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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剑藏高歌 第十二章 江南烟雨

书名:仙剑天元 作者:萧墨之 本章字数:5309

更新时间:2012年03月02日 20:01


六月的江南,亭楼玉阁,湖波清水,小桥蜿蜒交错,透着浓厚的古香气。

西边的大街上,沿街行人不断,各式小贩呼喝叫卖,端的热闹。

一位和尚缓缓行走,于一包子铺前伫立脚步,对那小贩合十道:“贫僧云游东来,身疲口干,还望施主施予些吃食,贫僧感激不尽!”

那小贩头也不抬,继续揉着手下的白面团,笑道:“和尚快走吧,我这可都是肉馅包子。”

和尚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佛号,说道:“无妨,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贫僧大戒不犯,偶尔犯些小戒,以我佛胸怀,当不会责怪才是。”他一脸正色,倒似吃肉破戒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惭愧之色。

小贩“哈“的一声道:“你这和尚倒是奇怪,不在山上好好守着清规戒律,却下山来吃肉。”说着,从蒸屉中拿出两个包子,用油纸包了扔在摊板之上。

和尚瞄了小贩后方一眼,说道:“若是有酒,便更好了!”

小贩抬起头来,上下扫了和尚一番,微有怒色道:“我说你这和尚,我看你饿的紧施予你些吃食,怎么还得寸进尺,跟我要起酒来了?”

和尚微笑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看施主慈眉善目,与我佛前生定有三世缘分,如今定然也是个乐善好施的善人,善哉善哉。”

小贩哼了一声,道:“当真如你所说,我与你那什么佛祖有缘,便不会纵容你喝酒吃肉,犯了清规戒律,还冠冕堂皇,大言不惭!”

和尚丝毫不露愧色,淡淡道:“酒为米酿,人为食者,贫僧修为尚低,还达不到佛祖的境界,喝酒吃肉,也是人之常情,施主如此说来,可就大错特错了。”

小贩也是颇有脾气,听那和尚说罢,再也无法忍让,猛然将摊板上的包子摔在地上,声色俱厉道:“好你个酒肉和尚,可是无聊,拿我寻开心么?”

和尚双手合十道:“施主妄动嗔念,若不自知,他日堕得阿鼻轮回,受那岁月蹉跎、生死别离之苦,可就不妙了。”

那小贩听这和尚越说越没边际,大怒道:“和尚,你若再在我面前妖言惑众,可别怪我手下不饶人了!”

和尚似无惧色,依然道:“施主越加行事无所忌惮,六欲蒙蔽本心,怕是贫僧无以挽救了”

小贩显然动了真怒,揪过和尚衣领,挥拳欲打。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道:“住手!”

只见人群之中,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走了出来,对那小贩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这位大师不过一介僧人,慈悲为善,你也要欺负么?”

这男孩年纪虽小,却是掷地有声。小贩听他说完,放开和尚衣领,大声道:“你这是哪家的娃儿,好没道理,你怎么不说这和尚无礼?他若不在此妖言惑众,我会打他?”

男孩说道:“我不过是如这位大师一般,云游天下的无名小卒罢了,你叫我洛远便是。”

原来这少年,正是当年于藏剑山庄力压群英,夺得四庄桂冠的洛云流之子——洛远。

和尚微笑道:“小施主怎知,贫僧不过是位无名小卒而已?”

洛远奇道:“哦?大师还是一位高僧?”

话音未落,那和尚微微一笑,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了,摊子里的蒸屉内,也有四个包子,随之不见。

“万物本无,如此一来便无人、无死、无生,也无了那生死轮回之苦,无了那名利之欲。贫僧便是佛门巨擘,便是正道第一,那又如何?小施主,你与我佛有缘,他日缘分到了,或会再见!”叶远的耳边,轻轻的回荡着和尚的声音。

“想不到还是位高人。”洛远微感欣奇,这烟雨江南,还能遇见佛门高人,不知是有幸,还是另有蹊跷。

他忽的道:“对了,还要替师傅抓药呢。”举目四顾,见不远处有一家店面,名道“百草堂”,门前架着一条摊板,上置诸多药材,当是药铺无疑了。

他向那药铺走了过去,人群熙攘间,依稀可以听到那小贩在后方道:“一个疯和尚,一个野小子,哼,咦?我的包子哪去了,小子你别跑!”再找叶远之时,后者已然进入人群之中,无处可寻了。

洛远走进药铺,见掌柜的正在给一位中年男子抓药,看那份量,足足装了四个纸包。

“甘草四钱,杏仁三钱,川贝七钱,贝母一钱,鱼腥草一钱,紫苏子五钱,枇杷叶一小包,白果一小包,文火淬之一炷香时辰,取时去掉药渍,小半瓷碗来装,保管药到病除。客官,你请拿好,四两银子!”掌柜的将药材包好,递给那中年男子道。

中年男子接过草药,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那掌柜道:“剩下的赏你了。”

掌柜的将那银子掂了掂,喜笑颜开道:“呦,谢了爷儿!”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提着草药走出了药铺。

“客官走好啊!”掌柜的笑道。

洛远瞧着那男子离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寻思道:“这人步履沉稳,气若游丝,可非常人。”

他早年跟随恩师卜算子行遍大江南北,大大小小、有名无名之辈也见过不少,是以乍一见到那中年男子,便下定论。

掌柜的见叶远在一旁发呆,说道:“客官,您要些什么?”

“呃……哦。我要四钱半边莲,三钱七叶一枝花,七钱白花蛇舌草,一钱万年青,再来一钱蛇胆,去汁,仅要皮膜。”洛远道。

掌柜的捋了捋一撮山羊胡子,问道:“小客官,可是谁被蛇咬了么?”他笑了笑,把玩着手中那锭银子,“这个药方虽是管用,但对身体伤害却是颇大。我店里有祖传秘方,专治蛇毒,只需往伤口处涂上一点,保管毒性立时消退,绝无病根。”

洛远忙道:“可是真的?”

掌柜的笑道:“真的么,自然是真的,只不过这价钱……”他双指轻轻搓了搓,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洛远冷笑一声,已看出掌柜的用意,从怀中寻出一锭金子扔给掌柜的,淡淡道:“只要管用,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如若不管用……”他脸色一变,“当心小爷拆了你的铺子!”

掌柜的忙赔笑道:“小客官说到哪里去了,您在这杭州城内打听打听,我百草堂可是百年老店,信誉自然是好的,医术也是业内数一数二、几执牛耳,不说您这区区蛇毒,便是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能给你勾回命来。”

洛远听那掌柜的大言不惭,漫天胡吹,不禁不耐烦道:“你若再不去拿药,小爷可就拿银子走人了!”

掌柜的急道:“小客官说笑了,银子是小事,耽误客官抓药治病可就不好了。”他将那锭金子塞进柜内,忙进后屋去了。

洛远等了约莫半盏茶,便见那掌柜的匆忙走了出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纹花瓷瓶,想来就是治疗蛇毒的药液了。

“对不住客官,叫您久等了。这‘寒胆清’乃是本店百年秘方,不过这杭州城水泊之地,蛇少蝎无,故而此药炼制以来,便很少有人购买,是以在仓库内积压了许长时间,呵呵,我寻药的时候还好费力气呢!”掌柜的将那瓷瓶递给叶远道。

洛远将那瓷瓶盖子打开,闻了闻,便觉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双目一黑,险些晕了过去,不由怒从心起,大声对那掌柜的道:“

你这是毒药还是蛇药?怎么药性如此霸道!”

“哎呦,小客官息怒,这‘寒胆清’乃是取自百年一丈青蛇毒血清,毒性虽烈,但是对于中了蛇毒之人来说,却是以毒攻毒,药效甚好。”掌柜的忙解释道。

洛远年纪虽小,但在掌柜的看来也是个有钱的主儿,说不准便是哪家府上的少爷,万一得罪了,他这铺子也休想再开下去了。

洛远心中寻思道:“这药药性如此厉害,若是给师傅吃了,那他的病……“他反复想来,不愿再在这药铺浪费时辰,快些回去给卜算子煎药才是正事。

“若是这药内有玄虚,小爷不止拆了你的铺子,还要了你的狗命!”洛远指着那掌柜的鼻子冷声道。

掌柜的额头上冷汗直流,赔笑道:“我哪敢啊,那人若是服了这药有任何闪失,小客官只管拆了我这药铺,要了我这狗命。”他言辞一番,看来对祖传秘方颇有信心。

洛远哼了一声,将那瓷瓶小心翼翼揣在怀里,走出了药铺。

那掌柜的见洛远身影消失在店外人海中,露出一抹阴冷笑容。

杭州城内最有名的一间酒楼,名为“鹤仙楼”。

早年此楼名为“百仙居”,生意虽说不错,但绝无如今这般红火。传言早年一位道家剑仙,曾于此地流连七日,大醉淋漓,兴起时运用精深法力,将屏中绘画化为黄鹤,翱翔展翅,倏忽万里,扬名一时。

诸多当地的名人骚客,慕名而来,题词绘图,使得名不见经传的百仙居名声大震,不久后,当地巡按亲笔提字,作成牌匾赠与,唤作:鹤仙楼。

时隔多年,虽历经朝代兴衰,此楼却依旧于江南一锥之地,屹立不倒。

这来往行人食客不断,且这入门也算不大,人群潮流之中,洛远好不容易方才挤了进去。走上二楼,寻了间房间轻轻推门走入,小心翼翼,似不想惊动何人。

房间内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老者,且见他呼吸若无,双眼黑乎乎一圈,脸上青筋乍起,竟有过半乃是乌黑之色,不时咳嗽一声,嘴角竟有微微血渍。

洛远忙走到那老者床前,坐了下来,将老者轻轻扶起,轻声道:“师傅,我回来了。”

老者咳嗽一声,喘道:“回、回来就好,小、小远啊,药……抓了么?”

洛远从怀中掏出那瓶“寒胆清”,打开盖子,凑到老者嘴边,道:“师傅,这药很管用的,吃了就好了,吃了就好了……”他反复重复着这五个字,似乎只要他一直说下去,就能当真灵验一般。

老者将那寒胆清一口一口喝了下去,洛远轻轻揉着他的胸口,问道:“师傅,可舒服些么?”

“嗯,舒服多了。”老者说道。

叶远会心一笑,轻轻给老者捶着后背,替他舒缓药性,活络筋骨。

此老名唤“卜算子”,乃是洛远恩师,慈祥无为,为“天地五大奇人”之一。

既是奇人,必有奇处。卜算子身怀“龟甲铜钱逆天十六算”,精通逆天改命、倒转阴阳之奇法,于当世“五大奇人”中排名第二,其法术修为之高深、法术之精妙,由此可见一斑。

自月前,洛远便跟随恩师云游四海,不料昨日遭仇人暗算,卜算子一人独斗六大神秘高手,却中了“奇魔双头蛇”之毒,至今未解。

而当世能解此毒之人,除却隐居于飞牛山潮音洞的“仙医”扁秋水外,再无二人。

将卜算子安置在鹤仙楼后,洛远便去抓药,他没有异想天开奢望完全化解蛇毒,只盼能够拖延毒素蔓延,为赶往飞牛山取得些许时间。

洛远轻轻道:“师傅,这药管用么?”

卜算子平舒一口气,微笑道:“我身体内的蛇毒,已经消了大半了,我再运转真元调息几天,应该可以痊愈。”

洛远心中一口大石落地,心道:“那掌柜的看似贼眉鼠眼,用药却是极精。”

他走到窗前,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看着窗外大街来往行人,还有叫卖不绝的商旅小贩,不禁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他顿了顿,嗓子突然一哽,眼圈微红,下面的却不再吟诵下去了。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卜算子接着吟诵,念罢,微微一笑道:“小子你也有心事了?”

洛远揉了揉眼睛,干笑道:“哪有?”

卜算子和声道:“不必骗我,身为人师,哪有不了解自己徒弟的道理?”

他咳了咳,说道:“放心,为师命大,还死不了!即便为师去了,你还有你的父母,可以关心你,照顾你,还有你的姐姐,倒也不闲寂寞。”

洛远神色一暗,说道:”师傅,不要对我提起他了!”

卜算子一叹,正色道:“小远,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

洛远站起身来,打断卜算子道:“师傅,您大病初愈,应该多活络活络筋骨,走,咱们俩下去逛逛。”

卜算子无奈一笑,点了点头,见叶远当先走向房门,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落寞神色,思索片刻,忙叫住叶远道:“等等。”

洛远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师傅?”

卜算子找了个椅子,坐在八仙桌桌前,说道:“小远你过来。”

洛远闻言走了过去,也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经过日前之事,为师仔细想过,我们神机一脉不可绝了根基,如果师傅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

卜算子从怀中取出一方八卦图,上缀寒星如似诸天星耀,配合八阵之意,一眼看去如入深泉,清波澄明却深不可测,“这八阵图如今便传给你,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神机一脉掌门人了。”

洛远楞了一愣,随即脸色一变,已然听出卜算子言外之意,急道:“师傅,你不会有事的!”

卜算子苦笑一声,将那八卦图放在桌上,道:“小远你知道么?这八阵图内衍诸天变化,兼有五行之基,行八极之力,可谓当世任何阵法的克星,其中奥妙艰深至理,为师苦心参悟数百年,也不过略通皮毛。如此一件异宝,又岂会惹不得他人觊觎?日前那几个黑衣人,若我所料不错,也是冲着八阵图而来的。”

洛远止不住的摇头道:“不会的,即使有人想要来抢,打跑便是了。师傅,我不做这个掌门,我只想与你一起云游四海,做您的一名小弟子。”

卜算子淡淡道:“天意茫茫,万事难料,我自问占卜之术通玄,却也猜测不出天意所为,有些事如今能想到的,便要如今来做,日后再行交代,或许便晚了。”

他一拍叶远肩膀,“好了,这八阵图你小心保管。我不指望你将我神机一门发扬光大,也不指望你能够将这阵图之理完全参悟,只希望你能够明白:凡事以善为本,莫要被利益蒙了心性,被权力蒙了头脑,万事由心。”

叶远越听心中越是酸楚,扑通一声跪倒在卜算子身前,双眼含泪道:“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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