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蓝人！快，迎敌！”白翼大吼着拔剑，众侍卫举着兵器紧逼着草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袍老人，一时间气氛就紧张起来。

“墨衍……”老人开口道，“我今日来并不是找你的。”他移过戴着兜帽的脑袋，转向蓝景迟，“我是来找他的。”

蓝景迟看着那漆黑的兜帽，里面没有一丝光线，但他仿佛看到老人深邃的眼眸正盯着自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翠竹林哪是你说来就来的？”墨衍浓眉一挑，漫不经心地说道，“拿下。”

白翼挥剑就上。刚跑了几步，只听身旁一阵鹰啸，一直被束缚的巨鹰此时竟然已经挣脱了锁链，锋利的翅翼直扫向他。白翼一个滚翻躲过，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那老人只离自己半步不到，手中泛着寒光的剑尖指着自己，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脑子一瞬间空白。想要移开脚步，却怎么也动不了。白翼眼睁睁地看着利刃刺穿自己的胸腹，拔出来的时候还带着温热的液体。

“将军！”身后的侍卫见白翼中剑倒下，跟着冲了上去。可他们的刀枪剑戟，哪是巨鹰的对手，只几下，手中的武器飞的飞，断的断，一片狼藉。老人在风中伫立着，仿佛饶有趣味地看这些人是如何与巨鹰搏斗。

白翼被后来的侍卫扶起，想要挣扎着往后走，却只感到一阵劲风，扶着自己的人就不动了。待他看时，竟发现那铠甲之上，只有一个光秃秃的项颈，人头早已落到了十米之外。

“这……这是……地狱……”白翼低语。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狂风中飞来的一截断剑洞穿了喉管。

风声湮没了侍卫的惨叫，巨鹰的呼啸掩盖了刀枪击打的碰撞声。老人和墨衍的对视中，四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和砍下的残值断臂，以及被硬生生扯下的脑袋，和已经被啄烂的躯体。

牧鸢看着这场景，已经忘记了该做什么。她的眼中充满着惊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鲜血溅到脸上也没有感觉，只是瞪大了眼睛，强压着想要呕吐的冲动，无可奈何地看着这场虐杀。

跪在地上的牧鸢用力扯着蓝景迟的衣袖。蓝景迟转过头，看到了她惊恐的神色。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害怕，被恐惧占据了心灵的姐姐。他俯下身，把手按在她肩上，试图安慰她。

“救救……他们……”牧鸢用尽所有的力气，却只能扯动嘴角。最后，她紧紧地抓着蓝景迟的手，深吸一口气，大声吼了出来，“救救他们！！！”

风声骤然停止。巨鹰回到了老人身后，锋利的翅翼重新化作羽翼。它抖了抖身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牧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最后一个侍卫倒了下去，尸体分作了五六块，散落在地上。

“杀够了？”墨衍依旧淡淡地说着，就像刚才发生的是一场闹剧。

“够了……”老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是它杀够了，我可一个人都没杀。”他看了眼跪在地上颤抖的牧鸢，“小姑娘，吓到了吧？”

“告诉我……”钟离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可还是流露出了恐惧，“杏妃……也是你杀的？”

老人看到钟离雨，微微咧开的嘴角收了回去。他扯了一下兜帽，盯着她看了又看，继而再一次笑了起来。

“呵呵……孩子，那个妃子可是不是我杀的哦！”老人抬眼看着蓝景迟，向着月光伸出干枯的手臂，“真正的杀人凶手……在这里！”

月亮与星辰的光辉直射到老人手中。墨衍看到，整个镜月湖都泛起了星星点点的荧光，仿佛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又如在山顶眺望的万家灯火。他的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