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0月06日 11:58
就待在店里做清洁工,刷刷杯子,洗洗厕所。再后来一点点的学习,成了看护,就是给别的女公关当丫鬟用的,再后来我跟悠里妈妈谈条件,她答应给我两百万去还债,然后我出道给她做真正的女公关。我也挣扎过,知道一旦入了这行就不能再回头,可是我却已经找不到别的出路了。乐夕,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要告诉你,能健健康康安安稳稳的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我们都要珍惜。”林乐晨笑着,眼中却晶莹了起来,她皱了一下眉,努力的不让泪水滴下来。
“姐,我懂你的意思,现在我终于懂了。”林乐夕强忍着悲伤,深吸一口气。
“不,乐夕,你还没有懂。”林乐晨眼角泛出泪光,她又一次抓住了妹妹的手。
“我这一生也就是这样了,但是你不同,我要你能顺顺利利的读书,好好开始你的新生活,这就是我现在活着的唯一希望了。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平平淡淡的过完就好了。”林乐晨抓住妹妹的手又紧了紧。
“姐……”林乐夕语塞,想说的话都挤在一起卡住喉咙,泪水却是先一步的簌簌落下。
“乐夕,今天我已经用我的存款把医院的医药费都付清了,你不用再担心借别人的钱还不起的事了。我还留了一小笔钱给你,正好够你读完大学的学费了,只是接下来的生活费可能还是得你自己辛苦点打工去赚了。估计你今天去找神宫寺先生,应该也已经把那一亿元的事情谈好了吧。所以乐夕,你不用再担心什么了,真的,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剩下的日子咱们姐妹就掰着指头好好过完就行了。”林乐晨用手抹去了妹妹脸上的泪。
“姐,你不打算回医院继续治疗了吗?你不是说再怎么样也要努力活着吗?你怎么可以放弃你的生命!”林乐夕再也抑制不住了,不管不顾周围的人,嘶喊着大哭起来。
“不要哭啊乐夕,姐姐已经没有遗憾了。咱家的债还了,你来了日本上大学,我也有过爱我的男人,够了,真的已经足够了。如果现在我再继续挣扎,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我不想拖累你,你能有现在的生活也是靠了你自己的努力才得到的,你那么聪明能考上东大,你那么细心体贴,能在姑姑家住七年,这七年过的应该很不容易吧,你不说姐姐也看得出来。所以你的未来应该由你自己掌控,绝对不能被我害的走偏了!”
林乐晨的泪水也滑落脸颊,但是林乐夕却看到了姐姐眼中那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
“姐,你不可以这么说,你为了我放弃治疗,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咱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赚到钱供你治病的。”林乐夕也露出了坚定决绝的神情。
“不行!不能病急乱投医,你现在去拼命找的赚钱的工作肯定都不是你希望的,将来会后悔一辈子的!悠里妈妈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绝对不可以答应她!”林乐晨虽然前一句是问话,后一句却已然透露了她的答案。
林乐夕心中一震,是啊,这个合同是姐姐亲自签的,她怎么会不了解解约之难。而现在姐姐的话,明摆着,已经看透了悠里妈妈桑的心思了。
“可是姐姐,我如果不替你去履行合约,咱们就要赔钱啊!”林乐夕索性挑明了说。
“不要紧张乐夕,大不了我就去做回看护,反正只要不喝酒,我还是能撑一撑的,而且我也没几天能活了,等我死了,这个合约就自动作废了,你犯不着为了我这么几天的命浪费两年的青春。”林乐晨淡然一笑,是藐视生死的超脱。
林乐夕看着姐姐,卸了妆之后露出的真面容更加苍白,两颊消瘦,眼睛两圈黑黑的,眼白泛着血丝,长长的睫毛却依旧浓密低垂,有些干裂的唇毫无血色,脖子上依稀可见突起的青筋。如此的凄凉婉约,宛若一朵被秋霜打蔫了的白蔷薇,花朵尚未完全绽放,却已经萎缩而憔悴,外层干枯脆裂的花瓣依旧小心翼翼的保护着里面娇弱嫩黄的花蕊。
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被病痛折磨的如此惨烈的人,怎么能这么平淡超脱的完全不顾自己,却一心一意的为别人着想。
刹那间,心里的天平便偏向了一边,她不在犹豫纠结,她已经有了答案。
“姐,你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不再哭泣,目光灼灼的看着姐姐。
“乐夕,你不要做傻事,女公关这个工作不是你做的了的,你会后悔的,可是等你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林乐晨激动的看着妹妹,眼中满满的担心。
“我不会后悔的,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而且我坚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做不了的,只要肯付出努力去做。”林乐夕淡定的微笑着说。
“不值得,乐夕,这样做不值得!你是好好的东大学生,你不可以自毁前途!我不允许你这样!你如果真的不念大学去当女公关,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要不然,我死不瞑目啊!”林乐晨发疯似的大吼起来。
林乐夕第一次见到姐姐失去冷静如此激动。她看着崩溃的姐姐,心疼的不知所措起来,可是她的决心却已经不会再改。
“姐!求你不要这么想,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尊贵,你可以为我做这么多牺牲,我就不能为你做点牺牲吗?你是我的亲姐姐,妈妈死得早,从小到大我就是被你养大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生病却在一旁自私的过自己的生活,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一定是同样的选择吧!而且你不是说过吗?你没有觉得你的工作不好,你为它而骄傲,那我也一定可以体会到你说的这份骄傲的!”林乐夕握住了姐姐的手。
林乐晨却好似失了心智,目光怔怔的,只是落泪,嘴里不停喃喃着:“不可以的……你不懂的……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