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香。

走出，打开门，天晴，心情莫名很明朗。

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内心的空洞竟好似渐渐被什么填满，不由得舒心一笑。

“阁主，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回相府了。”媚儿迎面走来，依旧一袭红衣潋潋，带来残红嗜血的冰冷气息。

“嗯。”白羽墨笑痕瞬间冰冻，寒凉的气息深入骨髓，却渗骨而出，冷冽坚寒，羽墨居庭院霎那间冰冻三尺。

仔细一看，庭院中的墨色桂兰，竟附上了一层薄薄冰霜，花瓣愈加晶莹剔透。

她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收回她的东西，还有他们给她的，她亦会丝毫不留原数奉还，或许，还应该附赠他们一些礼物。

白羽墨伸手摘下一朵清贵欲滴的墨色桂兰花，墨色花瓣，墨色玉茎，真美，美得彻骨，美得锥心。

内力凝聚，灌入手心，凝气为冰，墨色桂兰花瞬间罩上一层冰霜，现在，真真是冰为肌玉作骨。

“把这个包起来，送到丞相府，送给丞相夫人。”白羽墨一字一句地说完，每个字都似凝冰含雪，甩袖转身，寒气逼人。

“是。”媚儿双手接过，妩媚的小脸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冰寒绝冽。

丞相府，雨霏阁。

“娘，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带着啼哭的清脆柔腻女音，哀戚不绝，只见白雨霏含花帯雨的美目哭红，拉扯着一华贵妇人的锦色衣袖，继续哽咽说道：“如今，霏儿再也不能进入入宫，更别说嫁入皇室了，霏儿还活着干什么，没用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站起，晃晃姗姗就要朝墙柱撞去。

“霏儿，霏儿，你这是干什么？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走了，娘怎么办？”余雪琴强拉着不断挣扎忸怩的白雨霏，涂了厚厚一层又一层胭脂的娇艳妆容潋潋漾漾，几乎透过那一层层厚厚的粉都能看出她瞬间变白、惊慌不已的脸色。

“娘，娘，霏儿怎么办？不能嫁入皇宫，还不如让霏儿死了，霏儿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娘，你知道吗？”白雨霏看了一眼余雪琴，身体霎那瘫软了下来。

“娘知道，娘知道。”余雪琴也哭红了眼，看着白雨霏颤颤就要倒下，生生扯过神来接住她的身体，扶着她一踉一跄地走到床头，坐下。

“娘，娘……”白雨霏缩在余雪琴的怀里抽泣不已，发髻散落，玉色步摇摇摇欲坠。

“霏儿，你别急，天无绝人之路。”余雪琴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精光，轻轻拍着白雨霏的背，幽幽说道：“既然不能进皇宫，那就不进。”

“娘，你，你这不是要女儿死吗？”白雨霏顿时急了，用力挣开余雪琴的怀抱，恨恨挪脚，坐远了几步，偏过头，紧紧攥着手。

“霏儿，你别急，听娘说完。”余雪琴纤细的眉毛弯起，嘴角扯出一个难看阴鸷的弧度，缓缓起身，坐到白雨霏身边，拉过白雨霏的手。

白雨霏回头，美目含泪，带着丝丝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余雪琴伸手撩起白雨霏额前散落的发丝，帮她插好那根玉色步摇，缓缓开口说道：“既然进不了阑苍的皇宫，那我们就进凤血王朝的血殿。”话毕，余雪琴眸光阴鸷狠戾，下一刻，笑颜浮面，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成为凤血王后后，尊贵荣宠无限的情景。

白雨霏美目欣喜红光一闪，那个男子，红衣潋滟，灼灼其华，霸气似轩辕，比之天神还胜三分，多一分风流，多一分傲气，多一分邪魅。这样的男子，她心早寄放在了他身。

“娘……”白雨霏娇嗔，似害羞，又似不愿，女儿家的娇柔妩媚显露无疑。

余雪琴笑意柔和，眼神狡利，眸光佯装微微一沉：“怎么，既然咱们霏儿看不上，那……”余雪琴故意拖长了那个“那”字，果不其然，白雨霏顿时急了，一把拽住余雪琴的衣袖，大声请求似的开口：“娘，娘，霏儿……愿意。”

“什么？”余雪琴佯装没听到，不顾白雨霏的摇晃请求。

白雨霏顿是急得不行了，攥着余雪琴的手，急忙开口：“娘，娘，霏儿想做凤御尊主的王后。”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余雪琴听了，笑出了声，这才是她的女儿。

“好，那咱们就得好好规划一下了，凤后。”余雪琴站起，走离床头两步，朝正怔愣憧憬不已的白雨霏恭敬倾身一福。

白雨霏原本哭红的眉眼顿时笑开了，娇柔欲滴的小脸，闪过一丝悭吝，笑意竟是带着几分难掩的尖利：“娘亲，免礼。”

笑声顿时冲冠屋檐。

三月阳春，阴鸷冷冽的气息死死笼罩着偌大的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