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0月06日 19:00
,随即是劈头盖脸的巴掌,在我的脸上,头上,啪啪作响。
一秒,两秒,三秒,我没有挣扎,她们依然在骂骂咧咧:“这是给你一点教训,看你再嚣张!”
我苦笑:“我哪有嚣张?”
“你还敢顶嘴……”
下一刻,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我顺势抓紧她的双肩,用尽力气用膝盖撞上她的小腹。她捂着肚子向后倒去,面色惨白无助,擦了粉底的面容瞬间扭曲。
她身边虚张声势的几个女生见状纷纷涌到她身边:“没事吧?没事吧?”随即又反扑向我,她们抓着我的头发,指甲划过我的皮肤,尖叫怒吼:“敢还手,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看我不撕了你的脸!”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忽然想起他的拥抱,他在耳边说:“我会保护你。”可是,那个承诺要保护我的人,已经被我狠狠赶走,远在天边。
没有人帮我,甚至没有人出声阻止。我像一缕破絮落在腐朽的霉点间,新旧时光交替,光影斑驳。身上是痛的,但痛不过心。心是痛的,但很坦然。我始终在忏悔,忏悔的人,必要受到惩罚。
“住手!你们都在干嘛!”是班主任的声音,这滑稽的一幕,我竟然被一个老师救了命。
卢若鹤很快回答:“没什么……陆羽芯同学摔倒了,我们正要拉她起来。”
我从一堆凌乱的桌椅中勉强撑起身体,班主任走到我面前,狐疑得打量我凌乱的头发和青红的脸:“摔倒?”
我的眼神从她脸上匆匆掠过,冷冷勾起嘴角看着卢若鹤,接住她威胁的目光,良久才回答:“是,老师,我不小心摔倒了,没事。”
漫长或是短暂,究竟谁是瘟疫,染成了谁的毒。越来越多的人对我退避三舍,生怕一旦与我有染,会成为“龙腾”的下一个目标。
而我的生活变得困苦不堪,以前只以为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凌辱,络绎不绝得降临在我身边。时时面临的危机让我心力交瘁,我这才明白,原来曾经的我也很嚣张,只是仗着米浩天的保护,才一直安然无恙。
而我固执得不去怀想,不想念那些目空天地的岁月。骄傲在乌烟瘴气的青春里层层剥落,褪下斑斓缤纷,露出灰白底色。我站在生活的这一头,如尘埃一般落进灰暗无尽的漩涡,回眸,仍是色彩纷呈的过往,我与它们遥相对望,中间是我可笑的倔强。
脆弱无声。
厕所,经典的女生欺辱剧目。当我发现隔间的门被堵死,顿时心灰意冷得绝望。抬头,污秽的脏水如预期般淋头浇下,浑身冰冷。
“贱人,去死……”
“去死……”
谩骂声随着上课铃声渐渐远去,我无力得推了推门,依然没有松动。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寒透心肺。我蜷缩起身体,秫秫发抖,心里一片苍凉麻木。
摸出手机,再次翻阅那看了无数遍的短信,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条,他曾斩钉截铁得说:“回头。”
眼泪忽然就不受控制,一个月来,无论心有多痛,始终枯裂干涸,榨不出任何泪水。而现在,不知是满身冰凉的寒意,还是心底一触即碎的无助,所谓坚强,轻易得化为烟尘。
我已经,无可回头。往昔化为虚无的沙障,伸手一抓,就消散不见。湿凉的衣物,像是时间的纠缠,紧紧贴着皮肤给出伤害,想摆脱,摆脱了却又要羞愤。
腻腻的发丝划过指尖,指尖触过曾经留下的伤痕。我说身体痛了灵魂就会好过一点,可始终,都没有好过任何一点。
我已经两周没有回家,编了无数理由,只怕让父母看见满身的伤无法解释。我不能乞求任何庇护,无论是尊严还是现实,都不允许。而眼下只有马桶为伴,打不开的厕所隔间,隔成封闭的空间,引出无法逆转的心碎,哭泣无用。
“咦?谁用拖把顶着门?”我听见门外响动,终于,我获释了。
“这不是那个陆羽芯么?”
“是啊,怎么被整得这么惨……”
“别管她,她活该的!在莘越耀武扬威,到了这里还不吃苦头?”
“是啊,况且还听说她用什么狐媚功夫勾引了展源拓的心,还不让卢若鹤往死里整?”
“是啊是啊,想当年她用尽手段都没有打动展源拓,就这个陆羽芯?她何德何能?”
是不是我的身体开始反抗这冰凉的水,我的头开始发热胀痛,身子却依旧寒战不止。晕眩的眼里看不清周围口唇开阖的人,却清晰得映照着他担忧的眼神。
展源拓,你在哪里?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