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7月12日 18:20
似要说些什么,沈祺却上前一步道:“父皇,时辰不早了,此去北庭路途遥远,还是让二王子他们早点启程吧。”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了沈晴一眼,缓缓道:“启程吧。”
叩别皇帝,车队往北方行去。
十里亭外,荒草枯木,秋风卷过,徒留一地残叶。马车在官道上渐行渐远,最后一队人马凝成天际的黑点,犹如掠空而过的鸿雁,消失远方。
皇帝被扶上车辇,闭眼叹息。
马车颠簸起伏,令人昏昏欲睡。
沈晴靠在软垫上,将盒子放在面前的矮几上,抬手打开,向里瞟了一眼,便见一张黑色大弓躺在里面,古拙无奇。
沈晴是用剑用枪的人,不惯用弓箭,所以便只是看了两眼便又合上了盖子。
说来,北野寒倒是擅长用弓箭,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两人第一次在战场上相遇,他便给了沈晴一箭,擦着心口过去,险些就没了命。
沈晴在战场上摸打滚爬十几年,还未曾在谁手里吃过这样的亏,不需谈,以后自然是见一次打一次。偏生沈晴心机多城府深,北野寒斗不过她,尽是被沈晴捉弄,不知多少次沈晴将他踹下马来,逗弄一番。如今却不想,竟然风水轮流转。
虽然嫁去北庭的前途有点艰难,但沈晴却仍是有点雀跃。
无关别的,只是因着那多次交手,她对北野寒渐渐起了点别样的心思。更是在上次交战拼死将他救了,偷了个吻,虽然挨了北野寒的冷眼,但沈晴还是愉悦了好几天。
后来北野寒被召回北庭,本想着以后相见更难,却没想到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纪王给她准备了这么一份好礼,让她都不好拒绝。
沈晴用长匙拨了拨香炉里的香木,想着北野寒英挺深邃的眉眼,和一生气就红得跟狼崽子一样的眼睛,心思有些蠢蠢欲动。
掀起车帘,纪王府唯一跟来的秉烛走在车边,道:“大小姐。”
“还有多久到樊篱县?”他们会在樊篱县歇一晚,明早再上路。
秉烛无奈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大小姐,现在晌午还没到,离着樊篱县还远。您别心急,且忍忍吧。”
沈晴往前望了望车队最前面那个红衣黑马的身影,只得先放下车帘,靠回车厢里。
就在沈晴昏昏欲睡,眼皮都快要黏在一块的时候,车厢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马车也停了下来,沈晴黑眸中飞快掠过一丝淡光,懒散开口道:“谁?”
“王子妃,晌午了,奴婢来给您送饭。”一道清脆的少女声轻盈道。
沈晴勾起唇角,眸色淡淡,“进来吧。”
车门打开,一个侍从打扮的娇小少女弯腰进来,将车帘卷起来,放下手里的食盒,端出三个小碟,还有一盘糕点。
沈晴探手一摸,果然都凉了,刚出京才多久,这饭菜就凉了?分明是给她颜色看罢了。抬眼看见那侍女垂头跪坐着,颇有些惴惴,便微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夏荷。”侍女回答。
沈晴眉头一挑,“你是大齐人?”
夏荷道:“奴婢的母亲是大齐人,父亲是北庭人。”
沈晴微微点头,漫不经心地笑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二王子的?”
夏荷身子一僵,迟疑半晌,语气里带着颤抖小声道:“二王子以前的随从都已被杖杀,奴婢们都是来迎亲前新选来的。”
沈晴眸光一凝,“是谁……”
“夏荷,”外面响起另一个声音打断沈晴的话,夏荷身体一震,咬紧了嘴唇,就听外面继续道,“前面有传唤。”
夏荷对沈晴躬了躬身,就要退下,沈晴却一摆手,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都带下去吧。”
“王子妃……”夏荷抬头愕然。
沈晴笑了笑,又垂下眼,昏昏然地靠在软垫上。夏荷犹豫了下,还是动手收拾了东西,退出了车厢。
车帘无声掀开一道缝隙,秉烛目视前方,面色平淡,就听里面传来沈晴聚成一线的声音,“去查查北野寒回北庭后出了什么事。”
秉烛领命,自然有传递消息的办法。
车厢内光线昏暗,沈晴摩挲着指尖的薄茧,脸色阴沉。看来北野寒和她的婚事,除了大皇子沈裕加害外,北庭也少不了有心思的人推波助澜。北野寒这个二王子当得果真是不如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