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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50章 为父知子伤透心,江湖老手测儿心

书名:大宋江湖传 作者:鷹農 本章字数:3454

更新时间:2011年10月29日 13:04


客厅中只剩下鹰真、家馨与梁岳三人。家馨从粉红色长袍口袋中取出一小纸包,打开后将内容物倒在梁岳、鹰真座位中间的方型木桌上,然后轻声道:

「前辈,这些中药材与我们化验者完全相符,六种皆有。鹰真,你可否稍再确认?」

梁岳脸色铁青,未发一语。鹰真双手轻搓木桌上的六种中药,用鼻轻闻试味。半响后对梁岳道:

「前辈,确是无误。」

梁岳轻点头,面容异常严肃,双眼直翻来覆去,脑海中似在思索。一会儿功夫之后,鹰真轻摇头方开口言道:

「梁岳兄,晚辈要跟您赔罪,我那女婿梁泰居然跟这事有关。唉!真是始料未及啊!」

梁岳思索片刻,嘴角带有一丝淡笑道:

「鹰真,你错了,我六儿之间的心思与智谋我了解甚为透彻,这事跟泰儿完全无关,直到目前为止,泰儿仍不知他也是受害者。」

鹰真惊问:

「喔!此话怎讲?」

梁岳轻叹一声方道:

「鹰真,梁泰今年方弱冠,六年前,他才十四岁,他对中药材确是非常有兴趣,为父者知之甚详,我曾特聘药材郎中敎授他一年。你觉得研习药材一年的人能成为用药高手?他或许知道个别中药之益,但其药学造诣绝不可能高深到综合数种药材而制成毒。况且,泰儿生性善良,绝不可能阴谋制毒而谋害其亲爹。适才,我观其面容,他脑中似只有单纯善良可以形容。」

鹰真表情似轻松释怀道:

「喔!我懂,我认同,欲熟知从中药材煮制慢性毒,至少也得研习十载以上。」

梁岳从座位上起身,往前方慢走了几步,然后转身面向鹰真道:

「鹰真,你可知我脑海中正在思考何事?」

鹰真也从座位站起,双手作揖道:

「晚辈愚昧,前辈示下便是。」

梁岳眼眶泛红,双手紧握,轻叹一声,两行眼泪直下脸颊,深呼吸后哽咽道:

「老夫在思考如何亲手宰了那不肖子,唉!老天啊!何其残酷啊!唉!鹰真您可了解?吾心苦也。」

鹰真扶着梁岳回座,拿腰间棉帕擦拭梁岳的脸颊,并示意家馨倒茶给梁岳,然后方轻声道:

「梁岳兄,您暂且息怒,勿悲勿伤,免伤身骨,有事慢慢处理,晚辈会鼎力相助。前辈暂且宽心才是。」

梁岳轻点头。鹰真端起家馨倒来的茶给梁岳,待梁岳喝完茶才慢条斯理道:

「梁岳兄,让晚辈夫妻俩搀扶您回房休息,其余的事,明日再议,可否?」

梁岳轻点头。鹰真、家馨一左一右扶着梁岳慢步离开大厅,步履虽缓,惟鹰真对此事之来龙去脉似已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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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公鸡初啼,家馨叫醒身旁的鹰真,微笑道:

「鹰真,天亮了,咱们可否起床梳洗后去游走一下泰山?吸取一些五岳之首之灵气?」

大梦初醒的鹰真揉着双眼,轻声道:

「此夜甚短啊!何以长夜如此短促,吾似初眠,何以已天亮?」

「是啊!天已亮。」

「好,吾等去散步闲逛。」

……

约一个时辰之后,鹰真、家馨散步完毕缓步欲走回客房,此时却远远听到鹰岚叫着:

「爹,二娘。」

鹰真、家馨猛回头,鹰真急叫着:

「岚儿!妳慢慢走。」

鹰真轻功急跃十余丈,扶着步履不稳的女儿鹰岚,家馨亦以轻功飞跃跟进,鹰真心急道:

「岚儿,妳最近即将临盆,切忌不可快步动了胎气,知否?」

鹰岚抬头望着父亲,状似异常紧张之神情道:

「爹,二娘,阿泰黎明方归,不知何故,全身发抖,静坐床头不发一语。」

家馨扶着鹰岚,鹰真则已心中有数,轻声对家馨道:

「夫人,烦妳扶岚儿回房,给她服安胎丸,外加温水一碗,我去找梁岳兄立即共商泰山派之大事。去吧!守着女儿勿离半步。切记。」

「好,鹰岚,二娘扶妳,宽心,有你爹爹在此,勿忧…。」

未等家馨说完,鹰真已人影无踪,飞奔往梁岳卧房而去。

鹰真快步欲走进梁岳卧房,侍从婢女问候到:

「鹰堡主,早。」

「掌门人在何处?」

「正在梳洗,堡主,您请进。」

「好。」

鹰真急步进入梁岳卧房,见梁岳似已梳洗完毕正欲用早膳,鹰真嘴巴靠近梁岳耳朵耳语一阵。梁岳面容严肃,频点头,半响之后道:

「鹰真,去主殿大厅稍坐,老夫用完膳即刻前来。」

「好,晚辈先行去也。」

……

一阵子功夫之后,梁岳由其首席贴身侍卫总教头艾嘉陪同缓步走进主殿客厅,梁岳示意鹰真坐在自己身旁,然后道:

「艾嘉,去传吾诸子前来此,不准有任何理由,务必即刻前来。」

艾嘉恭敬回道:

「是,艾嘉立即便去。」

……

似在甚短时辰之内,泰山派六位公子皆已前后飞快来到,梁岳面容严肃道:

「你们诸兄弟依长幼依序而坐。」

……

梁岳看前方诸子皆已坐定,环视每一位儿子之表情,旋即道:

「艾嘉,护送泰儿回房休息,泰儿似体虚弱气,去吧!」

「是,遵命。」

艾嘉护送梁泰走后,梁岳又审视眼前五位儿子,片刻之后又道:

「梁仲,梁庸。」

「是,爹。」

「你们两个退下,回去办你们的事,爹与你们三位兄长谈些要事。」

「是,爹。」

梁仲、梁庸步出客厅后,梁庸狐疑问道:

「仲哥,爹怎么啦!急叫吾兄弟,吾等到了之后又叫吾等退下。」

「吾亦不知,爹如何说,吾照作便是。」

………………………………………………………………………………

泰山派主殿大厅中之气氛似略紧张,梁岳表情严肃坐在主位,鹰真坐其左侧,魁梧的艾嘉腰间配着一把似沉重却闪亮之配剑,直挺挺站立,双眼直视正前方的三位公子,梁融、梁勇、梁龙。

鹰真如剑之眼神似可穿透看清前方诸公子之心海,三位公子似正屏息等待父亲正式宣布掌门人之继任人选。

片刻之后梁岳开口严峻口气道:

「你们三个是我梁岳之较年长儿子,梁融今年已三十三岁、梁勇三十,梁龙亦已二十八。注意听到,爹等会儿问你们话,你们可要据实回答,谎言者,哼!艾嘉听好,利剑取其左臂。如再度说谎之人,断其右臂。你们兄弟有否听清楚?」

「是……是,爹。」

梁岳的头轻转看着艾嘉,轻声道:

「艾嘉,待听我令,如需你动剑时,切不可犹豫,我儿子的命是我梁岳给的。如需收回,我梁岳绝不后悔,绝不可能手软。」

艾嘉轻点头,右手握着剑把,未答腔。大厅内寂静无声,眼前三位公子的表情由兴奋期待似急转为担忧,平日慈祥之父亲为何今日突然转为如此严峻?

梁岳起身,由座位走下至三个儿子面前,缓缓语调问:

「跟爹老实说,你们三个兄弟之中,谁自认已有足够实力可以接续他爹而立即成为泰山派掌门人,让超过上千人吃饱喝足?」

梁岳转身背对着三个儿子,大厅中却是鸦雀无声。梁岳遂又开口道:

「梁融,你是长子,先回答。」

梁融语气略带颤抖道:

「爹,孩儿是长子,一切依爹之命是从,如爹付托,孩儿自当全力以赴。」

梁岳轻点头道:

「此话尚可,爹无异议。好,梁勇你呢?」

梁勇似稍紧张,惟语气尚平和回道:

「爹在上,吾且有长兄梁融帮衬,惟父兄之命是从。」

「此话亦在情理之中,爹认可。好,梁龙换你说看看,如何?」

梁龙面带微笑,神态自若似毫无压力道:

「爹,孩儿一向对泰山派之事务竭尽心力,惟打从心理深处对掌门人之位根本毫无兴趣,孩儿一心尽孝,唯爹娘之命是从,同时亦竭心尽力照顾家小,如爹首肯,孩儿最大之兴趣乃是农耕养殖,与小弟阿泰相互研究,务农习医。」

梁岳微笑,走至梁龙面前,轻拍其肩道:

「龙儿,爹已记住你的话,祖上积德,留下泰山有地千里可发挥,你先回去,我那些孙子有劳你多照顾。去吧!」

「是,爹,龙儿先行告退。爹,您保重,勿气急败身。」

梁岳未答,双眼湿润,孝儿真心的一句话便可令老父暖心无限,感动催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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