苦中苦，还是没成为人上人。

“反正怎么样都随你。”复燃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她没有一百万条，一千万条命，她还是个人。”

复燃临走的时候，看了眼重症监护室里叶许苍白的脸，他嘴角勾起了一个悲凉的笑容，鼻尖酸涩。

不一会儿，复星也来了。

她进了重症监护室，搬了个椅子坐在叶许旁边。

“小许，你知道吗？你哥哥去国外了，他安全了，谢谢你。”

“小许，你知道吗？我们很感谢你，谢谢你救了叶未，谢谢你救了我。”

“小许，我从来没跟你讲过我的故事吧，还有我和你哥相遇的那些事，说起来还是我倒追的你哥呢，还挺丢人的。”

“我们在异国他乡里，围着篝火跳舞，在黄金沙滩上晒太阳，在动物园里看大熊猫，在星空博物馆里看星星，我们可以一起去。”

复星的眼泪顺着脸庞滑下来，她泣不成声，一直说要保护的女人，挡在自己的面前，还回头朝自己笑着。

“我们一起去！”复星哭着，泪水大颗大颗的砸在她的衣服上，这个向来强势的女人哭了，“叶许，小许，相信我，我会带你去的，我发誓。”

我会带你离开的，我真的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