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2月19日 10:39
振奋一般,停滞了泪水的滑滚,嘶哑的声音不再沉重而只剩奋力一搏的勇气。
“哈哈,她的双眼,我白羽墨还不屑于取那肮脏的眼球。”白羽墨冷嘲了一声,绝美的小脸回复了清冷冰厉,忽然站起,居高临下地看住白振宇:“怎么,相爷今日倒是变成了一个慈父了,没想到我白羽墨在永远离开这个‘家’之日还能再次见到白丞相如此爱女的一面,真是难得呵~~”
“从今日起,我白振宇不再欠你们娘俩什么了。”白振宇晃晃悠悠站起,伸手抹了抹脸,仍是一派苍老,却不再令人有丝毫同情。
“是啊,如今这相府还有什么能让我破坏,能让我报复的东西么,想来已经没有了吧!”她的唇角扯出一抹尖利冰诮的弧度,犹如崖边垂落竖直的冰锥,冰冷尖利不可侵犯。如果说,原来她对这个‘家’还有一丁点儿的情绪,现如今那点情绪也被他摧毁无形,对这偌大的相府,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了。
白羽墨攥紧火红袖口下的双手,脸上却嘲笑得冷冽讥诮。
“你,你……”白振宇看住白羽墨,想要指责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如今,这个家,已成了一个空壳子,散的散,疯的疯,病的病……
“如果相爷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我就不送了。”白羽墨毅然决然地甩袖转身,谁也不知道红色袖口下她微微泛冷的手心正在轻轻颤抖,她没有想到,等到与这个“家”真正决裂的时候,她还是有感觉的……不是苦闷,不是悲伤失望,而是轻轻幽幽的空虚~~
白沐昇的脸色亦不见得有多好,只是看着她一身张扬火红都掩盖不住的清冷孤独的背影,发呆,甚至连白振宇出门前朝他投来的意味深长的责备目光都没有发现。三妹她,现在定是很伤心吧,他又该如何安慰她……?
“大哥,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我想先一个人呆一会,你待会再来可好?”
白羽墨清凉的话语打断了他一遍又一遍的推翻与琢磨,他想了想,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她本身就喜静,就算是今天这般的热闹日子,她也安排了媚儿处理那些复杂的事务,更不许其他人踏进她的庭院叨扰于她。
安安静静的,总好一个人平平静静地想一些事情,理清脑海中那团揪成菜色的棉絮。
刚才从白振宇的话中听出白雨霏的眼睛失明了,他又一口咬定是自己,这件事定是有些蹊跷,更不可排除白雨霏这个女人为了陷害于她而残害自己,这件事她一定会查清楚。
“三小姐,迎亲队伍来了。”一个身着浅粉淡衣的丫头从拱门处跑进来,看到坐在庭院中的白羽墨顿时瞪大了眼睛。
“嗯。”白羽墨不缓不急地直起身子,朝里屋走去。这一刻,来了……
门前墨桂兰,幽香暗浮面,星瓣归于土,凰凤终于海。
手指覆上墨色如和玉的花瓣,冰冰凉凉,滑薄却不盈腻。纤指摩搓着墨色花瓣,这一刻,她的心里却有一丝怀疑。胸口时而忧郁沉闷,时而冰凉,又时而炙热如火,隐隐的,感觉有什么事会发生。
十岁那年,她家破人亡,失去了她的双亲,她亦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如今,这种感觉就像海面的浪潮一般再一次卷土重来,压抑得她几乎要窒息。
“小姐,东西拿回来了。”玫瑰奔跑着过来,却不难看出她的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地护着怀抱在胸前的玉棋盘。
“快,快打开。”白羽墨有些急切,秀眉轻轻蹙起。
“小姐,是出了什么事吗?”玫瑰一边解开裹了又裹的不起眼的灰布,一边神色凝重地问。
白羽墨走到棋盘面前,红色如火的身姿就要融化在那七彩的莹光之中,美绝美幻,却也不可捉摸。
在玫瑰包含诧异的眼光之中,伸手抚上棋盘如七彩湖潋滟的盘面,触手如玉一般的坚硬冰凉,不复上次的沉溺吸陷。
“怎么,怎么不行了?”白羽墨收回手,又擦了擦,复伸手触碰,还是一片僵硬冰凉。
她本是想试试看能否再次看到棋盘中的未来奇景,一解她心中郁结之谜,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她静静看着淡淡的七彩光晕落在手上,罩在红色的裙摆上,袖口上,缓缓晕出,混合成不同的鲜奇色彩。
“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玫瑰蹙了眉,盯住白羽墨的脸。
“没什么,就是有些心神不宁罢了。”白羽墨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在桌上放射奇光的棋盘,隐约之中,听到外面传来的丝竹管弦之音,悠远,清亮。
朝玫瑰摆了摆手,“把它包起来,待会一同带上。”
“是。”玫瑰捡了一块红色锦缎,利落地包好,放进要带走的棕红色宽箱之中。
“小姐,花轿来了,咱们出去吧,别让姑爷久等了。”玫瑰拾掇好脸上的神色,撇掉了忧心,换上了一副笑颜。
“嗯。”白羽墨点了点头,垂眸,任玫瑰为她盖上了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