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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何以抒言惜别情

书名:剑侠奇缘 作者:新风浪 本章字数:3908

更新时间:2012年12月23日 21:49


郭济北为敖天行及雪儿另开了一桌饭菜。杨琛加了进去,还有不甘示弱的郭瑾月。

杨琛先向敖天行打声招呼,便主动坐在雪儿旁边。他对雪儿傻笑道:“雪儿,这些天过得还好吗?”

雪儿低头吃着饭,似是不喜杨琛在公子面前跟她说话,只低声回答:“还好!”

“怎么不开心呢?”

“没有啊,”雪儿抬头给杨琛挤出一个笑练,“没有不开心,我很好。”

郭瑾月没有再主动亲近敖天行,她上桌前的第一句话就是:“敖大哥,我陪你一起去见封坤,怎么样?”

“不用。”敖天行冷冷道。

“为什么?”郭瑾月道,“我真的很想见见敖大哥的红颜知己,我保证不捣乱,行不行?”

敖天行低头吃着饭,他没有回答,只是不想第二次拒绝郭瑾月。可是在郭瑾月看来,就算不是默认,也是没有拒绝。

所以她变本加厉,“敖大哥,你就让我陪你去吧,相信我,只有我去了,封坤才会放出玉姑娘的。”她这句话其实不无道理,封坤若见到敖天行带着一位美貌的女子去救他的红颜知己,那么就一定有好戏看,两个女人争风吃醋,势必会让敖天行束手无策,那该多精彩,多有意思。

敖天行闻言放下手中的碗,他在想郭瑾月说得对不对,又是安的什么心?她在跟如玉对比较量吗?如玉为此生气了,她就高兴;若如玉十分相信他而并不生他的气,那郭瑾月是否就会死心?

“敖少侠能否告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这是郭济北问的,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痴情,他这个做大哥的,也只能摇头叹息,但他与敖天行的关系,不会因此改变分毫。

“待我们查明沈老爷子一事的真相,定会制住周密的计划,明夜沈老板大喜,群雄前来赴宴,那时,我们再同沈老板一起,共商大计。”

“也就是说,在沈老爷子一事真相未明之前,我们不能有任何行动。”

“最好如此,封坤坐镇江湖多年,势力雄浑,我等断然不可贸然行事。”

“好,那我们就等敖少侠的好消息。”

“多谢!”敖天行为自己斟满酒,起身对众人道,“敖某敬诸位一杯,先干为敬。”

“好,敖少侠果乃真英雄,宋某佩服,干!”丐帮帮主宋金穹第一回应。在十年前,颜府大院内,是敖天行替他解的围,他铭记在心。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立起,举杯共饮。一个不算丰盛的晚宴,一杯薄酒,达成了群雄一个共同的志愿。

晚饭过后,郭琇茹要求临行前和颜乘空单独谈一谈,敖天行应允了,他独自一人走了出来,抬头遥望星空。郭瑾月走了出来,来到敖天行身侧,陪他一起眺望夜空,并不打扰他。

雪儿被杨琛拉到了客栈小院里,两人坐下闲聊。

星玥拉着郭济北和娘一起去屋顶看星星,数星星。

“颜大哥,你真的还要替封坤死心塌地地卖命吗?”郭琇茹问颜乘空。

颜乘空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的命是封盟主给的,我身不由己,同时我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你知道吗,颜大哥?我真的好怕。”

“怕什么?”

“我怕我们之间的立场变得对立,我怕我与你如姐姐和敖少侠那样,我怕我们哪天会反目成仇,我怕我会误会你,我怕……”

“好了,琇茹,不用怕,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相信我,好吗?”

郭琇茹看着颜乘空,连哭带笑地点着头。他一方面相信颜乘空,一方面悲叹造化弄人。她几乎能明白姐姐心中的感受了,其实姐姐没变,只是世事变得太快,令人抓不住罢了。

“琇茹,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活泼开朗的,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

“嗯,我相信你,颜大哥。”郭琇茹微微倒在颜乘空怀中,“可是,马上你就要回到江湖盟会,回到封盟主的身边。那时,你会两面为难。”

“不用担心,为了你,再难我也会应付。”

敖天行望月久久不语,或许如玉也在和他看着同一个夜空、同一轮明月。站在这里,望着夜空,他感觉离如玉好近好近,可是当他去江湖盟会时,他反而感觉离如玉越来越遥远。是他的感觉错了,还是如玉不希望他去江湖盟会,去找她,去为她涉险?他不知道,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会去江湖盟会,去见封坤,去救如玉。

“玉姑娘在敖大哥心中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我并不是要和她比,只希望敖大哥能明白,我也是真心关心着你的人。”郭瑾月打乱了敖天行的思维,似乎觉得敖天行思念如玉过多过深,对她竟置若罔闻。

敖天行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郭瑾月,抽出对如玉的思念,他在想,其实他真的不太清楚,郭瑾月是怎样一个人,不过他也不愿意去弄清楚,因为没必要。

“我只想跟敖大哥说声对不起,我不应该误会敖大哥,不应该不相信敖大哥。”

“好了,不必说了。”敖天行打断郭瑾月,其实他心中明白,郭瑾月是相信

他的他既然能猜到自己当时在郭家保外西五里的密林里,并告知杨琛来找到他,她却没有带人一同前来搜寻。但现在考虑这些有什么用?一切都过去了,回不到从前,他也不希望回到从前。所以,他将之前的无奈转变成冷淡。之前,他对郭瑾月的所作所为摇头苦笑、无可奈何;今日,啊、他对郭瑾月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漠,可是依然无可奈何。他们之间真的变了吗?或许根本没变,之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是如此。

“我知道,一切已经回不到从前,也知道敖大哥恨我,我不奢求敖大哥的原谅,只希望敖大哥不要折磨自己,该受惩罚的人,只有我。”对敖天行,她没有丝毫的怨言。试想,失去父亲,对郭瑾月而言,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当一切证据都指向敖天行,她觉得自己最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时,她的心有多痛。她为此判断失常,莫非就不可原谅?

“你真的愿意随我涉险?”敖天行淡淡地问。

“嗯。”郭瑾月满含希望地点头,似乎觉得,能为敖天行办事,是替自己赎罪。

“好,那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杨琛和雪儿在院中谈笑,没有敖天行在旁边,他们似乎谈得自然。他说的很起劲,她其实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眼角的余光一直观察着外面的敖天行和郭瑾月。她在想,他们在聊什么。公子马上就要去见玉姑娘,怎么还和郭瑾月纠缠不休?不,是郭瑾月对公子纠缠不休,他要去阻止郭瑾月,不能让她破坏公子和玉姑娘的感情。

“杨大哥,我们去外面找公子好吗?”不待杨琛回答,雪儿已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杨琛其实不愿意陪雪儿一起去找她的师兄,在敖天行面前,他觉得很拘束,不知该说什么好,但雪儿已经走了过去,他只得起身跟上。

当雪儿走到门口,抬头望时,她呆住了。杨琛急行过来,没意识到雪儿会突然停下,几乎和她碰到一起。

“怎么啦,雪儿?”杨琛不由开口问道,他问话时也抬头顺着雪儿凄迷的目光望去,他也惊呆了。

月光下,郭瑾月与敖天行静静相依,外表一向冰冷的敖天行,竟那样温和地拥着郭瑾月,似乎怀中的人就是他一生的挚爱。而郭瑾月,也是那样温顺的迎合,面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公子不是拒绝她了吗?为什么?他们又在一起了,关系还那样密切?雪儿的震惊事短暂的更加浓烈的愤怒与失望萦绕心头。他的确生气了,还夹杂着嫉妒,她不愿继续看下去,快速跑开了。避开眼前看到的一切,掩面哭着跑了出去。自出山以来,她,一个和泼开朗、无拘无束的姑娘,第二次伤心地哭了,这竟都是公子赐给她的。但她的泪,又是为谁而流呢?是公子吗?不,是为她自己。为自己的天真而哭,为自己的无知而泣。在哭泣中成长,或许是最捷近的人生路途,却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

雪儿无声地跑开,依然惊动了两个相拥的人。敖天行放开郭瑾月,抬头向雪儿看去,看着她渐渐跑远,他并没有出声阻拦。

而杨琛还呆在门口,也不知是在看郭敖二人,还是在看愈跑愈远的雪儿,他一事不知该说什么,该干什么。

“杨少侠,快去吧雪儿追回来。”敖天行提醒杨琛。

杨琛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向雪儿追去。

客栈门口的变故惊动了里屋的众人,郭济北、叶忆芸带着星玥首先赶出,颜乘空和郭琇茹随后赶到,接着是群雄。

“怎么回事?”郭济北问。

“雪儿姑娘误会我与敖大哥,生气跑开了,杨少侠前去,欲将她追回。”郭瑾月道,“大哥,我决定与敖大哥同去江湖盟会,即刻启程。”

郭济北将目光投向敖天行,他需要得到敖天行的肯定。妹妹本就执着,父亲在世,也管不住她,现在他一个人,更拿她没办法。

敖天行点点头,回应了郭济北心中的疑问,同时也告诉了郭济北,自己也有苦衷。

郭济北叹了口气,他知道了,妹妹既然坚持要去,就让她去好了。她是好胜的,人生的第一场爱情,她不甘心就此输掉,但就此僵持下去,也许会败的更惨。此后,她会明白自己错了,也该会懂得更多之前不明白的人生道理吧!

“杨少侠也需一时不会回来,诸位可先去井阳镇。”敖天行对众人拱拱手,“郭少侠、星大嫂,诸位掌门,敖某就此别过。”

群雄拱手回礼,“请。”

“颜少侠,请吧!”敖天行及郭瑾月牵过马匹,翻上马背。

颜乘空自是有些不舍,郭琇茹也不忍心看着颜乘空离开。

“颜大哥……”

“琇茹……”

二人手拉手,依依惜别。

颜乘空狠下心来,留下一句话“记得,要相信我”,便甩头走了出去,再也不看郭琇茹,翻身跳上以为他准备好的马匹,并策马向前奔去。

郭琇茹望着颜乘空的背影,伸出的手久久地不能收回,她终于也体验到离别的滋味了。

三人穿行在空寂的街道上,渐渐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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