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钧、程宏离开后,主殿大厅只剩下鹰真夫妻两人相视而见,鹰真微笑轻看家馨道:
「走,夫人,吾俩至爹之书房瞧瞧。」
家馨嫣然笑道:
「可也,好也。」
……
铁剑三侠与两名和尚突然造访鹰家堡,事态演变至今,鹰真心中直觉似应更深入了解父亲鹰浩之神秘武学秘笈,欲探知何以在先父仙逝十余载之后,仍有甚多关于父亲武学之传言?何以武林各大门派与江湖中人欲挟持鹰捷与夫人?惟无论如何,往父亲之书房细看之,或许可略知端倪。
鹰真夫妻刚踏入父亲鹰浩之书房,正巧遇见何总管与两名下人正清扫完好欲离去。鹰真带些感性口吻对何总管说道:
「何总管,吾俩由孩童时代即在鹰家堡一起长大,汝应记得,爹在世时,严禁任何人进入其书房,因为此书房乃先父禅修静地,故其书房无人敢随之而入。在吾记忆中,只在孩提时代由爹带进此两次,直至爹仙逝,此书房锁闭至今,从未有人再进入。唉!凭心而论,不论文武,吾与爹比拟实无法相提并论,鹰真愧对父母,诚惶诚恐,惟甚幸者乃鹰家堡千百年永续经营之任务,已可赋予吾儿鹰捷,夫人年庚比吾少近二十载,假以时日,吾百年之后,吾深信捷儿在夫人辅导之下应可维持祖宗之基业。」
感性话语易令人动容,何总管双眼湿润泛起泪光,轻声说道:
「堡主,勿担来日之忧,老堡主在世之时普施善因,鹰家堡之未来必多受果。堡主夫人贤淑,知书达礼,少堡主文武双全,鹰家堡之未来勿须多虑。」
家馨轻举右手揽着鹰真左手,柔和语气对何总管道:
「何总管,吾劳驾您至伙房,吩咐大厨为堡主准备一大锅长白人参浓汤,可否?」
何总管严肃表情突转轻笑道:
「好,好,吾即刻前去。」
……
何总管与两名下人离去之后,鹰真轻拉夫人的手,静静轻坐在父亲大书案前之楠木长椅上,鹰真转头望了夫人一眼,微笑问道:
「夫人应知吾何以欲来此之意?」
家馨微微点头,淡笑道:
「爹之一生甚多玄秘奥妙之处,您心中却无法全然参悟,故您欲来此深探之。」
鹰真突大笑道:
「哈!哈!哈!知鹰真者乃吾夫人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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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观父亲之书房,沿着三面墙而构筑之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典籍文书,鹰真惊讶表情狐疑道:
「吾真不知爹有如此繁多之文库典藏,除了各家经史子集外,其中竟亦有儒、道、佛学精义及武林各门派之绝学。」
家馨淡笑道:
「鹰真,我有一感悟说与您听,可否?」
「可也,可也。」
「综观华夏大地,凡智者必可见儒、道、佛三种迥然相异之审美境界出现在华夏文化之中,前者温和敦厚、载道言志;次者逍遥自由、直觉天籁;后者拈花一笑,妙悟真如。此三者境界全然互异,各有所长。爹精研儒、道、佛之后,撷取三家之精华而熔于一炉,其禅悦之风直指顿悟之道。凡内心深处达此超然境界者,如搭配后天之武学精髓,便可臻至如吾昔日所言之日灵月魂,其武功造诣乃可出神入化。鹰捷天赋异秉,加上有其祖父内功之精传,故鹰捷之武功便可轻如烟变似幻,亦可以轻微之力点化重锤之击。吾此言,夫君当可深知。」
鹰真频轻点头后,轻言道:
「吾深知汝意。吾确以父鹰浩为荣,以子鹰捷为傲。闻汝言后,鹰真亦以夫人为喜。」
家馨莞尔一笑,未答腔。静默片刻之后方道:
「是否可开始搜寻爹之书柜里头,究竟所留玄奥为何?」
「可也,可也。」
……
鹰真夫妻检视翻阅著书柜上之各式典籍,略为分类,将与武学相关者另置一旁。……,夫妻
俩满身是汗,……忙了近一个时辰。
鹰真翻阅许久,忽见书柜身后内藏有暗柜,讶异之语气道:
「夫人,妳看。」
家馨疑惑道:
「此暗柜已尘封锁住,不用内力解开此锁是行不通的。」
鹰真内心跃跃欲试说道:
「夫人,待吾试试。」
鹰真运行内功以铃鹰百手巧妙破解暗柜,家馨看此暗柜内物惊呼:
「哇!华山五峰珍奇草,日灵月魂之道,鹰灵破发手、鹰羽轻功、百鹰十掌法,……。哇!鹰真你看,没错,这些正是爹毕生所学之精华。……这儿还有以十二生肖合成之各式神功,鹰爪功……鬼鹰步法、飞鹰迷踪剑谱……。哇!鹰真啊!此乃天大之秘密!」
……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渐暗,何总管快步而来道:
「堡主,夫人吩咐之长白人参浓汤已与晚饭同时备妥置于主殿偏厅,天色已暗,堡主,夫人,用餐吧!」
「好,好,何总管,把书房锁上,务必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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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温馨的晚餐后,鹰真夫妇缓步至鹰岚住房去探望小外孙。
梁泰、鹰岚见鹰真夫妻两人前来,上前迎接亲切问候:
「爹、娘,你们安好。」
鹰真满脸笑容道:
「咱俩来看看你们和小娃儿。」
心情愉悦的鹰岚将怀中的娃儿抱给鹰真道:
「爹,您看!梁平日见可爱,白胖胖的娃儿,长大后必如外公一样具有英雄豪气。」
「好,爹来抱抱这个白胖胖娃儿。」
鹰真接过梁平,看着怀中的外孙,眼神为之一亮,似若有所思,嘴角微动一下,却似欲言又止。片刻之后,转头看着家馨轻声道:
「夫人,妳也抱抱这小孙儿吧!」
家馨微笑道:
「可也,看着天真无邪的娃儿真令人心生愉悦之感。」
鹰真心中泛起阵阵犹豫,惟内心所想终究是要说,遂淡淡言道:
「梁泰、鹰岚,爹知道泰山派已捎来急信催你们回去,梁掌门人思念儿孙乃人之常情,何况你们回鹰家堡小住,算起来也足有四个月了。爹建议你们大后天用完早饭后出发返回泰山,预留明后两日,爹、娘有些事尚须处理,如此可好?」
梁泰轻点头,未答腔。鹰岚似孩儿样嘟起嘴露出俏皮状,缓缓道:
「爹,能不能多待几天?」
「岚儿,妳是泰山派梁岳前辈的媳妇,他能准许你们家小在鹰家堡待四个月已甚不容易。岚儿,知爹娘意否?」
鹰岚轻点头,未发一语。鹰真思索片刻又道:
「明日午饭后休息一阵,岚儿妳到爹的书房来。有些重要的事情交待妳,还有,梁泰,趁明后两天,武学、医学方面如有任何疑义者,赶快抓紧时间请教堡内一些长者。话说至此,爹、娘忙了一天,困乏至极,有事明日再说,吾俩先走了。」
梁泰轻点头,鹰岚勉强挤出笑容道:
「好,爹、娘,走好。」
……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鹰真夫妻起床梳洗后急赴主殿偏厅用早餐,鹰真就位之后,何总管想起有事相报,遂急忙道:
「堡主,万总教头方才交待我,他等一下会在主殿大厅等您,有重要事跟您和夫人禀报。」
鹰真心中有数,轻点头,拍着何总管肩头回道:
「何总管,你先去用餐吧!这儿有下人侍候着便可。去吧!」
「好,堡主、夫人,我先告退。」
……
鹰真囫囵吞枣似的吃过早饭后,面容温和对夫人道:
「夫人,妳慢用,稍后至主殿大厅来。」
「好,鹰真,你先去,我稍后即来。」
……
鹰真右脚刚踏入主殿大厅偏门,万钧见状由椅上跃起,走近鹰真旁,嘴巴靠近鹰真右耳轻声细语良久。听完万钧所言,鹰真面容突转为异常严峻,轻拉着万钧的手道:
「来,万钧,咱们兄弟坐下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