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很累的。”叶许说道，“可能是因为你感觉我眼睛看不见了，霍总觉得我笑容看起来舒服了些。”

霍域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霍域吩咐仆人们准备的菜就端上来了，叶许从很远的地方就闻见了香味，是糖醋鱼的味道，以前很想吃，现在却感觉平淡的没有感觉了。

霍域看着吃完饭躺在床上摩挲着盲文书的叶许感觉其实现在也挺好，这样看上去的叶许很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没什么不好的。

晚上的时候，叶许又是被霍域搂着睡着了，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吸叶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你说我以前喜欢你些什么呢？

你把以前我喜欢的你全部杀死，留下一副我完全陌生的皮囊，还装得一副深情款款。

你还想再骗我写什么呢？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不剩。

第二天的时候，安雪找过来了。

“呵，叶许，你这副样子还真可悲啊，”安雪笑着，一脸讥诮，“我不过就是跟阿域说了句我眼睛看不见了，你就变成了瞎子。就像当初我自己从楼上跳下去，他就挖了你的肾，把你关到监狱去整整三年。”

叶许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你知道，我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吗？”安雪低低地笑了几声，“我是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说你个瞎子要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呢？哎呀，我忘记了，你还是个监狱犯，别弄脏了我的红地毯才是啊。”

“祝你新婚快乐，”叶许微微一笑，说道，“我什么话都不会说，但是我之前听过一句流行语，叫做什么配狗天长地久来着？我忘了。”

安雪忍住了想要撕了叶许那张嘴脸的冲动，笑了，“叶许，你不是在找你爸爸的骨灰吗？它现在就在这个盒子里面。”

安雪抓着叶许的手强硬的按在了自己手里那个装满骨灰的盒子里，叶许下意识的就去抢那个盒子。

她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去扯那个盒子，正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霍域出现了，一只手把骨灰盒掀飞，盒子没扣紧，里面的骨灰飘了一个屋子。

“阿域，我不是故意的，我今天只是来告诉叶许我们大婚的消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一边说，一边露出了自己胳膊上的青紫。

霍域扭头看着叶许，他忽然间发现两行清泪从叶许那双睁得老大的眼睛里面流出来，刚刚因为自己施力太猛，叶许整个人跪坐在了地上。

“阿域……”

“我先送你回去。”

霍域说道，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哭了吗？早该哭的，哭出来就好多了。就这样离开了屋子里面。

洛伊看着坐在地上的叶许，忙走过去替她擦泪水，可这泪水似乎越哭越多。这是她第一次见过这个女人哭，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哭天抢地，只是默默的流眼泪，在那张白净的脸上画出一道道的水痕。

洛伊想扶叶许起来，叶许再也站不住身子，整个膝盖狠狠的磕向了地面。她跪在地面上，轻轻地把手上的骨灰放在地上。

头磕了下去。

叶许记得小时候，自己曾经问过自己父亲一个问题，等到一个人死了会去哪里。

叶父笑了笑，对她说，“人死了，就死了，哪里都不能去。我想让我找到那个我和你母亲曾经相遇的那个地方，然后托你们把骨灰洒向那里，再不济回不去，我想找个地方安安生生的睡着。”

女儿不孝，一个愿望都没实现。

女儿不孝，没让您地下安寝。

一叩：我识人不清，让您饱受这无妄之灾。

二叩：我无德无能，让您死后不得安寝。

三叩：我不知廉耻，与杀父仇人欢好缠绵。

他们之间的情谊，就像是空中的飞舞的砂子，叶许握不住，他亦然，最后顺着风飞走，什么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