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5月12日 10:51
一股子力道的男子是特护病人,估计外面大街上的人都算病秧子了。
詹不易凝视了对方数秒,试探着问道:“张德全?”昨天那名中年刑警通过手机展示受害者时,张德全便是其中之一,只是现在五官似乎也恢复到最初,只能隐约辨别出当时的容貌。
“是我。”
詹不易咧嘴憨憨一笑:“我姑妈住院我过来看她,听姑妈说起你和她病症相同,这可不是感冒病,以前压根没听说过的,怎么会忽然同时出现在医院里,好奇着就过来看看。看来她只怕也是听错了,我看你龙精虎猛的,哪有半点不适的地方?”
“年轻人,我知道你来意。”那男子随手取过搭在床头上的毛巾,擦着脖子上的汗。
张德全漫不经心的说话当头,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转悠了一圈。镜片下面半虚的眼神中闪过几缕精光,从脑干到脊骨都被詹不易目光扫过:“你知道什么?”
“我听见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了,你是惹大妹子生气了跑我这里来躲清净的吧?”张德全回身嘿嘿一笑,顺手指着一个单人沙发:“坐吧。大妹子脾气确实暴躁了一点,昨天晚上我过去看她,结果从头到尾都是她在那里骂人。你说咱们都是受害者,又不是阶级敌人,冲我发什么火?”
“你倒是一句话说完啊。”詹不易心中嘀咕道,这家伙简直要把人吓死,还以为是自己闯进刑警队洒下的口袋中,实际上在看见张德全做俯卧撑那瞬间,詹不易就有退回去的打算,俗语说:蛮全打死老师傅。就他做俯卧撑时候肱二头肌所表现出来的张力就让詹不易发憷,这家伙壮得像头牛:“恕我眼拙,确实没看出来你身体有什么不妥。”
“嘿,你以为我骗你,看看这个……”张德全热心得像个牵线搭桥的媒婆,拉开抽屉取出一叠大大小小的单子递过来:“我刚被送来这里的时候几乎以为我就要死了,连医院也说要转省空军医院,你看现在的我….”说话的时候,张德全将胸口拍得咚咚直响。
病情描述和从江秋霞床头上病历表大同小异,詹不易习惯地推了一下镜框:“你不会也是和别人起了纠纷才入院的吧?”
张德全嘿嘿笑着,露出尴尬的神情:“要是我拳头擂上那流氓,绝对让他几个月下不了床,你信不?”
“我信。”看着眼前晃动的拳头,詹不易自然清楚这一拳下来的威力,但也知道,如果他口中的小流氓真是王坏的话,估计永远也别想摸着对方衣角。
说起当时的情况,张德全便开始侃侃而谈,情形竟然和江秋霞遭遇差不多,也是遇着一个失败的小偷,但小偷太滑头始终东躲西闪的,最后竟然把自己累趴下了,入院方的鉴定结果同样是骨骼呈冰裂状。
詹不易最后将目光落到病历表最上面,有些惊讶地再次抬头望着眼前人:“你有57岁?”
“不像吧?”这似乎又是张德全的骄傲点:“连医生都说我身体新陈代谢的频率不比青状年弱多少,就像这种俯卧撑我一直在僵持锻炼,从来没断过。”
詹不易像看妖怪一样看着张德全,江湖上倒是有返老还童的传闻,不过从来没有见过,而且对于在改革开放红旗下长大的人来说,这种类似于天方夜谭的情形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詹不易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个轻脆的声音:“哎,你果然在这里。这里是特护病房,不是胡同巷,怎么还串上门了。”
小护士在一边自然也没法再问,实际上詹不易也不知道还要问一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诡异,打心底排斥着这种不确定性,正好借机离开。
下午回到营销中心办公室也心不在焉,周海波不在办公室,不知道是去做市调还是去约良家。
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在网上找了些策划案例来看着玩,毕竟在没有收杆之前,对王学平布置的工作还是要尽可能的完成,食髓知味的周海波现在怕是指望不上了。
当看到PPT上塔型构架时鬼使神差的竟联想到那写面姓名的墙壁,詹不易脑海中灵光一闪,这瞬间有如拨云见日,脑袋轰然开窍。
这一刻,他猜到了冰山一角,猜到了一种可能。
仅仅是这云龙探爪般的一角,却令詹不易不寒而栗,让任何靠近它的人都可能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