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1月07日 16:35
在他怀中动了动,早就在嬉笑怒骂间习惯了他的怀抱,只是寻了个更舒服的位子软软靠靠他胸前。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笼罩在余晖下,无一例如地被镀上了一层艳红。原本泛黄的秋叶更美丽了几分,仿佛积攒一生的精力就是为了摒发这一刻最灿烂夺目的美艳,就似弥留之人的回光返照,金叶耀枝,此生无憾,然日后可还有谁记得它也曾傲立枝头,为春色点缀着一分鲜活的绿意?
她瞧得出神,从来没有看过这般美丽得有些残酷的暮色,她不曾领略这类似将军百战沙场赴死的悲壮。然而,她必须承认,这样的一切事物都带着无限温暖,空气里处处都是温柔熟悉的气息,就像踏上了归途,不远处就是亲友相候,一切是那样的亲切,一如她身后的怀抱,那样的让人安心,令人眷恋。
两人双手交握,静静目送着夕阳西下,看着它一点点收回万丈霞光,看着它一点点消失在云层后,一点点收回那温暖的氛围。
笑语突然仰起头,如孩童般清澈的眼睛闪耀着天真和不舍,“它走了吗?”
靳旋玑眼睛一痛,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没有,它只是回家了,明天早上就会再来。”
“哦。”笑语点点头,没有失望没有落漠,只是贴着他衣襟的脸蹭了蹭。靳旋玑突然觉得喉头发硬,连忙别开眼。不着痕迹眨去眼中的湿意,再回过头时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你待在这里,我去打只山鸡回来。”
笑语好不诧异地抬着头,“你不是说小动物是拿来宠的吗?怎么,你开窍了?”说着还不忘鄙视了他一眼,嘲弄之色明显。
“呃——”靳旋玑笑得颇为不好意思,“这天天啃干粮也不是人干的,我们这样做也是促进新老交替,平衡生态环境。”
笑语不置可否‘啧’了一记,什么都是他说了。见他就要把她放回马车,连忙拉拉他的衣袖,“我想下去走走。”
“不行!”想也不想地靳旋玑一口回绝,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什么体力,还想做这么没自知之明的事。
“我已经闷了好几天了,下去透透气不过分吧。”可怜兮兮末了加上一句,“要是你不让我下去,那我就等你走了偷偷下去,并且跑得连影都让你找不到。”当然是气话,她这副德行走个十步都累得够呛了,要她真能说到做到靳旋玑绝对马上跑去买串鞭炮来放,无奈她实在是受够了整天待在密不透风的马车里,她都觉得要长霉了。
脸色依然苍白如鬼,但那眉宇间的嚣张却有增无减,靳旋玑好气又好笑,实在拗不过只好顺了她的意思,把人抱下车让她坐在一块青石上,弯下身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就乖乖坐在这里,哪也别去。”随手给了她一支鱼竿,“呐,你钓钓鱼,我很快就回来。”
啼笑皆非地看着手中竹杆子,笑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少爷,没有鱼饵,我要怎么钓啊……”这也太抠门了。
靳旋玑皮皮一笑,“没关系,你先练习练习。记得别乱跑哦,有事就叫我。”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回来打算再嘱个两句,见她已经一脸不耐烦地瞪眼赶人,靳旋玑只好识趣地收口,在心底为自己抹泪,不用她嫌弃他也知道他快赶上老妈子了。
好笑地看着他瞬间消失的背影,笑语把鱼竿子往地上随意一插,嘟了嘟嘴,“才不听你的呢。”
她卷起衣袖捧起一手清溪,清洌洌的溪水让她打了个寒颤,却刺激得人精神大震。她眼睛一亮,像调皮的孩子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兴奋地弯下身将溪水直接泼上脸面,水珠沿着脸颊滑进嘴角带来一种清新甘甜,她舒服地勾了勾唇瓣,恨不得把头埋进山溪,想到靳旋玑随时可能看到届时免不了又要耳根不清静,只好意犹未尽地再泼上几捧,待得溪水濡湿了衣襟才不情不愿地抬起衣袖抹干脸上的水渍。
颇感无聊地捡起一手溪石,下巴靠在膝盖上把玩着冰凉的石头,心一动便一个一个地在溪边摆弄起来,直到手上的石子用完,平整的细沙上多了一个青白色的‘靳’字。看着看着,一脸的柔情突然就掺了一抹羞色,慌张地将石子拨乱,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拿过一旁的鱼竿长丝一甩垂钓到清溪。