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2月05日 10:14
伤害林雪湄,连忙去扳她手臂,却是纹丝不动,急道:“你看清楚,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人!”
那婆婆盯着冷痕,恍惚中更觉眼熟,失笑道:“你这逆子,为什么那么大逆不道!为什么!我恨,我好恨……”丢开林雪湄,手臂扬起,就要向冷痕脸上打去。
南宫九悲手指点出,快速点在她身上。她不及防备,已倒了下来。
铃铃哭道:“婆婆!你把婆婆怎么了?”
南宫九悲道:“她情绪激动,不宜过劳,此刻需要静养,带她进屋。”
木床旁有一束花,是铃铃在飞瀑边采的。
花上沾了许多水珠,虽不是很美,但晶莹透亮,给屋子增添了不少丽色。
婆婆躺在木床上,已沉沉入睡。铃铃守在她身边,双手托着腮,兀自在出神。
婆婆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那位小哥哥,大姐姐他们又是谁?为什么婆婆看到他们,会那么激动呢?
她扑闪着大眼睛,依然想不明白。
这时,有人在敲门。
铃铃起身去开门,见门外站着林雪湄,手中端了一碗热汤,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林雪湄微笑道:“你婆婆心情不好,气瘀攻心,不宜激动。我熬了碗汤,给她暖暖身子。”
铃铃点头笑道:“嗯,还是姐姐想的周到。姐姐,你真好!”
林雪湄走进木屋,将碗放在床头边,看到床旁的花束,盈盈笑道:“这花是你采的?”
铃铃点点头,悠悠道:“婆婆以前很好的,从来不生气,连骂都没有骂过我。可是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我采束花送给她,希望她睁开睛睛,第一眼就能看到花,心情一好她就不会难过了。”
林雪湄微笑道:“还是铃铃有心,你这样爱她懂她,她醒来看到后,一定会很开心。”
铃铃使劲点着头,忽然又问道:“姐姐,你跟那个小哥哥很熟么?”
林雪湄道:“哪个小哥哥?”
铃铃道:“就是今天这个又傻又呆,又会气人的小哥哥。”
林雪湄听她这样形容冷痕,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反问道:“你喜欢他么?”
“嗯!”铃铃重重点着头,丝毫没有半点羞色,大大方方地道,“从小到大,从没有人那样逗我玩,只有他又傻又呆,又会捉弄骗人。姐姐,他那么好玩,你喜不喜欢他?”
林雪湄看她小小年纪,毫无羞涩之态,更觉她天真可爱活泼动人,只微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铃铃睁大了眼睛,又嘟起了嘴,不高兴地道:“姐姐,你怎么可以不喜欢她?他那么好玩,你一定要喜欢他!”
林雪湄听她自己喜欢一个人,硬要别人跟着喜欢,只觉胡闹好笑,笑道:“姐姐不是不喜欢他,是姐姐心里……”话到嘴边,不由想起了玄儿,忍不住又是一阵伤感,便说不下去了。
铃铃不解,追问道:“姐姐心里怎么了?”
林雪湄神色黯然,又垂下泪来,喃喃叫了声:“玄儿……”不禁又想到:“不管我遇到谁,心里只有玄儿你一个。可是我的玄儿,现在的你,又在哪儿呢?”心中越想越苦,再也忍耐不住,转身抽泣着走出了门。
铃铃愣愣地站着,挠首不明所以。
冷痕来到潭边,坐在一块岩石上,任水流涌动起落浮沉,一层层盖过脚踝,任瀑水横飞溅在自己身上。
不远处,白瀑如练飞流直下,倒悬于高崖之巅。白鸥双双对对,阵阵盘旋,低低地呀呀而鸣。
冷痕呆呆地望着,恍惚中想起那年跟随父亲,浪迹在天涯,游荡在海角。大海边,波涛阵阵,白鸥声声。
他纵情地跑着,父亲在后面追,追到他后两人扭在一处。他大叫着说:“爹,如果我变成大鸟,你就追不上我了。”
爹笑了笑,指着天上的海鸥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你长大了,可以自己飞翔,爹就不会在你身边了……”
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爹没有回答,只是爱怜地摸着他的头。
之前他不懂,现在依然不懂,他仍然不会明白——我还没有长大,为什么爹你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角又湿润了。
“你在想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冷痕回过头,拭了拭眼泪,只见南宫九悲已在身后。
南宫九悲面无表情,并没有看他,也是眼望着白鸥飞瀑,眉头淡淡地锁着,似乎也充满了忧愁:“你哭了?为什么?”
冷痕忙又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强笑道:“没有,我没有哭。”
南宫九悲这才回过头,犀利的眼神,在他脸上扫过:“哭出来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还有泪可以流。谁说男子汉不可以哭?全都是些屁话!狗屁不通!”
冷痕一愕,只觉他为人古怪,性情偏张,说话行事更是匪夷所思,果然怪人一个。
南宫九悲看了他一眼,神色又凝重起来,厉声问道:“你千里迢迢赶去大苦厄寺,他们为什么不肯救你?”
冷痕吃了一惊,奇道:“你……你连这个也知道?”
南宫九悲冷笑道:“如果我连一个人有毒无毒,长命百岁还是命不长久也看不出,岂不是白长了一双活人眼!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痕道:“方丈神僧是个好人,他为了救我,不惜破例传我什么神功。还说我不是大苦厄寺弟子,只能传功,不便修习经文。”
南宫九悲点了点头,道:“除了无相般若神功,至纯至阳至刚至猛,只怕别的也救你不得。”话峰一转,突然又道,“不对!可依我看来,你体内的剧毒非但未除,反而更胜往昔!这是为何?难道心谷老和尚面慈假善,根本没有将神功传你?”
冷痕苦笑一声,无奈地道:“他是想传功给我,可是却被我误伤,想传也不成了。”
南宫九悲沉吟半晌,不解地道:“既未传功,剧毒只会更深更重,为什么你此刻仍会安然无恙?”
冷痕一怔,万想不到他随眼一看,竟能看出根源,正想求他出手相救,又想起此前他袖手旁观,索性不再多说什么,只笑了笑,无所谓地道:“我中的剧毒,只怕世上无人能解了。”
南宫九悲哼了一声,冷冷道:“那倒不见得!把手给我,让我来看看!”
冷痕无奈,只得依言把手伸过。南宫九悲扣上他的脉门,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力,时强时弱缠缠绵绵,有如潮起潮落,忽又循序而至,皱眉道:“奇怪,好奇怪的灵气!”
冷痕道:“我想起来了,方丈神僧说过,我体内有三道灵气,在里面相互打架,一会是朋友,一会是敌人。”
南宫九悲摇了摇头,断然道:“不!不是三道,是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