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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像飞翔 21

书名:活着那些事儿 作者:纸纱窗 本章字数:5821

更新时间:2011年11月11日 15:03


这个秘书说了一大堆疑问句,可惜三兄妹一句都没回答,最后说了句“那我们走了”就再没吭声,出来之后乡亲们怎么问也不说发生了什么,要到钱没有,只是心里在想:秘书就是秘书,饱读诗书啊。

果然像秘书承诺的那样,没多久路被清理,宽了许多,可是也引起了农闲时节的大面积失业,兄弟两人在村里见人都不好意思打招呼了。尤其是路况上升后车流量也急剧上升,半年内撞死三个小孩,不过只有一起抓住了肇事司机。另外两家要求均分,实在不行三三四分也行,为此大家闹上法庭,没再去找那秘书解决。开庭那天除了兄弟二人两家全村到齐,二人估计如果庭外和解顺利的话,三家的矛头一定会指向这边,于是决定躲为上策。一次次事故,让二人的名分在村里越来越差,做梦都是祖坟被刨。

路爸爸听完没说什么,吃完饭后准备出发去车站。众人要送被他和大表哥一起拦住。大表哥说:“别麻烦大家了,我送他去,我有车。”二伯一想自己一片热心终究赶不上人家的挡风玻璃暖人,于是说:“代我问候你爸妈。”路爸爸鞠躬退出门,和大表哥走出去。走到外面,大表哥说:“你来我家一趟吧。”

路爸爸很吃惊,没动脚。

大表哥说:“她想见见你。”拉起路爸爸就走,走了没几步就停下来说,“你可别动真感情,你要是领她……”说不下去,拉着他继续走。

到了门口,看到女人还在门口眺望,四周全是未化的雪,路爸鼻头一酸,但是不能走上去温暖她,毕竟他身边的这个人的心更寒冷。三人无言,推门进屋后发现一桌子都是菜,小孩子正爬上桌子抓鸡肉吃。女人扬手要打,男人喝住,说:“有亲戚来了,别打了。”然后跟小孩说:“喊叔。”

孩子听话地喊叔。

路爸笑了笑,说:“真乖,咱坐下吃点吧。”

大表哥说:“吃过了都。”

路爸爸说:“吃点,吃点。”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大嫂夹起菜迟疑了一会放到他碗里,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吃了下去。大嫂一副满足的表情,又夹了一块大的给自己的男人,男人接过来又拨给孩子,自己吃米。孩子闷头使劲吃,使劲吃。

走之前,大嫂提出要和他说说话,大哥没说什么,带孩子回里屋睡觉。路爸陪大嫂走到院子里,月色如水,路爸不肯说话,他知道大哥一定躲在窗户根上偷听。

大嫂首先说话:“哎,我还能怎么办呢?你也有家了有孩子了,我还能怎么呢?你能来看看我我就很满意了,什么日子不能过?一开始我要死要活的,后来一想想,过日子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一村的姑娘有几个能嫁着满意的呢?”大嫂抓起路爸的手,路爸赶紧抽回来,大嫂继续说:“哎,以后你常回着村子点,多来看看我,我就没心思了。”路爸答应她,不知再说什么,于是决定告辞:“我先走了,明天早上的客车。”大嫂赶紧拉住他说:“别走了别走了,住一天,明天让你大哥送你走,家里有车了,你让他显摆显摆他心里也舒服点。”路爸应下来,住了一夜又返程。

回家的车上路爸决定要做大生意,不知要做什么。一想当年他妹妹给路祯起名字的时候就是要取义平安,祯在汉语中意思就是平安。路祯也就是一路平安,但是开车的哪有一路平安的啊?公路已经修到自己的小村了,能看的出以后路会越来越宽,那汽车应该会更多,于是决定回家就投资一半身家开汽车附件厂。如果路爸知道现在的汽车多到这种程度,一定会把全部身家投进去的。到家之后路爸也没多想什么,跟路妈妈讲老家的事的时候,顺口讲了出来,也没觉得怎么样,就去忙活自己的大生意。

路妈妈失落了好久,自己的男人又好像没事一样,不能拿他撒气,最佳目标又成了路祯。路妈妈在家没事干,就经营了一家小店,虽然小但是东西齐全。店内十字绣占了很多,专门给怀春的少女准备,买了绣好送给心仪的男生,可喜的是路祯一次也没用过。有一天路祯在店里帮忙,生意冷清,有两个女生上门,路妈以为生意来了就上前笑迎,不料是来找路祯的。路祯跑出来问妈妈能不能出去玩,反正今天生意不好。结果很突然被劈头盖脸打了一顿,路祯回忆说当时很纳闷,纳闷到过了十秒钟才想起来哭。奶奶正巧进门,拉过来路祯心疼地说:“她这么大了,你还这样打她。你让她怎么在同学面前抬头?”那俩学生赶快逃跑,从此再没来找过路祯。路妈妈可能也有些内疚,不该拿孩子撒气,就跑回里屋说:“让她野去吧,家里忙死也没她事。”

路爸知道后很纳闷,回家后大吵一架,吵完后就跑去外面住。路妈妈一个人一腔怒火发不出只得在屋里躺着。路小宁不知该做什么,犹豫一下出去打篮球了。路祯自学做了碗水饺端进去,老妈不吃只是侧过身去躺着。路祯看着难受,泪一滴滴掉进了碗里。路祯悄悄爬上床,把妈妈的身子掰过来慢慢跪在被子上,端了碗一个个夹出来喂给她。就这样,一碗水饺吃了一个小时,母女俩也抱着脑袋哭了一个小时。从那之后,路妈再也没打过路祯,但是依旧明显偏爱小弟弟。所以路祯从小就不觉得被欺负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有人对她好就是很大的恩典。这种脾气的女人我喜欢,怎么打怎么骂都不会气呼呼地回娘家,反而骂了之后四菜一汤疼一疼会更加死心塌地,这样的老婆真的难找。

回家前路祯非要让我带她去玩,我提议坐车进城,她欣然同意。我发现自己提的意见总是被同意,我觉得这是女朋友应该具备的一个好习惯,但是很难有人能坚持到男人提出分手或者别分手。我们商量好要坐第一班到站的车,结果一辆三路车让我们打消了这个念头。车里面人头攒动,最后一个人把公文包塞在屁股后面的腰带里啊了一声冲上去后,司机眼疾手快没等他被反弹就赶紧关门,生怕门关慢一点就会掉下去几个,时机把握恰到好处,堪比给秦始皇熬仙丹的道士。

我说:“不怪我们,这车没地儿了。”路祯回头一看,惊呼道:“又是三路!”我回头一看,真是三路,而且令人怀疑的是,这车里居然了了无人,煞是冷清。心想三路就是三路,大概被石家庄的兄弟波及了,所以风光不再。这就是同线公交开太近的缺点,很多人挤在前面车往后看,捶胸顿足恨自己没多一些的耐心。我们很幸运地走上去,寻了个双人座坐下。一路上车内空气清新,没人放屁,就是放屁了也会被窗户吸走。到了太白楼一站我们决定下车,因为地上有地摊无数和卦摊无数。我们兴高采烈地下了车,发现地上乞讨的也不少,路祯爱心无限准备去募捐,我拦住她说:“别了别了,都是些骗人的。”路祯很纳闷,问:“为什么?你不觉得我很有爱心吗?”说着把一个五角的硬币扔到一个女乞丐面前的铁鞋盒子里。我说:“你没看到吗?这附近几个面前的鞋盒子都是一样的,你看,这个是妈妈,那个是爸爸和儿子,最头上那个是闺女,他们是一伙的。”

路祯若有所思地说:“我说为什么叫企丐呢,原来都构成企业了。”

今天放假早,所以我们不急着回家,沿着小摊打算溜到头。溜到公园门口时发现,榕树下的一个摊子上在卖吃的。我很纳闷,怀疑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卖吃的地方呢?我过去,拿着一个硬馒头,问:“老板,馒头怎么卖?”老板说:“小伙子,一块。”

我一愣,接着问:“这根火腿肠呢?”老板说“哦,八毛。”

“怎么肉还没面贵啊?”

老板说:“池子里的金鱼喜欢吃面,再说肉扔进去看不清楚就被鱼吃了,多不尽兴

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卖鱼食的。

路祯咬着手指在一旁站着,我知道她想喂,于是打算掏钱买。路祯拉着我走掉,摊主不愉快地吐了口痰。我问路祯:“怎么了。”

路祯说:“跟我来。”

没走几步就到了一个馒头店,我惊讶地问:“你认识这地方?”

路祯拿了四个馒头,笑着说:“刚才一个大叔走过去,手里拿着馒头呢。”

我赞许地点点头,说:“会过日子,我喜欢。”

我们返回公园时,看到有个领着小女孩的女人在先前的摊子上挑鱼食,老板麻木着表情在一旁袖手而立。我们正想进去,那个女人手里的孩子突然指着我和路祯说:“妈妈,那个人手上有好多馒头啊。”女人和摊主同时抬头一看,我一愣,把馒头往怀里紧了紧,拉起路祯继续往园子里走。那女人喊住我,问:“喂,小兄弟,你那馒头哪儿买的?”路祯说:“里面居民区。”我补充道:“挺远。”

这个园子名叫动物园,又名人民公园。从前人流如织,公园也经常请一些外地动物园的外援来助兴,有一次来我见了一只大象和一只小象,这对只见过猪的我很有兴奋。不过票价挺高,那扇红红的大门也成了我每次路过都试图进入的禁区。我的生日是阴历的十二月二十八,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那时候才有机会来这看看动物,所以每次来的时候都赶上观看高峰,动物们兴致也很高,经常是一片猴子密布在笼子正面,和人们隔着网相互观看。不过不知哪一年有人告诉我说动物园搬走了,搬去了小北湖地区。那一年过年前我跟爸爸进城后发现动物园里唯一看得到的动物只有人了,地上的在打羽毛球,山上的在谈情,水边的在钓鱼,大家依旧其乐融融,不过少了些惊讶的欢呼声。从那之后我生日的就少了一项活动。

和女朋友牵手走在自己儿时的乐土,这实在是一件快乐的事。带着自己现在的爱寻找曾经的爱,更能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充满爱的。假山碧潭,绿柳高杨,水中还有丝丝涌动的浅波,金鱼们在荷叶下跃跃欲试。这次回来发现少了很多东西,不只是动物。一些很有观赏价值的树木和山石也搬走了,只留下个半悬空的水泥台子供情侣谈恋爱,一般没瞒着家里谈的少男少女都不会来这。这环境,对面就是市区主干线,脚下是一个电线调压器,身后的小道上遍布小孩和宠物狗的屎尿,头顶的树倒是浓密,不过太招鸟。躺在男朋友怀里,微启双唇等待被吻,突然被一泡鸟屎吻住的感觉可不爽。路过新建的人工湖时,路祯问:“真的有鱼吗?”

我说:“有,弄不好还有水怪呢。你看这水黑的,跟你刚在里面洗过脸似的。”

路祯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动手扭了我一下,没等我还手就跑去桥上往下扔馒头屑。一看路祯就是会持家过日子的女孩,馒头屑碎的能透过纱窗,扔到水里顶多有吸引微生物的资格,连波纹都没有。还没进水,肉眼已经看不见。我走上去,扯了够人吃一口的一块,扔到水里,立刻围上来一群鱼嘬馒头,路祯惊呼道:“真有啊!怎么还有那么黑的金鱼?”

我一看,真有两只是黑色的,而且黑的彻底,有刚刚出淤泥的嫌疑。我愣了一下,说:“是不是你炒糊了,扔进去的?”

路祯气得小嘴一嘟,说:“你找事!”

我嘿嘿一笑,说:“你看出来啦?”说完拉着路祯继续逛,留下这群鱼吃馒头。我们去了动物园区遗址,发现果然都没了,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老虎猴子都走了,只剩下一只时隐时现的耗子在排水沟里探头探脑。我环绕了一下,发现还不是人去楼空,动物走了笼子也拆了。我脑子里浮现出市领导的发言场面:“那么多钉子户漫天要价,也不看那些禽兽,随便迁随便拆,一分赔款不要。”

正要撤离,突然看到两个大妈推着一车干草往深处走,我好奇地牵路祯进去,心想难道还有什么草食动物在?跟踪发现,果然有几头大骆驼在那站着,不过由于伙食问题双峰明显下垂,就算杨贵妃饿狠了也会下垂,何况骆驼?带头的大个骆驼的驼峰左右各垂一个,走路时俩驼峰左右摇摆,动感十足。路祯啊一声冲上去,站在骆驼眼前抬头对视着,然后喊给我:“老公,你过来看看,骆驼的嘴吃东西的时候对不齐,好像脱臼啊。”

我突然蒙受这么重的爱称,赶紧跑过去,问:“老婆,你说哪头?”

路祯突然一脸惊讶,环视一下周围情况悄悄问我:“你叫我什么?”

我说:“老婆啊?你能叫我老公,我不能叫你老婆啊?”

路祯一愣,尴尬地笑了笑:“我叫你老公了?”

我装作发怒,说:“别告诉我说你是喊的是这骆驼啊。”

路祯说:“喊漏嘴啦,让你占次便宜吧。”说罢喜滋滋地捡了草棒喂骆驼。虽然骆驼面前更加丰盛,但是带头的还是把脑袋转到路祯这边,看来确实很久没人来看过骆驼了。

“你们来看骆驼啊?”一个声音问。

我们俩转头,是一个扶车的大妈。她的同事在里面放草,自己靠在草垛上微笑看着周围的动物,我说:“是啊,顺路过来的。”

“哦,我说呢,这地方很久没人来了。”

“它们吃的草是哪儿来的?还有你们的工资呢?我听说这公园全部免费了啊。”我问道。

“工资好说,我们和小北湖的是一个体系的,至于草嘛,很难弄的,都是去北湖那找湖民买牧草,不过很少有动物吃的惯。他们说的倒好,喂农家牲口喂一头肥一头。要是光要肥的,我给它们打激素得了。再说这些东西你看看哪个是农家的啊?别说农家的,本地的都少见,不是骆驼就是梅花鹿,远一点的还有牦牛,最近的马还是三河马。还是喂高纤维的好,吃着好消化,一般情况下不会挑食。”大妈若有所思地说。

我听到高纤维的立刻想起来了村子里的甜叶菊,此作物是糖料作物,叶和嫩茎都被掐下来榨糖,纤维质高的成熟茎掐不动,只得扔掉。我问:“你听说过甜叶菊吗?种植面不大,但是杆子纤维挺多的。”

“没啊,哪儿种的?”大妈问。

“我们那的,北面村子都有,过去三二七国道,基本上地里全是那东西,杆子卖不掉,烂地里了都,你去收可能还不要钱呢。”我说,又补充上,“不过有点甜,你家骆驼受得了吗?”

“甜了还省糖钱呢。行,我下次去问问。谢谢你啦。”说罢就抱了一大抱牧草给我,说:“我们得回去了,你陪女朋友在这玩会吧。我提醒你们,别喂那边的驴太多,它要是吃了太多就得意,喜欢跟隔壁的羊们炫耀。”说罢推着小车走掉。

路祯还陶醉在大妈的一声老婆中,我推推她,说:“走吧,喂喂去。”

路祯走在前面,我抱着一对牧草在后面跟,整个园子如同四合院,周围一圈全是各种动物圈。喂了一整圈后看到了那头驴,一个圈里只有它一个,和隔壁的一群山羊形成鲜明对比。路祯的持家本性使得喂到驴的时候我怀中的草还剩一半,索性全部扔到驴圈里。我提醒她:“这样行吗?那大妈说了让我们别喂它太多,它会得意忘形的。”

路祯摸着驴头,同情地说:“你看它一个人——哦不,你看它一头驴,多可怜。得意一下也是应该的嘛!如果你一个人住,隔壁就是一大家子,你会不会难受啊?”

我赞许地点点头,轰赶旁边伸头过来偷嘴的山羊。就在这时,那头驴抬起头,看着路祯,路祯把手收回来,紧张地说:“怎么了?”

我说:“可能是要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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